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就連經常搬尸體的同學都很少見過[遺體千層]。
那是一種腐敗程度遠超 [巨人觀] 的恐怖存在。
這口棺材里穿著大紅色秀禾服的女尸便是如此。
她的臉已經完全腫脹變形,原本的五官幾乎被臃腫的皮肉擠得仿佛一個過度發酵後即將爆裂的膿包。
那雙眼楮,哦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眼楮,只是兩個黑洞洞的眼眶。
蛆蟲眼眶里瘋狂地蠕動,相互擠壓,有些甚至從眼角溢了出來,掉落在嘴里。
整個身體也因為高度腐敗而顯得臃腫不堪,大紅色的秀禾服被撐得緊緊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撐破,膿水混合著血水正緩緩滲出。
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濃烈到幾乎能將人燻暈的惡臭,那是內髒和血肉在高度腐敗後混合的味道。
我說︰“怪不得吳姐會說遺體很難看,我想,這才是這女尸真正的樣子!”
甦明揚倒吸口涼氣,難以置信的問︰“可昨晚上,我們看到她的樣子很漂亮啊!”
我想了下,說︰“我想,棺材被打開的時候,我們就被鬼迷了眼。”
甦明揚一臉壞笑︰“突然有些同情劉老倌了,真希望他沒死啊。”
經過甦明揚這一提醒,我才想起,吳姐還在等著我們呢。
……
剛到露天祭拜區旁邊的老式公廁,那股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即便隔著老遠也如實質般撲面而來。
公廁旁早已圍得水泄不通,那些早上來祭拜的賓客有的已經忍不住在一旁嘔吐。
我和甦明揚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入人群。
當視線落在公廁里劉老倌的身上時,一股惡寒從腳底直竄上腦門。
劉老倌死在了廁所里,臉被咬的稀巴爛。
一側臉頰的皮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露出了白森森的顴骨和下頜骨,那上面還掛著幾縷破碎的肌肉縴維。
然而更詭異的是,臉部肌肉都被撕爛了,可臉上竟似有一抹詭異的弧度,仿佛在笑。
下半身更是慘不忍睹。
雙腿從大腿根部開始,皮肉就被野蠻地撕咬開來,肌肉組織外翻,肉幾乎被啃食殆盡,只剩下一些殘碎的筋膜與骨頭相連。
周圍的毛發被血液浸濕,黏成一團。
旁邊的地上,還殘留著許多狗的毛發。
經過法醫的尸檢,劉老倌是被野狗咬死的。
在劉老倌家搜出的證據也證實了這點。
警方在一堆雜物下面發現了大量的毛絨玩具。
狗,貓,蜥蜴,甚至是一只仿真的巨大老鼠。
每個毛絨玩具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嘴巴和尾巴的部位破了一個洞。
洞口參差不齊,像是被某種尖銳的東西粗暴地撕開,周圍的絨毛因為沾染了不明污漬而變得黏膩。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虐待動物的視頻。
經過推論得知,劉老倌是被野狗報復咬死的。
誰都沒往‘鬼’身上聯想。
只有我和甦明揚察覺到了不對勁。
因為經過法醫推測,劉老倌是死于凌晨一點到三點。
而那個時間我清楚的記得是喜婆喊新娘上花轎的時候。
也許,劉老倌真被拉去當鬼新郎了,才讓我和甦明揚躲過了一劫。
隨著劉老倌的尸體被運走,同事們也都散去。
我剛要走,吳姐卻叫住我,問我那具女尸處理好了沒,今天晚上要進行火化。
我眼皮都不眨一下,說已經處理好了。
“辛苦了。”
吳姐滿意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輕聲問︰“昨晚沒出什麼事吧?”
我反問她︰“你覺得會出什麼事?”
吳姐拉著我的手走到一旁︰“听你這口氣,做完活兒是踫到什麼不干淨的玩意兒了吧?”
我沒有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吳姐繼續說道︰“我家里以前是開扎紙鋪的,打小在那種環境里長大,多少也知道些門道,昨晚那口棺材用九宮鎖魂扣綁著,我當時就擔心你開棺的時候會出岔子。”
見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沒藏著掖著,把昨晚的經歷簡單跟她講了一遍。
包括尸體是拼接的,還有甦明揚當時嚷嚷著要報警,卻被我攔下的事。
吳姐听完我的講述,看向我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贊賞。
“幸好你們昨晚沒報警,要不然你現在可沒機會站在這兒跟我說話了。”
我不動聲色地把手從吳姐手中抽了出來,問道︰“吳姐,昨晚那伙人到底什麼來頭?”
吳姐看了眼四周,問我知不知道望海集團?
我當然知道。
我們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商,幾乎所有的高檔小區都是望海集團建的。
望海集團的老總曾永華還是我們市的首富,黑白兩道通吃。
“既然知道望海集團,那應該清楚亂說話的後果,昨晚那事,你和甦明揚都得爛在肚子里。”
吳姐說著,從包里掏出兩個厚厚的紅包,遞到我面前︰“你們的事兒已經辦完了,給你們放兩天假,休息好了再回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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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那兩個紅包,不用拆開也能猜到,比昨晚上的只多不少。
這紅包可不單單是工錢,明擺著還有封口費的意思。
吳姐離開後,我去三號廳處理女尸。
像這種腐爛到極致的尸體是最好處理的。
直接用3d打印技術來打印出與逝者身體部位相似的模型,再用橡皮泥和石膏進行填充和塑形,看得出是個人形就行。
如果踫到那種面部破損,嚴重變形但卻看的出原本樣子,沒有腐化的才難處理。
到下午四點,女尸外形已經處理好了。
我又按照主家的要求給她化了個紅妝,隨後給她戴上古代女人結婚用的珠簾稍微裝飾下。 加上化過妝,面容也看得過去。
只要家屬不脫下秀禾服和珠簾,誰也不會發現里邊完全爛了。
離開殯儀館後,我直接開車回了租的房子,洗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了。
我這人睡眠質量好,又忙活了一整晚,早就累的精疲力盡,躺下不到兩分鐘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陣劇烈的拍門聲吵醒。
我本不想去開門的,可對方敲得賊響,好像我不開,他就會把門給砸了。
我有些不爽的下床去開門。
不過當我的手即將放在門把手上時,停了下來。
下意識的問了句︰“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吉時已到,新郎上馬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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