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蹤渺渺︰初戰受挫紅塵劫煞是定數
就在馮章北上、耿蓞東出的同時,吳漢率領著他的小隊,正經歷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艱難旅程。他們的目標——昆侖山,並非泛指連綿的山脈,而是尋找那傳說中神人居住的“昆侖墟”,一個在古老地圖上或許有標注,但在現實中卻縹緲難尋的秘境。
他們穿越了死亡之海般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依靠星辰和殘破的羊皮地圖指引方向。水囊干涸了無數次,又幸運地找到過幾處暗河或綠洲。酷熱、嚴寒、沙暴、流沙,隨時可能奪去生命。同行的衛士,已有兩人永遠倒在了途中,被黃沙悄然掩埋。
但吳漢意志如鐵,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找到昆侖,求得援兵,拯救危局。這份信念支撐著他和剩下的人,跨越了無數絕境。
終于,在闖入一片從未有人類記載的萬年冰川峽谷後,景象豁然一變。仿佛有無形的屏障被穿過,眼前的不再是荒蕪的戈壁或雪山,而是奇花異草、氤氳仙氣籠罩的山谷。珍禽異獸見人不驚,溪流潺潺散發著清香。一座古樸宏大、仿佛與山岩融為一體的宮殿群落,依著絕壁修建,俯瞰著山谷。
昆侖墟!他們真的找到了!
經過通傳和漫長而緊張的等待,吳漢被引到了一處雲霧繚繞的玉台之上。昆侖老祖並非想象中鶴發童顏的老者,而是一位面容模糊、氣息仿佛與天地合一的存在,端坐在蒲團上,周圍侍立著幾位氣質超凡、眼神淡然的弟子昆侖天兵的代表)。
吳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顧不上禮儀,聲淚俱下地陳述中原危局,異族肆虐,百姓涂炭,漢軍浴血奮戰但危在旦夕,懇求老祖念在蒼生份上,伸出援手。
昆侖老祖靜默良久,空靈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仿佛來自九天之外︰“紅塵殺劫,本是定數。然,異族之氣,戾而不祥,有干天和。罷了……”他輕輕一揮手,對身旁一位為首的弟子道︰“凌虛子,你率三百昆侖衛,隨這位將軍下山一趟吧。略施懲戒,驅離即可,勿過多沾染因果。”
凌虛子躬身領命,表情無喜無悲。
吳漢大喜過望,連連叩首。雖然只有三百人,但既是仙家子弟,必有非凡手段!
然而,這三百昆侖天兵,與吳漢想象的天兵天將略有不同。他們確實氣度不凡,能踏雪無痕,引氣御風,速度極快。但他們似乎極少與外界接觸,對軍陣、協作、實戰近乎一無所知,更像是一群修為有成的隱士。吳漢心中暗自擔憂,但求援成功已屬萬幸,不敢多言。
隊伍即刻出發。昆侖天兵施展術法,一行人的速度果然奇快無比,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日夜兼程,直奔北方戰火紛飛的天山區域。
數日後,他們抵達了天山北路的外圍。正好撞上一股域外異族的先鋒部隊,約千余人,正在攻擊一個依附漢軍的小部落,燒殺搶掠,慘不忍睹。
吳漢見狀,目眥欲裂,請求凌虛子立刻出手。
凌虛子點頭,三百昆侖衛結成一個簡單的陣勢,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法訣引動。剎那間,風雲變色,狂風卷著冰雹砸向異族軍隊,地面突然竄出藤蔓纏繞馬腿,甚至有虛幻的金甲神兵影像在空氣中閃爍沖擊。
異族騎兵 initiay 大驚失色,陣腳大亂,人仰馬翻,死傷一片。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手段,以為是天神發怒。
吳漢和漢軍士卒見狀士氣大振,忍不住歡呼。
然而,異族軍隊中似乎也有懂得一些薩滿巫術的祭司。最初的慌亂過後,他們開始敲打詭異的戰鼓,噴灑污穢的血液,吟唱起刺耳的咒文。這些手段雖然粗陋,卻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昆侖天兵相對“純淨”的術法效果。
更重要的是,昆侖天兵缺乏戰場應變和持續作戰的能力。他們的法術施展需要時間和配合,一旦被勇悍的異族騎兵不顧傷亡地逼近沖陣,就顯得手足無措。他們不習慣近距離的搏殺,防護法術在亂軍中被不斷沖擊削弱。
一名異族百夫長發現了凌虛子似乎是首領,嚎叫著帶領一隊精銳直撲過來。凌虛子一道雷法將其擊飛,卻被側面射來的冷箭擦傷了手臂,陣法出現了一絲紊亂。
機會稍縱即逝!凶悍的異族騎兵抓住這瞬間的遲滯,瘋狂突入!昆侖天兵的陣型被沖散,陷入了各自為戰的窘境。他們的單體法術依然能殺傷敵人,但無法形成有效的合力,反而因為顯眼而成為眾矢之的。
一場預期的碾壓式勝利,轉眼變成了混亂的纏斗。缺乏經驗和殺戮決心的昆侖天兵開始出現傷亡,光芒閃爍的法術不時被慘叫和兵刃踫撞聲打斷。
吳漢率衛隊拼死沖殺救援,卻難以挽回頹勢。首戰,竟以這樣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失利了。仙術固然神奇,但在殘酷、混亂而充滿戾氣的戰場上,似乎並非萬能。輕敵、缺乏實戰經驗,讓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吳漢的心,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