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熙社長是小秦邀請來的,她非常信任小秦,一般場合都讓小秦陪同。
我已經讓小秦陪同安會長一塊乘車回鄉政府了。
等到了鄉政府駐地,我就讓小秦過來見您!”
王燕萍和馬書記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坐在第二排的蔣志松和李剛還是能夠听到的。
因為大舅子的事兒,蔣志松對秦逸飛已經產生了很深的芥蒂。
他認為馬志遠和王燕萍等人把秦逸飛捧得太高了。
秦逸飛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的毛頭小子。難道還能飛上天不成?
哼,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李剛現在對秦逸飛總體印象還算不錯。但是剛開始時,李剛對秦逸飛的印象並不好。
李剛有一個關系比較要好的同學,這個同學有一個大學畢業剛剛參加工作兩年的佷子。
同學想讓李剛把她這個佷子安排到秦店子鄉擔任組織干事。
李剛認得同學這個佷子,覺得她佷子能力素質都還行,能夠勝任組織干事一職,也就應允了下來。
李剛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就把這活兒交給了常務副部長趙長勝。
結果趙長勝卻在王燕萍那里踫到了一個軟釘子,王燕萍堅持推薦秦逸飛為組織干事。
李剛心里很不痛快,也很不服氣,
難道王燕萍推薦的人還能比自己推薦的人優秀?
若依著趙長勝,部務會議就不批準秦逸飛這個組織干事的任命。
李剛這人雖然個頭不高,心胸還算開闊。
他認為秦逸飛符合任職組織干事的條件,組織部不能沒有正當理由就平白無故地否決鄉鎮黨委推薦的人選。
再說,秦店子鄉組織委員文化底子差,為了工作也應該抓緊時間配齊組織干事。
最後,還是李剛否決了幾個副部長的意見,下發了任命秦逸飛為秦店子鄉組織干事的任命書。
任命書雖然下發了,但是李剛對秦逸飛卻沒有半點好印象。
李剛對秦逸飛印象的改觀,是因為柳皮匠上訪。
在柳皮匠上訪之前,就有人給組織部長寫信反映財政局干部閆娟入黨有問題。
當然李剛也知道閆娟入黨不符合程序,嚴重違背了《黨章》規定。
但是他知道閆娟是公安局局長鞏寶昌的兒媳婦。
鞏寶昌在信陵耕耘二十幾年,擔任公安局局長十多年,親戚、同學、戰友、故交遍布信陵縣各行各業,關系網已經編織到邊邊沿沿、角角落落。
車動鈴鐺響,拔出蘿卜帶出泥,李剛處理起來也非常頭疼。
柳皮匠帶著鋪蓋卷上訪,正好給了他一個台階。
因為縣委有文件,所有信訪問題都歸信訪者所在地方黨委管理。
他干脆就把這一棘手的問題甩給了秦店子鄉黨委。
李剛沒有想到,王燕萍竟會派剛剛上任沒有幾天的秦逸飛來處理問題。
他更沒有想到,這個秦逸飛不僅思路清晰、處理事情更是有板有眼,而且行事果斷,富有擔當精神。
李剛對秦逸飛的印象,當即就改變了不少。
後來,不知王燕萍和馬志遠抓住了鞏寶昌的什麼把柄抑或做了什麼交易,竟讓鞏寶昌心甘情願地平調到縣政協任職,其兒媳閆娟被依據黨規撤銷黨籍。
同時閆寶明違規發展其女兒入黨這一事件的有關責任人,也受到了黨紀處理。
即使已經調離秦店子鄉的前黨委書記唐陰功、前組織委員張淑敏也沒有能夠逃脫。
李剛在內心還是比較認可的。對于秦店子鄉正在開展的“再學《黨章》,重溫入黨誓詞”活動和即將開展的“給群眾一個明白,還干部一身清白”活動,李剛在內心深處也是給予了贊同。
所以,李剛對秦逸飛的印象還是比較正面、比較好的。
他听了馬書記的話,心里不由得一動。
馬書記的秘書小陳已經三十六七了,跟馬書記也有五六年了。馬書記是不是有心把小陳外放,讓小秦來給他做秘書?
組織部長的嗅覺就是靈敏。
縣委書記馬志遠借用王燕萍的辦公室,和秦逸飛談了大約五分鐘。
當然都是馬志遠在問,秦逸飛在答。
馬志遠眼界開闊、思維活躍,問話猶如天馬行空,幾乎讓人無跡可尋。
然而,無論馬志遠提問的問題如何刁鑽、如何生僻,秦逸飛都能回答如流。
有時候,其回答問題的角度、思路,甚至連出題的馬志遠都不得不在內心擊節贊嘆。
馬志遠覺得,即使自己出題自己回答,恐怕也難以達到秦逸飛這樣的水平。
“不錯,小秦綜合素質非常不錯。小秦,想不想到縣委辦公室來工作?
冷不防,馬書記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感謝書記給小秦這個機會。小秦一切听從書記安排。”
雖然秦逸飛內心狂喜,然而他在表情上卻很好地把握住了尺度。
盡管他非常激動,卻還保留著幾分淡然。盡管他顯得有些成熟老練,卻又不讓人覺得他油滑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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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來說,馬志遠對秦逸飛感到十分滿意。
午餐設在了鄉政府食堂的小餐廳。
縣委書記馬志遠職務最高,當仁不讓地坐了主陪位置。安泰熙作為外賓和貴賓,自然坐在了主賓位置。
其他領導依次而坐,王燕萍作為秦店子鄉的地主,今天午宴的副陪,則坐在了主陪對面的位置。
除去一把手王燕萍和二把手劉濟霖,在小餐廳陪同領導和外賓在小餐廳用餐之外,秦店子鄉其他工作人員,一律在外面大餐廳吃工作餐,一人兩個饃一大碗燴菜。
“燕萍,喊一聲小秦,讓他過來陪安會長用餐。”
馬志遠知道,自己和其他縣鄉領導,都不甚了解韓國人的脾性嗜好,更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為了顯示對安泰熙的尊重,也是為了避免冷場,馬志遠覺得還是讓秦逸飛過來陪安泰熙吃午飯合適。
按照信陵當地風俗,安泰熙的下首應該是三陪的位置,是給主賓服務的陪同人員坐的。
按說,今天這個場合,這個位置應該是劉濟霖的。
不知道蔣志松哪根筋搭錯了,還是想和外商多接觸接觸,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安泰熙的右側,搶了劉濟霖的位置。
劉濟霖只好坐在蔣志松的下首,不僅服務安泰熙這個主賓,還要服務蔣志松這個自己最大的靠山。
等秦逸飛進來入座的時候,情景就有點兒尷尬了。
書記讓秦逸飛來陪外商,總不好隔著幾個客人吧?如果在安泰熙和蔣志松之間再加一個座位,似乎對蔣志松這個常務副書記又有點兒不尊重。
還好,坐在馬書記左側、副賓位置的秦太行主動站起來和蔣志松對換座位,才算化解了這一尷尬場面。
《曾廣賢文》說,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
蔣志松和劉濟霖恰恰相反,責備他人之時,往往心眼比針鼻還小。寬恕自己之時,心眼卻比井口還大。
“呸!小人得志!”不知不覺之間,秦逸飛在蔣志松的心里又下降了一個等級。
“哼哼,秦逸飛你千萬千萬別犯在我手里。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劉濟霖的心里也是憤憤地。
雖然蔣志松和劉濟霖有點兒不高興,馬志遠和安泰熙卻是相談甚歡。
安泰熙說,東進海運株式會社從中國進口泡菜的數量,大約佔韓國進口總量的四分之一,常年維持在七八萬噸左右。
如果信陵縣腌制的泡菜質量上乘,價格合理,只要年產量不超過七萬噸,東進海運株式會社都能吃得下!
馬志遠悄悄算了一筆賬,今年辣白菜一斤能夠賺兩塊,即使明年利潤減半,一斤只能賺一塊錢計算,七萬噸辣白菜就能賺到一億四千萬,全縣四十幾萬農民,人均純收入就能增加300元。
他記得縣統計局給他提供的數字顯示,1993年信陵縣農民人均純收入還不到七百元。
當然,馬志遠知道,這個數字包含了不少水分,農民真實的純收入絕對比這個數字要低得多。
這樣算來,只要做好腌制辣白菜出口韓國這一個項目,全縣農民人均純收入就能增長百分之五十以上。
如果有這樣的政績,他升任副市長幾乎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看來,這個秦逸飛還真是一個福星。
馬志遠這頓飯吃得很高興,除去和安泰熙踫了幾杯之外,還和在座的縣鄉領導都踫了杯。
就是秦逸飛這個普通的年輕干部,他也沒有意思意思拉倒,而是喝了整整一杯。
馬書記高興,王燕萍比馬書記還要高興。馬書記喝得酒多,王燕萍比馬書記喝得還要多。
送走了馬書記和安泰熙,王燕萍酒意上涌,兩腮緋紅猶如桃花,走路每往前走三步都要往後退兩步。
秦逸飛喊來小葉,讓她攙扶王書記回宿舍休息。
他又跑到鄉政府對面的小賣鋪,買了一瓶蜂蜜。
他驚奇地發現小賣鋪里竟然有解酒的葛根粉。一兩一包,十包一盒,他就買了一盒。
當秦逸飛敲開王書記宿舍門時,雖然王燕萍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睜不開眼,但是仍不能抑制她的興奮,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打著手勢,不知道和小葉說些什麼。
秦逸飛讓小葉給王書記沖幾杯蜂蜜水,讓王書記多喝一些,這樣有利于醒酒。又告訴了小葉葛根粉的服用方法。
最後他提醒小葉,在王書記沒有清醒之前,她不要遠離王書記。
其實秦逸飛比縣委書記馬志遠鄉黨委書記王燕萍更興奮。
當馬書記問他願意不願意到縣委辦工作,他就猜測,十有八九是馬書記相中了他,讓他去縣委辦給他做秘書。
“嘿,自己終于熬出頭,有了用武之地!”秦逸飛心里樂開了花。
他來到鄉政府院里一棵大柳樹下,兩腿起跳,就像體育課上摸高一樣,他想抓住三米高的柳梢兒。
可是,血液中的酒精卻讓他動作失衡,不僅柳梢兒沒有抓住,人還狠狠地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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