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與洪荒各族的爭霸已持續數十載,諸多族群為求自保,紛紛締結聯盟共抗巫族,而這龐大的抗巫陣營,其中又以人族為中心。
為何以人族這種弱小族群為中心?
因為玄門明面上力挺人族,而洪荒諸多準聖皆以玄門馬首是瞻,這般層層加持下,人族便成了抗巫聯盟明面上的 “話事人”,手握聯盟調度之權。
就在洪荒眾生皆以為 “玄門扶人族、共抗巫族” 的格局已成定局時,北俱蘆洲外的妖族,卻突然打破了沉寂。
哪怕道祖曾言,妖族不得輕易離開北俱蘆洲。
但如今陸壓都被劫持了,妖族怎麼能視若無睹?
更何況,白澤認為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妖族打破禁錮、正大光明走出北俱蘆洲的的契機,更是重新凝聚散落在洪荒各地妖族勢力的絕佳時機。
“軍師,出征的一切事宜,皆已準備妥當。”
妖聖商羊肅立在白澤身側,渾身覆著暗金色戰甲,甲片在殿內微光下折射出冷冽鋒芒,每一道紋路都透著肅殺之氣。
“好,辛苦你了。”
白澤頷首,眉宇間卻凝著化不開的凝重。
此前他曾前往媧皇宮求女媧娘娘救回陸壓,但卻被女媧以一切皆有定數的說辭拒絕了。
萬幸的是,他把招妖幡給借來了。
“商羊,你說娘娘既然不願意插手,那為何又將招妖幡這等至寶交給我呢?”
白澤有些想不通,招妖幡乃妖族至寶,能號令洪荒所有妖族,只要握有此物,他們便能迅速集結力量,讓妖族當前的勢力恢復到巔峰時期的十分之一。
不要小看這十分之一,縱觀整個洪荒,能夠對抗如此狀態的妖族勢力,也只有聖人和巫族。
商羊沉吟片刻,沉聲道︰“或許,娘娘是想讓我們…… 將這洪荒的戰場,攪得更渾一些。”
白澤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女媧的這一層意思。
但他不明白的是攪混水背後的第二層意思。
為什麼要攪混水?這麼做有什麼好處?這個好處又是給誰?
“不成聖終為螻蟻,眾生皆是聖人棋子……”
白澤低聲喟嘆,語氣里滿是迷茫,卻又帶著一絲清醒。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早已不是妖族內部的事,而是聖人間的博弈。可女媧究竟在與哪位聖人對弈,他始終看不透。
“鯤鵬那邊怎麼說?願意回歸妖族否?”
商羊聞言,緩緩搖頭︰“妖師說他傷勢未愈,此前一直靠河圖洛書鎮壓體內舊傷,如今河圖洛書已還給陸壓太子,他的傷勢愈發嚴重,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呵,真不愧是妖師,說辭倒是一套接一套。”
白澤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鯤鵬的心思,他豈會不懂?
分明是想借著 “傷勢加重” 的由頭,讓他把河圖洛書還回去。可他連河圖洛書的影子都沒見過,那寶貝如今還好好地存放在媧皇宮里,他哪有能力取回?
“還有一事,暗線來報,太微垣的部眾,早在幾千年前就已悄然返回洪荒,如今正藏在南瞻部洲。” 白澤話鋒再轉,語氣沉了幾分。
“太微垣……”
听到這三個字,商羊的面色也瞬間凝重起來。
太微垣曾是妖族精銳中的精銳,當年妖族天庭覆滅後被飛廉帶走,其戰力不容小覷。
“飛廉那家伙既然回到了洪荒,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吧?”
十大妖聖中,飛廉的實力毋庸置疑的強,若他存了惡意、從中作梗,對妖族此次的行動而言,便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他敢!”
白澤猛地大手一揮,袖中的招妖幡驟然現身,懸浮在半空,幡面上流轉著淡淡的妖力光暈。
“太微垣部眾如今只剩下嘯月、天蛇等四支部族,待我們出征的時機成熟,我便以招妖幡為引,將他們盡數喚回麾下。”
商羊聞言點頭。太微垣的力量若是能為己用,日後陸壓重登天庭、復闢妖族榮光,必將多一大助力。
………
在妖族謀劃洪荒時,南瞻部洲同時在醞釀一件大事。
涂山。
在如今戰火紛飛、生靈涂炭的洪荒,涂山堪稱少有的一方淨土。這里靈氣充裕,更有狐族布下的防護大陣,無數飽受戰火摧殘的生靈紛紛涌向此處,祈求得到庇護。
“仙君,涂山麾下所有勢力,皆已集結完畢,隨時可听候調遣。”
二長老從殿外飛來,自從當初女媧插手孔宣與風衍的戰斗後,他也被孔宣放了回來。
“好,辛苦二長老了。”
風衍微微頷首。
二長老悻悻地站在一旁,心中滿是異樣。他總覺得今日的風衍,與往日判若兩人。
平日里的風衍總是一副平易近人、游戲人間的模樣,可此刻,他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心生敬畏。那是一種…… 一種...
奧,有種帝俊的感覺!
“是了,這感覺就是帝俊的感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二長老心中一顫,他隱隱感覺風衍此番召集涂山麾下所有勢力,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師尊,青丘麾下所有族群也已經悉數來到涂山。”
白月光翩然飛入殿內,裙擺輕揚,落地時優雅從容,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
“好。”
風衍點頭,示意她一旁等待。
就在此時,一名狐族侍從匆匆進入殿內,躬身稟報︰“仙君,魂族族長溟生,攜族中七位大羅金仙求見。”
“宣。”
風衍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片刻後,溟生便帶著六位魂族強者步入殿內。七人皆是大羅金仙修為,氣息沉凝,這是魂族近些年暗中發展的成果。
“參見魂主。”
魂族眾人恭敬禮拜,看著風衍的目光熾熱無比。
“平身吧。”風衍平靜的注視遠方,仿佛在等待什麼。
溟生恭敬一禮,起身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