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你很高興。”尤偉肯定的說。
“高興啊,我們都很高興。你們不是見過很多人了嗎?他們不高興嗎?”謝緲收了笑容,反問他。
尤偉不答,那些人也高興,是大仇得報的高興,是一種悲從中來的高興。只有謝三姑娘不是,她是游戲人間那種高興。
“他們與你不同,他們听到徐伏玲身死,第一反應是不可思議的。大概是沒想到有人能殺死她。你過于平靜,好像這不是什麼大事情。”
尤偉顧不得對方是個後宅女子,即使于禮不合,他也死死盯住謝緲。妄圖從她眼里看到一絲慌亂,或者別的什麼。
“不過是死了個人,能是什麼大事。京城每日有那麼多冤死的人,尤大人是斷不了嗎?還是說你其實也是沽名釣譽欺軟怕硬之輩。”
“若只能為權貴做主,就別做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來。畢竟騙的都是把你當做青天大老爺的人呀。”
謝緲眼里的嘲諷明明白白。
“放肆,我們大人斷案從無差錯,便是平民來告也從不敷衍,手上從無冤案,豈容你一個小女子置喙。”
尤偉自己還沒開口,手下已經忍不了了,他從沒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世家女子。
“是嗎?那敢問一句,徐伏玲她憑什麼能活到昨天呢?若不是被殺,她肯定能壽終正寢。你們是不知道她犯的罪嗎?還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是隨便說說?”
“哦,我還想問問,京城只有一個徐伏玲?”
謝緲仿佛閑聊般,徐徐道來。聲音不大,卻直擊人心。
大理寺的人臉紅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她問住了。
“住口,不可妄議朝廷官員!”謝閣老看她越說越不像話,出聲喝止。
“是祖父,怎得今日您開始長嘴了?我那日被徐伏玲罰到命懸一線,您一聲不吭;剛才我被尤大人責問,您一聲不吭。我還以為您的嘴用不上,給捐了。”
“你,你,你……”謝閣老氣得胡子都在抖。
“尤大人,你問完了嗎?我身體不適,要回去歇著了。我還沒及笄,還想努努力多活幾年,總不能叫我祖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她此刻臉上全無血色,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立時就能破碎。
尤偉看著衣服空蕩蕩的罩在她身上,她連自己的生死都拿來調侃,又怎麼會在意徐伏玲的死。
“因為你活不了多久,所以你不管不顧殺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這麼蠢的問題。
“尤大人,什麼時候開始,大理寺斷案不要證據了?倒顯得有病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長公主府逼得太緊,開始慌不擇路了。
“我會找到證據的!謝大人,今日打擾了。”尤偉向謝閣老告辭。
這樣的人竟然做到了大理寺少卿,謝緲屬實不能理解。
這位尤大人直覺敏銳,更甚過斷案能力。猜對了,但沒有獎勵啊。
她對堂上的長輩們蹲了蹲算是行禮告退了。沒多少時間了,彼此都忍著點吧。
想打她罰她的人很多,但她脆皮得很,還有幾個月,萬一有個好歹,對陸家交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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