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前,陸軒又來了一次,只是這次走的時候,跟著的小廝還抱了個漂亮盒子。謝緲給準備了全套的衣服鞋襪,護膝,筆墨,全都是上好的材料。
第二天,天不亮,謝家三小姐就出門了,坐馬車,去了靈隱寺,在山腳一步步爬上去,臉色蒼白,但眼神很是堅定。
有人認出馬車是謝家的,打听出來是謝家那個回來不多久的三小姐來為即將春闈的未婚夫來禮佛。
本就身體孱弱,但是為了今日,她已經在自己院子里練習了好久了。只是平地走,與爬台階到底是差了很多。
她用了旁人三倍的時間,才挪到山上。此刻身旁的丫鬟才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她跪在墊子上,虔誠祈求佛祖菩薩保佑陸軒能金榜題名,得償所願,不負多年寒窗苦讀。總有好事之人跟著,看她是不是做戲。
這一路上來,自是無有不服的,連帶著同來許願求中的其他舉子家人都對她高看一眼。真是個痴心的狠人啊。這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身體,這一趟下來,怕是又要回去躺幾天了。
謝緲也不同旁人言語,上了一千兩香油錢,成功請到了方丈開光的念珠,說是能清神醒腦,寧心靜氣。貢院九天,有此甚好。旁人再次被她的大手筆給驚住了。
人道陸家三公子對謝家三小姐一往情深,現在看來,謝三小姐對陸三公子也是情深似海。謝緲下山也不快,她進城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回來了,她對陸軒的情誼也傳回來了。
回了縹緲院,她自然是要病兩日的。跟著她跑了一整天的大理寺差役還有皇上的暗衛,一萬個不理解。
誰能告訴自己,盯著的意義何在。尤大人原本看謝緲出門還激動了一下,但是一整天下來,她甚至沒有離開過眾人的視線。甚至都不需要人刻意去盯梢。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判斷產生過懷疑的尤大人,此刻也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休息了兩天以後,謝緲又行動了,她早早起來,甚至還讓春茗給自己好好梳妝了一番。臉上唇上都有些胭脂。
戴上插上三支成套的寶石簪子,戴上配套的珥 ,九寶金鐲,雲錦制的新衣,當然綴了東珠的繡鞋也不能少。
未婚夫送的怎麼都要穿戴出去給他看看呀,拿上裝好的念珠,她就要去送考了。
府里人其實真正仔細見過謝緲的人還真是不多,對她的印象就是病著,養病中。今日她一身打扮,別管好不好看,首先是貴啊!既然能出門,那去永壽堂請個安,也是有必要的。
于是,謝織今天又過不好了。其他的長輩再怎麼羨慕,也嫉妒不來不是。人家的未婚夫就是豪,這命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貢院門口,已經來了很多人,謝家的馬車停下來,本來是也不突出,只是謝緲這個華麗麗的大孔雀鑽出來的時候,大家還是立馬就認出來她是誰。
因為陸軒已經到了,穿的衣服同她看起來就是一家的,只是一個男款,一個女款。那束發的紅寶石發冠現在看出來了,大概是未婚妻幫他定制的。
都說謝三小姐,體弱多病,半死不活,誰能來說說,這個面色紅潤,小跑過來的姑娘是怎麼回事。
“緲緲,慢點跑,不著急的。”陸軒笑著扶住她。
“我不著急啊,見著你高興!”謝緲毫不在意笑眯眯地說。
旁邊的考生面色一僵,這是你大庭廣眾之下應該說的?考試的緊張氛圍都不用維持了嗎?
“不是說不用來了,春日里還是有點寒涼的。”
“我最近每天都在院子里走上好久,也不是多費力,大夫也說了,我試著多活動活動,身體也是能慢慢好起來的。”
“對了,這個給你,我去靈隱寺求來的,你戴著,做題寫策論,頭腦清醒,能發揮更好。”謝緲把念珠套在陸軒手上。
陸軒注意到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怎麼了?”
“阿軒,你手真好看。”謝緲說完左右看看,上手摸了一把。
眾人︰這個小女子她以為我們是瞎子!
陸軒低笑一聲,眼里滿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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