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何老板渾濁的眼楮當中泛起了一點光芒,十分的復雜。
剛剛他那張雅茹找的時候也是自然的垂落下去,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甲變回來了。
嘴角的那些粘液也是干了,又露出了剛剛的那種溫和的輪廓。
“你……”
何老板的聲音有一些發顫,沉默許久,又是抬起手來拍了一下周龐的肩膀,而這時候力道卻比之前那幾下更重了。
“你小子,看的比我透徹,是個生意人。”
周龐見到何老板稍微有些松口,趕緊繼續笑著打圓場。
“何大哥,您看這事鬧的,剛剛在外面的時候是我不小心傷了您的面子,也差點打了人。
那時候你也不知道這二位是干嘛來的,對不!
至于這個海髓的錢,我出!
您都功成身退了,這輩子都已經夠操心了,以後就把這些雜事交給我。
把這整個旅店都交給我。
況且再怎麼說這旅店以後不也是我周某人來經營,您這里面的東西不早晚都是讓我買過來嘛!”
周龐這話半開玩笑半認真,卻把何老板逗出了一點笑容
隨即,何老板也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帶著點欣慰。
“好啊,你小子耍嘴皮子,這方面更像個老板了。
比我強。”
何老板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更加鄭重一些。
又看了一下,我們沒有了,剛剛的那種惡意,反倒是相當的不在乎了。
“小周,你記住,就是這種痴傻的性格,這種仗義,最好保持一輩子!
就這麼痴痴傻傻的把這旅店給發揚起來!
別像我,為了賺快錢,弄到今天這樣子……
連最初的那股勁都沒了。”
說到這里,郭老板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往事,眼底閃過了一點亮光,他沒有多說,聲音也越來越低。
緊接著,他便走到了棺材旁邊,彎腰從里面仔細的挑選著。
再次站起來,他手上拿著的是五根十分飽滿的海髓。
每一根都是銀白光亮的,比我剛剛摸的那個更加飽滿。
就這樣,何老板沒說什麼,遞到了我的手里,這上面還帶著一點溫熱的能量。
“拿著吧,這是我按照五方去選的,恰好能中和里面的能量放的時間也能更久,你看看這下面的那幾根穗子,上面就是屬性。”
何老板的語氣恢復了溫和。
我接過來,心里面滿是沉重了,少女在旁邊,我是露出了笑容。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幾根海髓品質是上佳的,海髓底部還有不同的顏色。
微微泛著一點,金,藍,朽木,艷紅,還有褚黃色。
需要仔細的辨認才能看到上面細小的差別,拿遠了就跟普通的一樣。
這是按照五行去分的啊!
“泡在清水里放三個時辰,顏色會更明顯,我這是能會根據你們的需要靈活的變化,具體的就是你們自己去看了,很多事情我也說不好。
如果用的藥引子別直接用,傷了靈植可就不好了。”
我細細的打量著,而正在他說完的這一瞬間,五種顏色更加的濃了一些,一股比剛剛摸的那一個更加溫熱的能量,順著指尖往我的身體里面鑽。
我立刻感覺到一陣的暖流在身體里面游蕩。
隨即我也是給了依依一根,我仔細看,那是金色的,拿到手上的一瞬間,我感覺依依也是舒坦了不少,整個人都是變得更加靈動。
“哥哥,這個東西堪比凝露枝啊!”
依依的聲音壓的極低,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听到。
我也是把腰間的雷擊劍拿到身前,細細的感受了一下,帶著艷紅色的海髓。
“我靠!這個東西是真正的好貨!
能量太純了,陽氣很足啊!
我只是稍微吸了一點,散出來的能量,感覺現在就能劈三層牆了!”
雷擊劍的聲音舒坦的都是有一些顫抖了。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我攥著這海髓,心里樂開了花。
這趟是真的沒白來啊。
這一刻,感覺剛剛踫到的種種,都是值得的。
何老板在那里看著我們也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語氣嚴肅︰“也別高興的太早,這海髓雖然好,但是也不能有恃無恐。”
何老板頓了一下,眼神里面滿是沉重。
“當年小張走的時候,我讓他拿了十個海髓,說能幫他在東邊站穩腳跟,可是最後,他還是沒活下來!”
“那個服務員,也是拿了一點海髓?”
我心里一緊,趕緊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海髓的能量就絕對是會散發到讓周圍的人都知道!
也自然會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靠近了!
何老板還沒有回答,這時候卻突然在這夾層里面傳來了一陣濃烈的白霧。
這是從入口涌進來的大片的濃度十分高的大霧。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濃,而這種腥甜的味道也是瞬間的漫布了整個空間,我們頭頂的冷光燈滋滋的多響,燈光閃爍的越來越快,就像是要滅了一樣。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感覺到這整個夾層都開始微微的晃動起來,連棺材都發出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會是這里面的那些亡靈要集體復活了吧?
“怎麼回事!”
我心里一驚趕緊開口,也是下意識的把少女護在了身後。
“何老板,你又搞什麼鬼!”
我努力的思索著,可是腦子里面卻越來越亂,不過我清楚的很,每一次出現這種類似的場景,都是這個何老板在默默的催動能力。
最開始何老板那麼年輕,那個小張服務員也是滿腔的工作熱忱。
直到後面他們兩個產生一點分歧,加上再往後小張直接走掉,每一次的變化都是這個何老板在推動的。
似乎他是有意想讓我們看到這些。
可是現在如果再推動這種能力,這個地方坍塌了之後,我估計我們就要去到真正的現實了!
也就是說是那個周胖子當老板,何大哥,變成何老頭的那個河濱旅店!
現在我們也沒惹他啊!
“這都已經是到最後了,還不放我們走?”
我一陣的不解,說實話,這時候他既然已經把海髓交給我們,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
如果放我們走的話,就不能選一種溫和的方式嗎?
非要像是這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正是這時候,我注意到何老板的臉色也是突然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