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南柯和尹夢吃過早飯,把移到屋內的山茶樹澆足了水,將為父母精心挑選的禮物放進後備箱,發動汽車,帶著尹夢開啟了回家的旅程。
漸漸遠離都市的喧囂,車窗外,青山隱隱,小橋流水,天空灰蒙蒙的,有零星的雪花飛舞。
“哥,要是我也會開車多好,你一個人一直開太累了!”
“還好,不過,你也是得要學會開車,將來接送孩子上學,等我們退休了出去旅游,你也會開車的話肯定是好事。
只是你現在太忙了,沒時間去學車,後面等你自考結束了就去學吧!”
“啊!”尹夢一聲驚叫!
原來,因路上車並不多,南柯又在和尹夢說話,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忽然看到前面路中間有個紙箱樣的雜物,南柯踩了個急剎車!
“沒事的,寶貝,前面好像有個東西,我去看一下。”
南柯把車停到應急車道上,走過去一看,是一個空紙箱,為了後面車輛的行駛安全,南柯把紙箱扔到了護欄外。
“哥,剛才是不是我說話分散了你的注意力呀?”
“嗯,也不全是,這路上車少,我也有點麻痹大意了!
開車這事一刻也大意不得,歸途尚遠,這也是給我提了個醒!”
為了安全起見,南柯決定不冒險一個人開夜車,天快黑的時候,在一個高速服務區選擇了住宿。
第二天一早,兩人重新上路。
關山飛越,車窗外的景物南柯越發感到熟悉而親切起來,闊別多日的家鄉越來越近了!
傍晚的時候,南柯忽然將車停在了馬路邊,左側有一個小山崗,馬路邊有一條小路可以走上去。
“哥,你干嘛在這里停車呀,好像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嘛!”
“哈哈,這里雖然看起來荒無人煙,卻處處都有我童年的回憶,所以,我把車停到路邊,想帶你去左邊的山崗上坐一會。”
“哦!那我們是不是快要到家了?!”
“沒錯,這里開車到鎮上最多還要十分鐘,時間還比較早,咱們先歇會!”
“哦,好的!”
南柯拉著尹夢的小手來到山崗上。
“寶貝,你看,這條懸崖邊的山路一直延伸到山坡下的竹林里,竹林下面曾有個院子,那就是我以前的家。
對面山上那條小河,就正對著我家大門口。
讀小學的時候,我每天從那片竹林里走出來,爬上這個山坡,越過背後的馬路,再翻過一個山崗,到村小去上學。
後來,我們全家都搬到了東邊的小鎮上。現在的老宅,只剩下竹林里的殘垣斷壁了。”
順著南柯手指的方向,尹夢望見對面的山頂上有一條小河,河水像一條白練從絕壁前飛舞而下。
東邊數公里外的小鎮,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顯眼,甚至能看到鎮中的石橋和橋下的溪水。
不知為什麼,第一次來到這片土地的尹夢竟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仿佛看見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年從下面的山坡上緩緩走來!
“哥,這里的風景好美,而且,我覺得有些眼熟,就像夢中來過一樣!”
“啊!真的嗎?!看來你命中注定要嫁給我,哈哈哈!
要說風景嘛,我也一直認為我的家鄉很美,不過,沒有你們老家那種仙氣,我們這里更有人間的煙火氣!”
“嗯!”望著東邊山谷里星羅棋布的農舍,暮色中炊煙裊裊,更有隱約的犬吠聲傳來,尹夢深以為然。
“寶貝,坐下來吧!”
山崗頂上是一塊巨大的岩石,石縫里長著幾棵小松樹,冬日里依然郁郁蔥蔥。
南柯坐到松樹下的岩石上,把尹夢拉到自己懷里。
“寶貝!”
“嗯!”
尹夢仰視著南柯,听到他愛的呼喚,幸福地心有靈犀地輕輕合上了雙眸。
“你吃過松針嗎?寶貝!”
“沒有!這個也可以吃嗎?”
“可以,而且營養非常好!”
“那,好吃嗎?”
“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嗯!”尹夢笑靨如花!
南柯伸手摘下兩根碧綠的松針,半截含在嘴里,牙齒輕咬了一下,感覺味道還行,清涼中有一絲淡淡的澀。
南柯低下頭,用松針觸踫了一下尹夢淡紅的薄唇,迷人的嘴角上揚,如初升的新月,南柯趁虛而入,另一半截的松針被尹夢含在了嘴里。
炙熱的唇與唇咬合在一起,合著松葉的芬芳!
……
從未有過的感觸,蝕骨銷魂!
冬日的夕陽向山川投下最後一抹溫暖的陽光,這暖和的霞光映照著南柯和尹夢青春靚麗的臉龐。
日西沉,白霧漸起,從山谷里沿著山坡彌漫上來,松樹被薄霧縈繞,松針上凝結出晶瑩的露珠。
露珠越來越大,經不住大地母親的召喚,從松針上滑落,卻滴落到南柯的眼角處,順著臉頰下淌,滑入唇邊。
“寶貝,山坡下有人上來了!”南柯輕聲告訴尹夢。
尹夢一驚,慌忙從南柯懷里坐了起來,抿了抿清涼的唇角。
“呵呵,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
一個老農扛著鋤頭,拎著一袋可能是土豆之類的東西,笑呵呵地從南柯和尹夢身旁走過去。
南柯覺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望著消失在山崗邊的老農的背影,南柯悵然良久。
“哥,這人你認識嗎?!”尹夢偎依在南柯懷里,意猶未盡!
“嗯…,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了!”
“哈哈,很正常,你多年不回家了!”
“是的,難怪賀知章會感慨︰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哈哈,只是剛才過去的是個老頭,不是小孩子!”
“嗯,意思也差不多!”南柯攏了攏尹夢額前的亂發,“我們走吧,該回家了!”
兩人從山崗上走下來,回到車里。
“哥,我現在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了!”
“為啥?”
“不知道,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心跳得厲害!”
“呵呵,別怕,我爸媽又不是老虎,沒那麼嚇人!”
“嗯!只是,他們真的會喜歡我麼?!”
“別懷疑,啊!自信一點!”
南柯嘴里在給尹夢打氣,實際上自己也有些心慌意亂了,握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什麼叫“近鄉情更怯”?此刻的南柯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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