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眾人去詢問阿凱的時候。
我拉著阿偉走到一旁，低聲問他︰“你剛才真感覺有人拽你衣服？”
阿偉咽了口唾沫，用力點點頭。
“真的，老大哥，那感覺特別真實，就像有只手從背後抓住我，我當時差點叫出聲。”
這時，老炮走了過來，神色有些焦急。
“老大哥，不能在這兒久留，這霧越來越濃，天也快黑了，再不走，我們都得困死在這兒。”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的能見度確實越來越低。
我權衡再三，決定先下山，至少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要不然在這，能見度不到兩米，真打起來，還是真怎麼樣，我們太吃虧了。
而且現在，我也不能確定大牛的失蹤和突然回來的阿凱有沒有關聯。
更不能確定阿凱是不是在說話，或者說……
他還是不是個人。
一旦沒有實質的證據說出來，不但讓大伙更慌亂，還會造成一切不可逆的悲劇。
正想著如何應對這棘手的狀況，大炮突然站了出來，提高音量說。
“大伙听著，小三子腳受傷了，這山路又難走，他肯定跟不上，咱們輪流背著他下山，咋樣？”
說著，他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尋求大家的認同。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阿凱一臉急切地主動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我力氣大，我先背小三子！”
我緊盯著阿凱，心中疑雲翻涌。
可眼下情況緊急，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也只能暫且答應。
因為霧太大的緣故，下山的路愈發艱難，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腳踩空。
阿凱背著小三子走在前面，我緊跟其後，時刻留意著他們的舉動。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阿凱的步伐有些奇怪，時而快時而慢，像是在刻意調整節奏。
而且，他的背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蠕動，我定楮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又在濃霧里摸索著前行了一段路，我眼角余光瞥見身後的小三子有動靜。
他趴在阿凱背上，悄悄朝我比著手勢，動作極為隱蔽，像是生怕被阿凱察覺。
起初，我沒看懂他比劃的意思。
小三子見我一臉茫然，又耐著性子比了幾次。
我這才終于看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在反復比劃著冷的手勢，嘴巴微微開合，不出聲地重復著。
意思是阿凱的背上冷得厲害。
我心中猛地一凜。
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佯裝自然地微微搖頭，用眼神示意小三子別胡思亂想，先穩住。
就在這時，走在隊伍最後的老炮突然大喊。
“等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著我們！”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停下腳步，緊張地望向四周。
“老炮，你別自己嚇自己。” 那個差點被推進枯井的小伙子聲音顫抖地說。
“我真看到有個黑影在後面一閃而過，絕對不是錯覺！”
老炮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喊︰“大家別慌，靠緊點，繼續走，如果真有東西跟著，我們聚在一起，它也不敢輕易動手。”
眾人听從我的指揮，相互靠得更近，繼續緩慢前行。
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突然，阿凱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小三子也差點從他背上掉下來。
我趕忙上前扶住他們。
就在這時，我看到阿凱的領口處，有一縷黑色的頭發飄了出來。
可阿凱是短發，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長的頭發。
我不動聲色地盯著那縷頭發，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沒有聲張，只是對眾人說︰“大家小心點，這山路太滑了。”
說話間，我趁著眾人注意力分散的當口，不著痕跡地微微側身，用手輕輕掩住嘴巴，悄悄將早就含在口中的鹽水，順著舌尖，緩緩吐到掌心。
接著佯裝不經意地靠近阿凱，借著幫忙調整小三子在他背上姿勢的由頭。
右手看似自然地順著阿凱的衣領邊緣探進去，微微傾手，讓掌心的鹽水悄無聲息地滲了進去。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引起旁人絲毫的注意 。
隨著鹽水流進領口，阿凱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抖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我心中愈發確定，這阿凱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阿凱了。
但現在，我們身處險境，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先穩住局面。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處理他。
最好是等到我們回去以後，讓英娘來收拾他。
誰知道計劃沒有變化快。
走著走著，阿凱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下，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小三子是最先發現異樣的，忙對我大喊︰“老大哥，阿凱他……他抖得好厲害！”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阿凱緩緩抬起頭。
眼球是全白色的，沒有黑色的瞳孔。
他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一個尖銳且沙啞的女聲︰“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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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猛地將小三子甩到一旁，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
四肢以一種怪異的角度伸展著，仿佛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在拼命掙扎。
緊接著，一道黑影從阿凱身上分離出來，朝著我們撲了過來。
我定楮一看，發現是一個長頭發的男人。
面容扭曲，雙眼流著血淚。
“是他，是他，他就是在井邊哭的那個男人！”
阿偉看到這男人，嚇得嗷嗷直叫。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一時間群鳥做散，慌不擇路的朝著四周狂奔。
我大喊著，讓他們別亂跑，可沒有一個人听我的。
除了癱在地上的小三子，基本上能跑的都跑光了。
眼看那男人沖到小三子面前，我抽出菜刀，一刀狠狠地砍在他的脖子上。
預想中血肉撕裂的觸感並未傳來，反倒像是砍在了一團堅硬的橡膠上。
只听 “嗤啦” 一聲，那男人的脖頸處竟冒出滾滾黑氣，刺鼻的腐臭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原本慘白的臉在黑氣的籠罩下，變得愈發猙獰恐怖，嘴唇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露出一排泛黃的尖牙。
那男人緩緩轉過頭，用那雙充滿怨恨的血紅色眼楮死死盯著我，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看你爹呢！”
我罵了聲，趕忙伸手從口袋里抓出一把鹽，迅速含進嘴里。
與此同時，那男人也猛地朝我撲來。
我來不及多想，鼓起腮幫子，將口中飽含鹽分的液體朝著他的臉用力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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