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眼楮一瞪，嚇得雙馬尾都要哭出聲了。
我心里鼓掌，這演技杠杠的。
要是她在漂亮點，去演個女主角，還不是灑灑水？
這演技比太多女明星都好啊。
“我……我問！”
雙馬尾此時早就嚇蒙了，哪里還敢多說。
只能硬著頭皮顫抖著握住紅筆。
筆尖剛踫到紙面，瓷盤突然發出 “ 嗒” 聲。
“握住筆桿時，要想象仙師的手覆在你手上。”
雙馬尾姑娘渾身一顫。
閉眼深呼吸後，顫抖著伸出右手。
指尖剛踫到紅筆，燭火突然詭異地偏向她。
四根黑蠟燭的火苗同時彎成弓形，像被無形的風吹拂。
“筆仙筆仙，我是汝身，今有疑問，望賜指引……”
小夏拖長聲音念咒，木劍在瓷盤上方劃出圓弧，硬幣隨著劍影轉動。
“若能應答，筆走龍蛇；若不應答，圈而不答。”
雙馬尾姑娘跟著念誦，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幾個字時已近乎嗚咽。
紅筆在她指尖突然一顫，仿佛有了自主意識，緩緩向白紙中央移動。
雙馬尾姑娘猛地抬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恐。
“動……動了！筆動了！”
粉頭發姑娘驚呼，銀灰色指甲在桌布上掐出褶皺，已經沒有先前那麼鎮定了。
紅筆在紙上劃出歪扭的圓圈。
雙馬尾姑娘尖叫著松手︰“不是我動的！是筆自己在動！”
紅筆 “啪嗒” 掉在桌上。
她觸電般往後縮，撞得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
小夏臉色驟變，木劍重重敲在瓷盤邊緣，硬幣跳起又落下。
“誰讓你放下的？！”
她往前半步，道袍帶起的風撲滅一根蠟燭︰“仙師未走，斷筆如斷脈！”
雙馬尾姑娘渾身發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對，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現在怎麼辦？”
小夏從兜里掏出符紙，用打火機點燃扔進瓷盤。
火苗瞬間竄起，映得她瞳孔發紅︰“重新請！”
她抓起雙馬尾的手按在筆桿上︰“握住了！再松手，你手腕上就會多出三道血痕！”
小月攥緊我袖子，指甲幾乎掐進我皮肉，聲音發顫︰“大師…… 不會真要出事吧？”
我盯著小夏的手腕，她刻意露出的紅繩下，有塊手表大小的皮膚顏色不均。
那是長期戴手套留下的壓痕。
“小機關而已。”
我壓低聲音︰“筆尾有磁鐵，瓷盤底下藏著遙控器。”
話音未落，雙馬尾姑娘的筆尖再次移動。
這次劃出的線條比之前流暢許多，在 “是” 字上重重圈了三圈。
小夏松了口氣，熄滅的蠟燭突然復燃。
而我清楚看見，她藏在道袍下的右手拇指，正悄悄從遙控器按鈕上移開。
“我…… 我能考上嗎？”
雙馬尾姑娘哭著攥緊裙擺，膝頭洇出深色汗漬。
紅筆停頓三秒，突然轉向 “是” 字。
筆尖重重戳在紙上，幾乎要劃破紙面。
與此同時，瓷盤里的硬幣劇烈震動。
“當啷” 一聲立起，在桌面上旋轉出殘影，最終 “砰” 地倒下，正面朝上。
硬幣邊緣刻著細小的 “吉” 字，像是用刀人工刻上去的。
“恭喜。”
小夏收起懷表，淡淡的道︰“仙師允了。”
可半分鐘過去，雙馬尾姑娘卻還是處于愣神狀態。
“千千，你沒事吧？”
粉色頭發用手踫了踫千千的手臂。
千千突然啊的叫了聲，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
“剛才有東西……”
她突然指著桌底︰“有東西蹭過我的腳！冰冰涼涼的，像…… 像人手！”
一听這話，粉色頭發和小月都猛地低頭。
我也下意識低頭看向桌子底下。
只見桌底陰影里有團灰黑色物體快速縮向牆角，速度之快不似人類。
小月的手死死攥住我手腕，指甲掐進我的皮肉，聲音帶著哭腔︰“大師…… 那是不是……”
我搖頭。
她們都沒發現，但我注意到了，那黑影其實就是團舊抹布，邊角纏著根釣魚線，線尾隱沒在小夏的道袍褶皺里。
“噤聲！”
小夏猛地甩袖︰“仙師還未走，休得胡言！”
我剛要開口，小夏突然逼近，道袍上的霉味混著廉價香水味撲面而來︰“下一個，誰來？”
粉頭發往後縮，銀灰色指甲刮過桌布︰“我、我不玩了……”
她轉頭看向小月，後者拼命搖頭。
小夏的木劍重重敲在桌上，震得瓷盤里的硬幣跳起︰“都不想玩？”
她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紅繩串著的犬齒，在燭光下泛著青黃︰“如果都不想玩，那就送走仙師了？”
“我來。”
我按住小月顫抖的肩膀，往前半步︰“我要問財運。”
小夏挑眉，木劍在我面前虛晃︰“老爺子您想問什麼？財運？”
小夏以為自己听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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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一笑，重復了句︰“就是要問財運。”
見我堅持，小夏也沒多說什麼，但是看向我的表情很古怪。
可能她以為我會問自己能活多久，結果我這個老頭，卻問財運。
小夏指尖迅速掃過桌面下的遙控器。
我坐下時，清楚听見輕微的 “ 嗒” 聲。
我知道，那是機關啟動了。
正當我想著，這次她又要弄出什麼ど蛾子時，千千突然指著我的後頸︰“爺爺！你影子……”
我轉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與牆角的抹布陰影重疊，在燭光下形成詭譎的交疊。
抹布邊緣的線頭翹起，恰好構成 “手指” 的形狀。
遠遠看去，竟像有雙手從桌底伸出，指尖正勾住我的衣領。
“設計得挺巧妙。”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卻做出驚詫的模樣，指尖佯作顫抖，“這是……”
“仙師駕臨。”
小夏搖響銅鈴。
鈴聲里混著電流雜音，像是從老舊收音機里傳出的。
我指尖剛踫到筆桿，里間突然傳來 “嘩啦” 聲。
像是玻璃珠滾落金屬托盤。
小夏瓷盤下的桌布滲出深色水漬，邊緣呈不規則鋸齒狀，像某種生物的輪廓。
千千猛地捂住嘴︰“水……水是從哪來的？桌子沒漏水啊！”
那水漬在燭光下逐漸變深，從灰轉黑，最終顯露出類似掌紋的紋路。
而旁邊黑暗處突然響起一段音頻。
“…… 求求你放過我…… 我什麼都沒看見……別殺我，別殺我！”
這話一出，小月嚇得‘啊’的一聲慘叫，把腦袋埋在我懷里。
千千和粉頭發姑娘也是不停的往我這邊擠。
我一陣無語。
這明顯是早就準備好的音頻好吧。
隨著音頻響起，小夏的聲音突然沙啞，帶著明顯的男女聲線重疊。
“吾乃筆仙，有問…… 便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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