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姜麗華說的那樣,在星期三全體機關干部早會上,王燕萍書記宣讀了信陵縣委組織部關于任命秦逸飛為秦店子鄉組織人事干事的任命通知。
坐在主席台上的副書記、副鄉長劉濟霖臉色有些難看。
星期一黨政聯席會上,那個平時不長不短、說話辦事一團和氣的武運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了失心瘋,竟給他搞了一次突然襲擊。
竟當眾向書記王燕萍提議任命秦逸飛為組織干事,做他工作上的助手!
本來,組織委員提請任命組織干事的人選,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可是,他劉濟霖一貫對人不對事。他知道秦逸飛是王燕萍的人,他就要反對。
當初,秦逸飛大學畢業分配工作時,王燕萍就給鄉教委主任劉青山打招呼,讓劉青山把秦逸飛留在鄉教委,他就在暗地里和王燕萍掰了一回手腕。
他授意劉青山把秦逸飛分配到八大胡同聯中。
結果,這個女人不按套路出牌,竟讓縣教委主任“胡霸天”給劉青山施壓,要麼秦逸飛留在鄉教委,要麼劉青山滾出鄉教委。
劉青山忍受不住壓力,就把秦逸飛留了在鄉教委。
不過,胡霸天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霸道做法,也給秦逸飛種下了蒺藜埋下了禍端。
劉濟霖知道,他族佷劉青山是一個小肚雞腸、錙銖計較、暇眥必報的人,一定會在今後的日常工作中給秦逸飛穿小鞋。
果不其然,劉青山這家伙刁難人,既不顧鼻子也不顧臉。
他竟然不給秦逸飛分配辦公室,讓秦逸飛一直呆在那個走廊一樣的會議室里辦公。
當時劉濟霖就覺得這個秦逸飛不是池中之物。
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竟然吃得了咸魚忍得了渴,一直沒有到王燕萍那里去告狀。
那時候,縣委書記馬志遠剛剛和劉濟霖談了話,說他再不配合王燕萍這個一把手,齊心協力把秦店子鄉的工作搞上去的話,就把他弄到縣科協做一個排名最後的副主席。
劉濟霖還真怕秦逸飛忍受不了劉青山的刁難,跑到王燕萍那里哭鼻子。王燕萍一怒之下,再跑到縣委書記那里添油加醋告黑狀。
自己真的被縣委書記給貶成科協副主席,那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為此,他還提醒過劉青山,要注意一點兒影響,打擊報復也要講究點兒方法和策略,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無所顧忌。
為了抄王燕萍的後路,第二天劉濟霖就找到了他在縣里的靠山,分管黨群的副書記蔣志松。
他打算通過蔣書記,直接把組織干事一職落在佷子劉希望頭上。
結果,蔣書記卻告訴他,組織部任命秦逸飛為組織干事的任命通知,在上午就已經發出去了。
劉濟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手腳這麼麻利。
這次掰手腕,他輸得更加干脆利落。
劉濟霖心里憋著一口惡氣,胸膛里燃燒著一把怒火,他的模樣如果能夠好看了,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組織辦公室在三樓,是一個兩開間的辦公室。
兩張半新不舊的辦公桌,一排老舊的檔案櫥櫃,兩把老古董椅子,後靠背上竟然印著“秦店子革委會”的字樣。
別說辦公室沒有電腦、打印機之類的現代辦公用具,就是電話這樣最起碼的通訊工具也沒有配備。
在秦店子鄉政府,只有一把手王燕萍和二把手劉濟霖兩人的辦公室里安裝了固定電話,其他黨政班子成員,接打電話都得到到二樓的黨政辦公室。
和後世辦公室不同的是,這間辦公室靠牆位置放了一張行軍床,床上還放著兩床綠色的軍用棉被。
秦逸飛猜測,這應該是武運舟午休或者夜晚值班時,臨時休息的地方。
本來,王燕萍想讓秦逸飛留在黨政辦協助金立來做好辦公室工作的。
畢竟秦逸飛曾經在省市報刊上發表過多篇文章,文字功底深厚,一些大材料或者需要上報紙上電視的重要稿件都可以放心交給他去做。
另外,在接待李靜涵、曹維光等人時,秦逸飛接人待物的水平,也讓王燕萍嘆為觀止,王燕萍準備把來人接待這一塊也交給秦逸飛負責。
說來說去,王燕萍還是想把秦逸飛當作黨委秘書來使用。
後來,王燕萍覺得自己不能像黑瞎子掰棒子,掰一個丟一個。不能來了小秦,就失去小金。
秦店子鄉整體工作落後,還不是因為她手里缺乏可用之人?
另外,王燕萍對武運舟又產生了新的認識。
當初,她覺得武運舟就是一個處事圓滑、明哲保身,遇事兒不沾泥不沾水,更不會沖鋒陷陣,只會左右逢源的老油條。
這次黨委擴大會上,武運舟提議秦逸飛為組織干事,頓時就讓王燕萍眼前一亮。
這事兒武運舟不僅做得有理有據有節,而且還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竟讓劉濟霖那伙人,一個個啞口無言,無言以對,給了王燕萍一個大大的助攻。
秦店子鄉黨委共有7名黨委委員,分別是黨委書記王燕萍、副書記劉濟霖、雷道鑄,再加上組織委員、宣傳委員、紀檢委員和武裝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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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王燕萍真正有把握的只有她和雷道鑄兩票,即使金立來的宣傳委員批復下來,她手里也只有三票,仍然屬于少數。可是組織委員武運舟一旦旗幟鮮明的投入到她這一方,她手里就有了四票,就成了多數派,就再也不怵劉濟霖這個家伙,動不動就搞什麼票決了。
王燕萍太渴望武運舟這一票了,他決定把秦逸飛安排到武運舟分管的管區,去做管區長,協助武運舟做好管區工作。
同時也希望秦逸飛能幫助她,把武運舟這一票牢牢抓住!
星期五下午,武運舟和秦逸飛倆人在辦公室正在商議研究管區的工作。
八個胡同當中,他們南胡同管區只管轄南邊四個胡同,北邊那四個胡同則屬于北胡同管區。
閆家胡同是南胡同管區最落後的村莊,連續三年的“三提五統”都沒有完成。
今年秋天收提留款的時候,發生了群體村民圍攻包村干部的惡性事件。
管區長石玉林的頭被村民用磚頭打破,管區書記、武裝部長鄔乘風的摩托車被砸,四五名管區干部和六七個村干部被圍困了十幾個小時。
最後還是王燕萍和雷道鑄帶著派出所的十幾個干警、輔警,才把他們從被圍困的院子里解救出來。
發生了這樣的惡性事件,鄔乘風說啥也不在八大胡同管區干了,非和武運舟的大陳管區對調不可。
鄔乘風和劉濟霖關系最鐵,在劉濟霖的一番操作下,鄔乘風就去了大陳管區,卻把南胡同這個爛攤子甩給了武運舟。
武運舟接手南胡同的第一天,石玉林就指著自己頭上那道傷疤,向武運舟辭職。說他還想多活兩年,這個管區長說啥也不敢再干了。
他也不管武運舟答應不答應,直接就撂了挑子,連管區情況也不給武運舟介紹一下,竟然拍拍屁股就起身走人。
秦逸飛上一世也是管區干部出身,不過稷州那塊兒不叫管區,而是叫“行政片”。負責人也不叫管區書記,而是叫行政片書記,簡稱“片書記”。
像村民圍攻鄉村干部這樣的事兒,在他看來都不算事兒。
他在擔任“三野片”書記時,野老莊村民連110警車都敢扣留。
派出所所長率領十幾個干警、輔警全體出動,乘坐一輛大面包去解救被扣留的警車。
結果不僅警車沒有解救出來,大面包又被野老莊的村民給扣住了。
後來,縣公安局一個副局長來做村民思想工作,想讓村民把扣留的兩輛警車交出來,結果這個公安局副局長也身陷囹圄,連人帶車都被扣留了……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都有哪些?”
既然今後要和武運舟搭班子,要協助他做好管區工作,秦逸飛也不虛著套著,說話就直奔主題。
“一是賬目混亂。
有集體欠群眾的,有群眾欠集體的。
有的手里有憑有據有單據有借條。
有的雖然沒有單據沒有借據,但是有證人,村集體賬目上有記錄。
有的什麼也沒有,就是一口咬定集體欠他們家錢。
有的說他家提留款已經交了,但是他又拿不出任何憑據。
有的手里拿著收據,村集體賬目上卻沒有入賬……”
“你知道,我對賬目不在行,看著那堆爛賬,听著那些糾纏不清連環債,我就腦瓜仁疼。
這個閆家胡同還有一個其他村子都沒有的土地問題。
那個錯綜復雜勁兒,比打了十幾次死結的麻繩還難解!”
武運舟說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水,正準備接著說的時候,辦公室小葉卻急匆匆地跑了上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武委員,秦干事,王書記讓你倆馬上去她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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