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七宗罪
“啥玩意？”
我狠狠瞪了洛天河一眼︰“別鬧！”
“我真沒鬧！”
洛天河之前說話聲音還壓得挺低，此刻見我壓根兒不信，音量瞬間提高了好幾倍，扯著嗓子喊。
“你真以為我在開玩笑？你真在大街上摸女人屁股，我親眼瞧見的！”
這可真是怪事了。
一個 “我” 在殯儀館里幫我兢兢業業地上班，還熱衷于做好人好事；
而另外一個 “我”，卻在大街上干著為非作歹、傷風敗俗的勾當。
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一股子邪乎勁兒，我的腦袋瞬間亂成了一團麻。
金爺瞧著我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像是猜到了我心里在想什麼，呵呵笑了兩聲。
可眼角余光瞥見大熊正惡狠狠地瞪著他，金爺頓時嚇得一哆嗦，趕忙收起笑容，神色變得極為嚴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還有另外五個‘你’，正在外頭分別干著對應七宗罪的事兒。”
“七宗罪？”
我和洛天河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金爺清了清嗓子，接著解釋道。
“你瞧啊，現在已經知道一個‘你’犯了色欲，在大街上輕薄女人；
一個‘你’看似在做好事，實則可能是在滿足自己虛偽的驕傲。
依我看吶，剩下那五個‘你’，大概率有一個正被貪婪驅使，在某個地方瘋狂斂財，為了錢財不擇手段；
有一個深陷暴食之中，在酒樓飯館里胡吃海塞，浪費無度；
有一個被憤怒掌控，到處尋釁滋事，與人斗毆；
還有一個被懶惰纏身，窩在某個角落，渾渾噩噩，一事無成；”
金爺一邊說著，一邊掰著手指頭數，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
洛天河數了下，說還差一個啊。
金爺看了我一眼︰“還有一個不是在這嗎？”
七宗罪？
我突然恍然大悟，迫不及待的問︰“你是說，我的魂魄正在各地做著‘它們’該做的事？”
金爺嗯了聲，問我還記得[幽煞七絕陣]嗎？
我說當然記得。
“當初我和你們說過，這個[幽煞七絕陣]的初衷是為了幫人重新塑魂，你們雖然把其中的兩個破了，但在你們進入玄牝爐的時候，[幽煞七絕陣]就已經開始啟動了。”
金爺不說還好，他說完我腦子更是嗡嗡的。
“金爺你的意思是，伍志國在幫我塑魂？”
剛說完我就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靠譜。
伍志國和我非親非故，他為啥要花這麼大力氣幫我？
“呸！”
金爺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臉上滿是不屑︰“你可真敢想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之前好多事兒我也一直琢磨不透，可現在，我算是徹底想明白了，不止是我，伍志國、靈梅，還有之前你們踫到的所有人，都被你爺爺給算計了！”
我爺爺？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爺爺早就去世了，他…… 他怎麼可能算計這麼多人，這…… 這怎麼可能？”
金爺看著我這副模樣，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哼，生死，在常人眼里或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可在你爺爺那樣的高人眼中，或許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你以為人一死，便如燈滅，什麼都沒了？”
“太天真了！有些人，即便身死，但其留下的謀劃與布局，足以影響後世，翻雲覆雨，你爺爺他老人家的手段，豈是你我所能輕易揣測的。”
“這世間的因果輪回，錯綜復雜，環環相扣，說不定從很久以前，他就已經開始布局，一步步將所有人引入他設下的棋局之中。”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而且我懷疑，你爺爺根本就沒死！”
“不可能！” 我大聲反駁。
是我親手為他整理遺容，也是我親自埋葬的，而且心都沒了，怎麼可能沒死？
金爺並沒有因為我的激動而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我，緩緩說道。
“其實死沒死很好分辨，你選個時間回去埋葬你爺爺的地方，把他的墳挖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進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挖開爺爺的墳？
那是我最敬重、最親近的人啊，他在地下已經安睡許久，我怎麼忍心去驚擾他的安寧？
可金爺的話又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頭，讓我忍不住去想。
如果爺爺真的沒死，那這一切又意味著什麼？
我該如何面對這個可能顛覆我認知的真相？
“大熊，給這老頭妖言惑眾的一點教訓！”
洛天河見我低著頭心情不好，對著大熊使了個眼色，摟著我的肩膀出門。
身後，卻沒有傳來我想象中的那種，金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只有癲狂的大笑聲傳來。
“陳八重啊陳八重，你欺騙了所有人，我們都被你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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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實在是太狠了，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放過，還是你狠啊！哈哈哈！”
……
我和洛天河蹲在牆角，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煙草的辛辣在舌尖蔓延，順著喉嚨滑下，卻無法驅散我滿心的陰霾。
此刻，我的腦海里像是被金爺的話填滿了，不斷地回蕩著那句 ︰“我爺爺沒死？”
手指再次習慣性地伸向煙盒，想要再掏一支煙，卻摸了個空。
我這才發現，煙已經抽完了。
我抬起頭，聲音有些沙啞地問一旁的洛天河︰“洛哥，你還有煙嗎？”
洛天河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老陳，你是不是還在琢磨金爺說的那些話呢？那老東西，嘴里的話能信嗎？他就愛故弄玄虛，別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我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盯著前方，思緒早已飄遠。
“不會吧，你還真相信他說的，你爺爺沒死？” 洛天河見我一直沉默，不禁驚訝地提高了聲音。
我依舊沉默著。
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想去挖開爺爺的墳看看。”
“你不怕天打五雷轟啊？” 洛天河瞪大了眼楮。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其實，想要去挖爺爺的墳，並非僅僅因為金爺的那番話。
回想起在濱江大廈那次，我命懸一線，幾乎絕望之時，那個神秘人突然出現救了我。
後來又有好幾次，每當我陷入絕境，總有一個身材矮小，背影卻莫名熟悉的人及時現身。
還有在青龍山殯儀館，看到白甦尸體上那獨特的縫針手法，當時我就覺得眼熟得很。
爺爺一生沒有收過別的徒弟，我也沒有師兄師姐。
這種縫針手法除了我，就只有爺爺會。
那時我沒敢往深處想，可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心中的懷疑也愈發強烈，我越來越覺得爺爺可能還活著。
洛天河見我去意已決，微微嘆了口氣，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我陪你去，不管結果如何，咱兄弟一起面對。”
我抬起頭看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響。
緊接著，大熊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他的臉憋得通紅，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又一時說不出來。
“出啥事了？” 洛天河一看大熊這不對勁的模樣，急忙站起身，緊張地問。
“死…… 那老家伙，死，死了！”大熊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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