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誤會了！”
李秀蘭急得滿臉通紅︰“這是新搬來的鄰居，是個老中醫！剛才給爸把脈，我追過來問問情況！”
“中醫？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
老婦人叉著腰，嗓門越來越大，引得周圍散步的居民紛紛側目。
“一把年紀了還想佔小姑娘便宜，要點臉不！”
小姑娘！？
我嘴角直抽抽，雖然看起來我年紀比李秀蘭大，但她也不至于是小姑娘啊。
都三十來歲了好吧。
涼亭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秀蘭的公公小跑著過來。
“老伴兒，真是誤會！這大夫把脈可準了！”
先前找我看病的幾個老頭也跟著附和︰“沒錯沒錯，連我腰疼的老毛病都能說中！”
老婦人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嘴里還嘟囔著︰“哼，說得好听！”
“您要是不信，我給您把把脈？”
我笑著伸手。
這正中我下懷。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
指尖觸到她手腕的瞬間，寒意順著血管爬上脊背。
和她老伴一樣，皮膚下沒有絲毫脈搏跳動，觸感像摸著塊冰涼的石板。
我不動聲色地問︰“您最近是不是總覺得渾身發冷，夜里還睡不安穩？”
老婦人猛地瞪大眼楮︰“你…… 你怎麼知道？”
“這是寒濕入體，氣血不暢。”
我讓她自己記下藥方。
“用艾草泡腳，再配上這幾味藥煎服。”
周圍幾個大媽見狀，也紛紛圍過來讓我瞧病。
又給幾個大媽看了吼，我找了個借口脫身。
這次我沒敢再往二單元繞。
這群大媽的嘴比收音機還快，保不準明天整個小區都傳遍 “新來的大夫是個老中醫”。
我朝李秀蘭使了個眼色，匆匆離開小區，在斜對面的 “老地方面館” 找了個包廂坐下。
兩個小時後，包廂門被推開，李秀蘭帶著一身油煙味沖進來，額頭上還沾著面粉。
“我婆婆…… 她有沒有脈搏？”
我嘆了口氣，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楮嘆了口氣︰“沒有，和你公公一樣。”
李秀蘭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壓抑的哭聲在包廂里回蕩。
我望著她顫抖的肩膀，後背滲出冷汗。
如果老兩口都是死人，那虎娃和她丈夫……
這一家人，究竟還有幾個活人？
一直到李秀蘭冷靜下來，我才開口問。
“現在你丈夫，還有孩子都在家嗎？”
李秀蘭抽泣著點頭︰“我老公，還有虎娃都在，可是我……我剛才听到他們……不對，是之前就听到過。”
我見她情緒有些激動，就讓她慢慢說，不要著急，她在這里很安全。
如果老公和孩子真和她公公婆婆一樣沒了，在激動也沒用。
現在安靜下來，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萬一還有的救，那最好不過。
可萬一因為她激動耽誤了救治的時間，那就麻煩了。
李秀蘭胡亂的把眼淚水擦掉，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劇烈的疼痛讓她冷靜下來不少。
“師傅，就是……就是我感覺他們其實都被櫃子給吃掉了，或者說把人換掉了。”
李秀蘭顫抖的道。
我挑了挑眉，問她什麼意思。
“那天……”
李秀蘭深吸口氣接著說道︰“那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路過虎娃房間時，听到里面有說話聲，我以為是他爸在哄他，就沒在意。”
“可第二天問起來，他們倆都說自己睡得沉，根本沒起過床。”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泛白︰“後來我留了個心眼，半夜偷偷去听，听到里面傳來‘還不夠，再找幾個’‘把那個新來的也吃掉’，聲音又尖又細，根本不是我老公和虎娃的聲音。”
“我嚇得渾身發抖，想推門進去，又怕……”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有天我借口收拾屋子，悄悄翻了虎娃的書包，發現里面夾著張畫，畫里有個櫃子張著血盆大口，把我們全家人都吞進去了，旁邊還寫著歪歪扭扭的‘救救我’。”
“最可怕的是前天晚上，我半夜口渴去廚房倒水，經過客廳時，看到他們三個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
“可電視根本沒開，他們卻對著黑屏的屏幕有說有笑，就像在和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聊天。”
“我喊了一聲，他們突然齊刷刷轉頭看向我，眼神空洞得嚇人，我嚇得轉身就跑，躲在房間里一夜沒敢睡。”
李秀蘭的身體劇烈顫抖，聲音越來越低。
“我以為是自己精神出了問題，可自從那個櫃子進了家門，他們就變得越來越陌生。”
“現在想想，說不定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
她不敢再說下去，只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更嚇人的還在後頭。”
李秀蘭突然壓低聲音，脖頸處暴起青筋。
“昨天我裝睡，听見客廳傳來拖拽家具的聲響。”
“我眯著眼偷看，發現我老公像拖死狗似的拽著虎娃，往那櫃子跟前拖，可發不出一點聲音，我想沖進去，可是腳根本動不了。”
“我當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 人的是，我婆婆站在旁邊，對著櫃子點頭哈腰，嘴里念叨‘馬上湊齊四個了’。”
“你知道最怪的是什麼？我公公明明在涼亭，可櫃子門開著的瞬間，我在鏡子里看到他的臉，他正從櫃子里沖我笑！”
“然後今天早上，我發現虎娃手腕受傷了，我問他怎麼弄的，他突然沖我笑，說‘媽媽很快就不用等了’。那笑容…… 根本不是我兒子的表情！”
我盯著她瞳孔里不斷晃動的恐懼倒影，心里泛起陣陣寒意。
這哪是什麼普通的邪物作祟，分明是場精心策劃的 “活人替換”。
櫃子要湊齊的 “四個”。
李秀蘭的公公，婆婆，丈夫，還有兒子，不正好四個人嗎？
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的是。
到底是她的丈夫和兒子其中一個誰沒死？
“得想辦法進你家看看。”
我摸出懷中的羅盤，指針正詭異地逆時針飛轉︰“就說給虎娃調理身體，順便檢查老人的藥，你先回去，別露出破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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