京城,永明帝躺在君後的腿上比對手里的兩封信,臉上滿是深思。
“齊攸,朕是越看越糊涂了。皇叔去了秀水村,這祥瑞都出來了!”
他抬眼,
“皇叔這信是直接送到朕的手上的,那這祥瑞一事朕總不能在朝堂上自己提及吧?”
已經看過羅榮王派人送回京的這兩封信的君後道“大槐樹神是否當真落在了秀水村也只是猜測。
臣倒覺得皇叔可能是先給皇上您提個醒,待蔣康寧和楊硯回京述職時再和盤托出?”
永明帝把兩封信又遞給君後,不承認自己其實是心如貓爪。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蔣康寧寧願被朝臣彈劾,也不上奏地動一事?”
永明帝坐起來摘掉自己的襪子,再次盯住了他的小拇指指甲。
自從收到羅榮王的第二封祥瑞密信後,永明帝都不知看過多少回自己的腳了。
想到一件事,永明帝回頭嘿嘿笑“大槐樹神重回人世,這不是說咱們的太子日後也會被大槐樹神眷顧?”
君後笑著贊成“定會的。”
君後的腳小拇指甲也有兩個,按照羅榮王的信上所言,那永明帝與君後的孩子有兩個指甲的可能性極大。
雖說將軍府的府醫診斷君後的身子已無大礙,永明帝還是讓君後好好養身,要孩子的事不急。
在第二封信的末尾羅榮王也說了,待邵雲安這邊制茶的事情忙完,他會帶幾人回京面聖。
無論是永明帝還是君後都很想見見邵雲安,而看了羅榮王送來的第二封後,永明帝更是迫不及待了。
羅榮王要帶邵雲安一家進京,蔣康寧也要進京述職,君後也就不急著給蔣康寧去信讓他多劃出一片山頭給邵雲安。
關于秀水村大槐樹神的事,翁老帝師和岑老這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別說,兩人同時把大槐樹神、異星與邵雲安聯系在了一起。
羅榮王在村中為王石井出頭,岑老看過康瑞寫來的內容十分詳盡的信後馬上寫了回信。
邵雲安是農家子,王石井雖說是返鄉,但一旦戰事起他還是會有可能被征發的。
可王青不同,他是王家目前唯一的讀書人,王家的門庭未來是否能換都要看他。
還不知君後的身體情況與邵雲安關系的岑老還是希望義子一家能改換門庭。
為君後做買賣掙錢,最多也不過是個皇商。錢是不缺了,可地位還是不夠。
只有王青拿到功名做了官,王家才算是改換門庭。
基于這一想法,岑老在回信上表示要王石井和邵雲安處理妥當王大力一家的事,不能讓那家人日後影響到王青。
岑老對王青的安排很明確,就是入朝為官走仕途。
新皇不是先帝,只要王青按照他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前程無憂。
所以王大力一家斷斷不能成為王青日後進入朝堂的污點,甚至是把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石井即便單開族譜也無法從事實上抹除他與王大力的血脈關系,尤其是在朱有珍親口承認後。
京城,岑老還是掛念義子一家的。好在康瑞回去了,又有蔣康寧在,他相信這兩人會在一旁提點。
康瑞和蔣康寧也確實提點了,臨出門“上班”前,兩人就跟邵雲安說了。
不然邵雲安本來是打算讓孫阿爺盡量治療王枝松,他並沒打算親自走一趟。
兩手踹在衣袖里,那形象就差戴個瓜皮帽的地主老財,邵雲安慢慢悠悠地往王大力家晃去。
路上遇到村里人,對方都是對他點頭哈腰問候一句。邵雲安保持以往的態度,向對方問好。
王宅內住著那樣一尊大佛,現在就是里正見到邵雲安怕也要先行禮了。
路上的人見他好像是往王大力家的方向走,頓時忘了自己原本是打算干啥的,都跟了上去。
王大力家的院子里這時候擠滿了人,院外也是里三層外三層。
王枝松生死不明地突然被送了回來,孫阿爺被王書平請了過來。村里人都清楚王枝松這回怕是不行了。
王氏一族有幾個嬸子送了白布進去,里面有人在哭,听著像是王春秀。
王宅,听燕浮生說邵雲安去王大力家了,正在陶盆里扦插西紅柿苗的王石井也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和邵雲安去京城打算把西紅柿和黃瓜苗帶過去。
路上用靈泉水催催熟,去了京城他們也能有些新鮮菜吃。
王文和與里正都在自家沒過去王大力家。
王文和卸任族長後身體就一直不大舒坦,里正則單純是認為暫時還不到他出面的時候。
里正是絲毫不同情王大力家,為了那家人,他不僅被縣令大人訓斥,現在連王爺都記住他了。
里正是惱死了。
而王文和身體不舒坦純粹是心病鬧的。他不是舍不得族長的身份,他就是懊悔、自責。
王書平也心知父親心里的難受,他也在一旁勸著。但這件事終歸只能父親自己想通。
芝麻醬的事王書平暫時都交給了姐姐、姐夫和媳婦去忙活。他剛接任族長,事情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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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和還躺在炕上心口悶得慌呢,突然外頭不知誰嚎了一嗓子“老族長!邵小爺往大力叔家去了!”
王文和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外頭傳來錢氏的聲音“啥?!雲安去大力家啦?”
“看著是往那頭去的!老族長和族長在屋不?”
“書平去王大力家了,你伯在呢!我給你喊他!”
王文和掀開被子手腳利索地下床,錢氏從外頭進來見他起來了,趕緊過去幫他拿鞋。
王文和光著腳穿上鞋,一邊穿外衫一邊往外走“去喊了里正沒有?”
“有人去了!”
來人扶著王文和趕緊走了,錢氏想了想也趕緊去後頭找孫女。後腳,她抱著小孫女追了過去。
王書平和趙元德兩人此刻都在王大力家。
王枝松被抬著送了回來,身上一股子腐肉的氣味。被杖刑後留下的傷沒有愈合的趨勢,反倒更加嚴重了。
衙門里有人給他上藥,但王枝松不想活了,不吃不喝。衙門里的人也懶得伺候他。
孫阿爺給他強灌了一碗參湯,又灌了一碗傷藥,然後讓人壓著他給他切掉爛肉。
哪怕撒了止疼散,硬生生切肉還是會痛,可王枝松只是身體顫一顫卻是一聲不吭。
王大力抱頭蜷縮在牆角麻木地流淚,王春秀一邊啜泣一邊在一旁幫忙。
她從縣城回來裝在包袱里的銀錢沒有被郭招弟和王田岩帶走。
也可能是太害怕了,兩人只匆匆帶走了自己的私房,沒去翻王春秀的包袱。
王春秀第二天把包袱里的錢全部拿了出來交給王大力。
王大力沒要,他似乎也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力氣。
王春秀把這些錢收了起來,卻不是收進了自己的屋,而是收到了王大力床下朱氏以前藏錢的地方。
王春秀不出門,卻也不再如過去那般家里的活計能逃就逃。
每天早上天不亮,趁著外面沒人,她就在院子里洗衣裳,然後喂雞、拌豬食,把一天的飯做好。
王大力廢了,王春秀里里外外地收拾。待外頭人多了,她就躲回屋不露面。
族里每天有人幫忙挑水、送柴,王春秀拿了王枝松留在家中的紙筆都一一記了下來。
王春秀也知道族里的嬸子們在幫她找婆家,她可能很快就會遠嫁出去了。
經歷了這一場,王春秀只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的清醒,比她先前的17年過得都要清醒。
王大力家的院子外,有人發現邵雲安過來了,人群瞬間騷動。
原本還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地方,立刻給邵雲安讓出了一條通往院子的寬敞大道。
而隨著邵雲安步伐的移動,院子里聚集的村民們也自動讓道。
有人沖屋里頭喊“邵小爺來了!”
孫阿爺手里的匕首一個不穩,差點切到王枝松的好肉。王春秀手里擦血的白布也是一抖,掉在了床上。
只有王大力仿佛失聰了一般,呆呆坐在牆角毫無反應。
邵雲安依舊是兩手揣在袖子里從外面走了進來。
光線不甚明亮的屋內,村子里多數人家都會有的一種不大好聞味道多一股隱隱的血腥氣。
王書平從側面的一間屋走出來,很是吃驚“雲安?你怎麼來了?”
邵雲安抬抬下巴“听說王枝松要死了,我來看看他咽氣沒有。”
王書平屋外的人屋內的人“……”
王書平無奈“你這是何必呢,非把自己說成是惡人。”
邵雲安往屋里走“我是惡人啊,我要不惡一點我一家子早完蛋了。”
抽手,用袖子隔開髒的看不出原色的竹片門簾,邵雲安走了進去。
孫阿爺回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繼續手上的事情說“你別過來,這又是血又是腐肉的。”
王春秀不敢看邵雲安,縮著脖子,手指僵硬地捏著白布擦血漬。
邵雲安也沒湊過去,他環顧了一圈屋內的情況後直接問“能活過今天嗎?”
孫阿爺皺著眉頭說“不好說。他這傷不致死,但送他回來的人說他在牢里不吃不喝的。”
邵雲安點點頭“哦,自己想死啊。”
坐在炕上另一側也在幫忙的趙元德說“他自己沒有活的心氣兒。
就算孫阿爺這回把他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他也還是個死。”
邵雲安點點頭“元德大哥這話說的沒錯。”
說罷,他卻是上前踢了踢同樣要死不活的王大力“又是在牆根兒窩著。
見你十回,十回都是這個姿勢。朱婆子罵你窩囊看不起你還真不怪人家。”
見王大力沒反應,邵雲安又是兩腳。王書平想去勸勸,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說實話,王大力的這副遇到事就只會這樣的作態也確實令人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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