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緲瞪了陸軒一眼,“你別嚇我,我一怕就會躲回娘家,可以是謝家,也可以是李家。”
陸軒眼神帶著嘲諷,親娘的想法很簡單,也很好猜,“灰溜溜逃出京城,想風風光光回來做我的母親大人,我要是能給她請封個誥命,那是更好的事情。她覺得她能揚眉吐氣。再壓一壓兒媳婦,學著祖母當年那樣,把長安抱到身邊去養著。”
也許還會給喬家體面,听說她的佷女已經二十了還沒定親,高不成低不就,還傳出來對他這個表哥痴情一片的風聲。
想要等緲緲一命嗚呼,過來做續弦?
真是他的好母親,好舅舅,想得這麼美,就等著吧。
謝緲沒再接話,陸軒心里清楚,那事情就能解決。他動手,喬氏最多是傷心,輪到自己動手,那她的好婆母,大概就要傷筋動骨了。
“你們小倆口說什麼悄悄話呢,這都八年了,孩子都生了兩個了,瞧瞧,感情還是那麼好。”老夫人在上面看著清清楚楚,陸軒和謝緲說了好一會兒了。
誰能想到呢,當初還以為活不了幾年的孫媳婦,這是越活越起勁兒了,開枝散葉的能力也真的是沒話說。
那些擎等著要給軒哥兒做繼室填房的,恐怕這算盤是白打了。謝家如日中天,李家手握重兵,陸軒對她一心一意,等謝緲不行了,這真有的等了。
陸軒回老夫人的話︰“祖母,我在跟緲緲商量明日回謝府的事情,我岳父岳母,想孩子了。”
一句話,絕殺,老夫人下意識,把手里的孩子抱緊點兒,還沒抱熱乎呢,這就要走啊。
“你們自己去不成嗎,孩子留在我這兒玩兒兩天。”
陸軒看著老夫人,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說什麼,“祖母,要不然,我跟緲緲留下陪您,長寧長安送去謝家。”
老夫人怒斥︰“誰稀罕你們兩個在這兒,看著心煩。哪像長寧長安他們討喜。”
陸軒兩手一攤︰“剛好,謝家也是這麼想的。緲緲生兩個孩子的時候,我岳母都是提前一兩個月去守著的,她想孩子,我們怎麼好拖著不送過去。”
這樣一說,老夫人倒是沒話說了,這麼多年,都是謝家那麼照應著陸軒他們,寧遠侯府也就佔了個姓氏的便宜。
謝家也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家,她心里有數,不好惹,不要惹,“知道了,快去快回。陸轅,你們一家三口就別到處跑了,住在侯府陪陪我老婆子。”
陸轅︰……憑什麼。
李氏︰……天塌了。
陸長風,被三夫人梅氏直接抱走了,帶回去玩了。
花廳的請安早會,散了,還沒到開飯的時辰,各忙各的。
李氏幽怨地看著陸轅,陸轅先看陸軒,陸軒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沒再理他。
陸轅又看向親爹,陸三爺不想看他,他一個老紈褲能勸得動誰。
“別看我,愛莫能助。我自己想出去住,都不行呢。”
“爹,您怎麼這樣,不是您讓我跟著三哥的嗎?我是听您的話啊。”陸轅對自己親爹這種不管他死活的態度非常不滿。
陸三爺手往後一背,問他︰“听我的話,錯了嗎?不跟著你三哥,你能過上現在的日子,指不定在哪兒斗蛐蛐兒呢。能生出長風這麼好的孩子做夢去吧。”
陸轅︰……“爹,您去哪兒,今日有家宴,您不會還要去斗鳥吧!”
“斗什麼鳥,是大孫子不可愛嗎?我去找長風玩兒。”
“玩,玩吧。”
李氏知道今日是肯定走不脫了,還好,侯府的人,只是看起來嚇人,好像也沒真對他們做什麼。
果然,用完兩餐飯,天都黑了,實在是留也留不住了。
陸軒一家四口攜手離去,陸轅一家三口被扣下了。
陸轅本來想哭的,但是陸長風先哭炸了,阿姐和阿弟這怎麼走了呢,他以後,跟誰學,他有點無助地看著自己爹娘。
無助地一家三口,還想著被解救,但是一定有但是,然後並沒有然後。
馬車上,冷漠的一家四口,各自找了舒服的姿勢,坐好。
額 ,長安,窩在他爹懷里,也算是坐吧。
長寧倚著謝緲,問︰“娘,四叔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吧。”
謝緲輕輕拍她︰“就算寧遠侯府放他們出來,陸府的大門也徹底關死了。”
長寧松了口氣︰“長風天天跟我學,我都開始謹言慎行了,我才不到五歲啊,壓力太大了。”
誰能知道啊,天不怕地不怕的陸長寧,會怕帶壞陸長風而謹言慎行呢。
謝緲剛想說點什麼,馬車外傳來異動。
“大人,有刺客!”青木發現刺客的時候,此刻已經到跟前。
“回頭!”陸軒吩咐,來人不一般。
“大人,夫人,坐穩!”馬車停下掉頭,往回疾馳。
謝緲脫了外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拆下來頭飾,解了發髻,綁起來。
從馬車暗格里拿出她的靴子,和短刀。
“看好長寧,是上官那個老匹夫來了。”謝緲對著陸軒交待,順手把長安撈起來,綁在身上。
此刻也顧不得想為何這個老東西為什麼還活著,他們一家四口算是遇到坎了,京城居大不易。才回來兩天,刺客都來了。
馬車被逼停了,謝緲蒙上臉,從馬車里躥了出去,“乖兒子,不要哭鬧。娘帶你殺出去。”
“跟上去,就是她!”上官老閣主一聲令下,十幾個黑衣人就跟了上去。
謝緲腳步不停,放出一記信號,一聲鳴響伴著煙火,飛向空中。
謝府有兩個人立刻回房換上黑衣,帶著人往謝緲這邊趕。
謝緲沒有有往寧遠侯府跑,她往謝府跑。上官親自帶人追著她。
還留了許多黑衣人圍著馬車,父女倆掀開簾子站在馬車上青木,春茗等人都圍了過來。沒有一絲恐慌,看著馬車外面的刺客,恍若死人。
這些不是大厲人,也不是上官老賊的人。
“你們是哪個王爺的人?來都來了何必藏頭露尾。”陸軒笑著問道。
“陸大人果然非同一般,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應當知道我們王爺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們一家去喝個茶而已。”黑衣人漸漸朝他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