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和大小金拱著五個人上了山,可走的卻不是邵雲安和王石井平時走的那條路,三個孩子走的有些吃力。
邵雲安詢問虎哥能否馱著三個孩子,沒想到虎哥竟然願意。
就這樣,虎哥馱著蔣沫熙和妮子,大金馱著王青,小金在前面撒歡地開道。
妮子小,一個人沒法坐在沒有鞍座的老虎身上,蔣沫熙抓著虎哥脖子後厚厚的毛,妮子坐在他身後摟著他的腰。
途中遇到許多的動物,有野兔、野雞、狐狸,還有鹿群,孩子們很開心。
他們住在村子里,即便上山也很少能親眼見到這麼多的野生動物。
不過那些野生動物看到他們很不開心,各個四下撒丫子逃命。
但就是大金和小金都對它們沒什麼興趣,似乎它們要前去的地方比這些野味更重要。
這一走就走進了深山密林中,邵雲安從空間里拿出毯子裹住孩子,他自己拿出兩件羽絨服。
王石井不覺得冷,他不要。
走到天早就黑得不見五指了,還沒有到地方,邵雲安把三個孩子送進了空間,他騎上了虎哥,他走不動了。
王石井沒什麼問題,和大金、小金走在前面。
此刻的邵雲安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和王石井的手里各拿著一個應急燈。
應急燈亮的時候還把大金和小金嚇了一跳,虎哥倒是挺淡定。
邵雲安沒問虎哥要帶他們去哪,問了也白搭,虎哥又不會說話。反正都走到這里了也沒法回頭了。
“井哥,你先進空間吧,到了我再接你出來。”
“我不累。”
王石井是絕對不會丟下媳婦兒的。
邵雲安就拿出水、隻果和面包給他墊肚子。三個孩子在空間里餓不著,邵雲安暫時不管他們。
三只老虎一看到水馬上就抗議了,虎哥甚至都不走了!
邵雲安沒辦法,又不得不又拿出三瓶水和十幾個隻果。很快吃喝完畢,虎哥再次前行。
林子里似乎升起了霧,又因為可能是晚上,所以只是一種錯覺。
四周簌簌、沙沙的詭異聲先不說,那些電影電視里覺得格外寧靜的蟲鳴在這種狀態下只會讓人心里發毛。
如果只有邵雲安一個人,他是打死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王石井看到邵雲安裹了裹羽絨服,問︰“媳婦兒,冷不?”
邵雲安搖頭︰“不冷,就覺得滲得慌。這里你來過嗎?”
王石井︰“沒有。我以前上這座山最遠也就是茶林那邊。”
邵雲安不由嘀咕︰“虎哥到底是要帶我們去哪?這都半夜了。小郭哥他們肯定等急了。”
王石井也只能說︰“現在也沒法返回去了。
走這麼久了都沒到估計是去什麼神奇的地方吧。我們已經翻過一個山頭了。”
邵雲安驚了︰“這麼遠了!虎哥這是要把我們拿去賣了嗎!你肯定累了,休息會兒吧。”
王石井︰“不累。這點路跟我打仗的時候走的路相比短多了。
打仗的時候幾天幾夜不能睡覺,精神還得繃緊,這不過是邁著腳走就是,不累。”
如果是剛結婚那會兒,邵雲安听王石井說這些頂多唏噓一下當兵的不易。現在听到,他就很心疼了。
邵雲安道︰“現在應該不會再有戰爭了吧,起碼短時間內。”
王石井卻道︰“不好說。如果國家再這麼窮下去,即便是代家的翼虎軍和飛鷹軍也很難再堅持下去。
沒有軍餉,糧食不夠,吃頓肉都得自己想法子。吃不飽、穿不暖,又怎麼能打得動仗。
這次要不是代小將軍奇襲殺了他們的主將,還是一位王子,戰爭還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胡哈爾國本身就是一個好戰的國家,他們覬覦我大燕腹地已經太久了。
這次小將軍又殺了他們的王子,胡哈爾國不會善罷罷休的。
邵雲安︰“這個胡哈爾國有點像我們歷史里的那些北方邊塞的那些國家,我們叫胡人,你們叫胡子。
這些國家在歷史上很多都是游牧民族,善戰、好戰,善騎射。因為他們生活的環境艱苦,就很覬覦中原腹地的富饒。
在我們的歷史上,每一個朝代從開朝到覆滅,都貫穿著與邊關外族戰斗的歷史。
最駭人听聞的就是‘五胡亂中華’的那段歷史。”
對這段歷史邵雲安知道的也不多,畢竟不管是影視劇還是小說,以那段歷史為背景的都是少數。
“五胡亂華”,可說是漢民族史上的一場空前的滅頂之災。
那時候,胡人沖入中原,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不僅殘殺漢族百姓,甚至還把漢人當做糧食。
後世有書上就寫,那時候女人是“不羨羊”,孩子是“和骨爛”,通稱“兩腳羊”。
而吃人不過是他們殘暴手段中普通的一種。
那一場“亂華”,導致北方中原地區人口數量驟減,十室九空。
後來有一人為了奪權,頒布了歷史上有名的“殺胡令”。
先不說這個人此舉是為了一己之私還是政治目的,但他的這個“殺胡令”確實讓被胡人打壓的快滅絕的北方漢人揭竿而起了。
邵雲安對“殺胡令”的具體細則不清楚,但有一條凡是學過歷史的肯定都有所耳聞。
就是漢人殺一個胡人就能得到獎賞。
這一場“殺胡令”一出,三天內二十萬胡人被殺。
整個“殺胡令”期間,幾百萬在中原的胡人三分之二被殺。
跟王石井講了他知道的這段歷史的內容,邵雲安道︰
“反正那段歷史非常的黑暗,北方的漢人死的從一千多萬只剩了四百多萬。
胡哈爾國的鐵騎如果沖入燕國,燕國的百姓不會比‘五胡亂華’期間的中原人好多少。
所以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咱們都必須支持皇上。”
王石井是經歷過真正冷兵器戰爭的。
邵雲安說的平靜,他听的卻是後背發涼。那樣的歷史,那樣的場面,只是想來就寒毛直豎。
如果有一天胡哈爾國攻破燕國的防線,那麼等待大燕子民的一定會如媳婦兒說的這段歷史那樣。
燕國的百姓,包括他,包括媳婦兒,包括家里的孩子和所有他在乎的人......
都會成為胡哈爾國那些蠻匪屠刀下的祭品,甚至是,口糧!
王石井打了一個寒顫。
就算現在媳婦兒在努力幫著皇上掙錢,但要整個大燕恢復昌盛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到的。
燕國的邊境等得了麼,胡哈爾國會給他們繁榮昌盛的時間嗎?
“媳婦兒……”
下意識地開了口,王石井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邵雲安平靜地說︰“所以啊,咱家要掙錢,也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雖說人活一輩子最後都是死,但我可以接受自然老死,不能接受被人殺死,甚至是虐殺。
空間里的東西你能用的就用,能拿出來的就拿。
我是個自私的人,我管不著後世怎麼發展,我只要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
我不想經歷國破家亡、山河破碎的慘狀。我被一板磚拍過來已經夠慘了,不能再慘了。”
王石井發誓般地說︰“我會努力護住咱們一家老小的。空間里的東西我弄不明白的就問你。”
邵雲安的嘴巴動動,半天憋出一句︰“我讀書那會兒吧理科不大好。培養培養璽哥兒,你倆一起研究。”
看了眼媳婦兒,王石井點點頭。
邵雲安︰“我努力賺錢,你呢就負責咱家對外的一切,特別是咱們一家人的安全和後路。
如果你想幫代小將軍,我也不會反對。
我們兩個人沒有誰依附誰的。我不靠你活,你也不是沒我就活不下去。
外面的人都說你是沾了我的光才有了今天。
但如果不是你,換一個人,我初來乍到的日子不會有現在好過。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覺得咱倆是絕配。”
如果是一般人哪能如此“放任”他,哪能由著他一個做“老婆”的如此潑悍。
如果是普通人,更不可能如此平靜地接受他的來歷,幫他保守空間的秘密。
或許在發現他空間秘密之後就會想著辦法怎麼弄死他或控制住他,把空間佔為己有了。
因為王石井的不普通才造就了他邵雲安的特殊,和讓他在這樣一個社會里的肆無忌憚。
有王石井在他前面擋著,他才能把一切不合理變成合理,才有底氣去縣學大鬧一場。
也因此才進而認識了蔣康寧、岑老,直至到現在他們與皇上、千歲都有了牽扯。
王石井知道外頭的人都怎麼說他。說他好命,說他吃軟飯,說他都是沾了媳婦兒的光。
王石井其實並不介意,他本來就是沾了媳婦兒的光。
但媳婦兒這麼說,王石井還是有點臊得慌,他沒那麼好。
“井哥,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是不可能回去了,我要我們一家不受威脅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
王石井停了下來,被媳婦兒的這句“甜言蜜語”迷得內心是心腸澎湃。
王石井把邵雲安從虎哥的背上抱下來,低頭就親了上去。
邵雲安圈住王石井的脖子,仰頭迎接他的吻,他的感激,他的幸福。
兩人在荒無人煙的密林里吻得激情,吻地熱烈。
兩盞應急燈掉在了地上,被茂密的野草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
只有微弱的光芒映射在兩人的身上,可兩人相貼在一起的唇卻是隱藏在暗夜中。
哪怕是一只蟲子都無法窺探他們幾乎深入靈魂深處的熱吻。
“吼!”
可惜,有人煞風景地出聲打斷了這一對愛人的熱情。王石井放開邵雲安,抱緊他癱軟的身體。
這是邵雲安嫁給王石井以來最爽的一次接吻,爽得他渾身使不出一絲的力氣。
王石井在媳婦兒的額頭上溫柔地親了口,抱起他放在虎哥的背上。
邵雲安趴在虎哥身上大喘氣。王石井也不好到哪去,如果是白天絕對能看到他的臉都紅了。
“走吧。”
撿起應急燈,扶著媳婦兒,王石井對虎哥道。
“嗷!”
似乎是提醒兩個人不要浪費時間,虎哥邁步。
埋在虎哥厚厚的虎毛里,邵雲安在心里唾棄自己。是他的定力太弱還是王石井的吻技提高了。
媽的,絕對不能告訴那家伙他剛才差點沒把持住,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