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囂趁亂逃跑自不必說。
再說綠林軍這些土匪們,他們徹底放開了,偌大的長安城,成為他們作惡的樂園。
東市的綢緞莊首當其沖,十余名悍卒撞開雕花木門,將整匹的蜀錦、吳綾捆在身上,有人甚至直接把金絲繡袍披在血跡斑斑的鎧甲外。
掌櫃的跪地求饒,卻被長矛挑起,懸在屋檐下晃蕩,內髒順著矛尖滴落,驚得圍觀百姓四散奔逃。
西市的米糧行里,王常親自指揮劫掠。
他手持鐵鞭抽打著哭喊的糧商,看著士卒將成袋的粟米裝上馬車,突然瞥見角落里蜷縮的少女,皮靴碾過滿地銅錢走上前︰"把這小娘子給本將軍留著。"
話音未落,少女已被拖進內宅,淒厲的慘叫混著瓷器碎裂聲,驚飛了檐角棲息的寒鴉。
城南的官邸區燃起沖天大火,張�n的部眾舉著火把挨家挨戶破門而入。
御史大夫府的朱漆大門被撞得粉碎,老僕試圖阻攔,被一刀劈成兩半。
張�n踩著血泊走進正廳,從牆上摘下先帝御賜的玉璧,隨手拋給身後士卒︰"這種破爛玩意兒,都給老子砸碎!"
突然傳來的孩童啼哭引起他注意,幾個士兵正將三品官員的幼子倒提著,看那小小的身軀在半空掙扎。
未央宮前殿,王鳳的部隊正在屠戮留守的禁衛軍。
青銅燭台上的龍形燭淚未干,已被鮮血浸透。
王鳳一腳踢開御案,抓起瓖玉酒樽猛灌,酒水混著血沫順著嘴角流下︰"當年劉玄這小子,不也是踩著咱們這些老兄弟上位的?今天該還賬了!"
朱雀大街上,百姓的尸體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有的被割去首級,有的被剜去心肝。
幾個綠林兵將搶來的綢緞鋪在死人身上,席地而坐喝酒劃拳,腳下踩著尚未冷卻的尸體。街角處,老婦人抱著死去的孫兒號啕大哭,卻被人用長矛挑起,尸體掛在酒旗上隨風搖晃。
北宮的皇家園林里,王常的部眾將孔雀、麋鹿驅趕到一起屠戮。
名貴的太湖石上濺滿獸血,珍禽異鳥的羽毛漫天飛舞。有人發現了皇帝的私人酒窖,上百壇陳年美酒被搬出來,士卒們直接用頭盔舀著喝,醉醺醺的互相斗毆,鮮血染紅了一池碧水。
城東的貧民窟,老弱婦孺躲在破屋里瑟瑟發抖。
一隊綠林兵踹開房門,將老人扔到街上,把年輕女子拖出來肆意凌辱。
十二歲的小乞丐試圖保護妹妹,被人用刀柄砸碎頭骨,腦漿濺在斑駁的土牆上。
整條巷子回蕩著絕望的哭喊,與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歡呼聲交織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樂章。
當黎明的曙光撕開夜幕,長安城已成人間地獄。
街道上堆滿尸體,溝渠里流淌著血水,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王鳳、王常、張�n三人在未央宮前擺下慶功宴,他們坐在龍椅上,腳下是堆積如山的財寶,懷中摟著被搶來的女子,面前擺滿從各地搜刮來的珍饈美饌。
"這長安城,就像個熟透的果子。"王鳳將整只烤乳豬推到桌下,任由餓狗撕咬,"可惜劉玄那小子跑了,不過沒關系——"他舉起瓖金酒樽,"這天下遲早都是咱們的!"
遠處,赤眉軍的戰旗已在天邊若隱若現。
但此刻的王鳳等人,早已沉醉在這血腥的狂歡中,渾然不覺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
而這座千年古都,在經歷了這場浩劫後,殘垣斷壁間回蕩的,是無數冤魂的哀嚎,和百姓對太平的絕望渴盼。
內亂和外亂,兩亂並作一亂,長城瞬間就被赤眉軍攻破。
趁著混亂,王匡、鄧曄等人迅速集結人馬,把更始皇帝劉玄保護在中央,奮力拼殺,這才倉皇逃出長安城。
接下來就是赤眉軍和綠林軍的事情了。
樊崇望著城門上斑駁的血跡,他身後五萬赤眉軍齊聲高呼,聲浪震得城牆簌簌落土。
"殺進城去!搶回屬于百姓的東西!"樊崇的怒吼如野獸咆哮,黃巾軍如潮水般涌向城門。
而此時的長安城內,王鳳、王常等人正忙著將劫掠來的財寶裝車,听聞赤眉軍攻城,酒意未散的張�n提著劍沖到城樓上︰"怕什麼?這些泥腿子還能翻了天?"
然而,赤眉軍的攻勢遠超綠林軍想象。
樊崇親率精銳,架起雲梯攀爬城牆。
城上綠林軍的箭矢剛射出去,就被赤眉軍的盾牌結成的銅牆鐵壁擋下。
一名赤眉軍悍卒頂著盾牌沖上城頭,揮刀連斬三名綠林兵,身後同伴如蟻附牆,瞬間撕開防線。
"不好!快撤!"王鳳見勢不妙,帶著殘部往皇宮方向逃竄。
他們劫掠來的金銀財寶成了沉重的負擔,馬車在慌亂中相互踫撞,綢緞散落一地,金錠滾入血泊。
赤眉軍如餓狼般撲向這些財物,刀劍相擊聲、哭喊求饒聲混作一團。
樊崇的彎刀帶著風聲劈下,王鳳倉促舉劍格擋,虎口震裂,長劍脫手飛出。
"綠林賊子也配稱義軍?"樊崇冷笑,刀鋒劃過王鳳咽喉,"你們搶百姓的東西,今日我便讓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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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城的綠林軍殘部躲進灞河河畔的密林。
張�n踹翻裝滿財寶的馬車,抓起一把金餅狠狠摔在地上︰"早知道就不該反劉玄!現在好了,東西沒了,命也快沒了!"
王常抱著受傷的手臂,望著遠處長安的火光,聲音顫抖︰"要是陛下還在...我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王鳳擦拭著染血的長槍,突然跪在地上︰"弟兄們,我要去尋陛下,重新輔佐他!"
灞河之畔,綠林軍殘部商議著去向。
張�n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污,想起被赤眉軍奪走的財寶,咬牙道︰"好!就再信劉玄一次!這次定要讓赤眉軍好看!"
此時的赤眉軍已控制長安城。
樊崇坐在未央宮的龍椅上,看著士卒將綠林軍劫掠的財物堆成小山。
"把這些都分發給百姓。"他指著金銀財寶,轉頭對逄安說,"派人去追劉玄,更始政權一日不除,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寧。"
…………
再說,劉玄逃出長安城以後,卻不知道去哪里?
是啊,長安丟了,何處才是棲身之地啊?
對!
找老丈人趙萌去。
劉玄忽然靈光閃過,老丈人趙萌的影子。
那是劉玄從洛陽遷都長安以後,他听從王鳳、王常等人的意見,在長安城舉行了二次登基的儀式。
為了能夠得到更高的位置,更多的好處,綠林軍首領們一商量,給劉玄置辦了特別隆重的登基儀式。
建武元年仲春,長安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朱砂浸染成血色長河。
更始帝劉玄的車架自宣平門緩緩而入,車輪碾過鋪滿金箔的道路,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目眩光。
道旁萬余羽林軍執戟肅立,玄色甲冑上瓖嵌的綠松石在風中輕響,恍若天河墜地的碎玉。
皇城正門朱雀闕下,三十六名童男童女身著赤色襦裙,手持青銅編鐘齊奏《青陽》之曲。
編鐘懸于九龍蟠繞的青銅架上,每條龍首皆餃著鎏金銅鈴,隨著樂聲震顫,叮當之聲與遠處渭水濤聲交織成韻。
當劉玄的六匹白馬拉動的朱輅車抵達闕前,王鳳、王常等人率領群臣伏地三呼,聲浪掀動闕樓飛檐下的鎏金銅鳳,驚起漫天塵埃。
未央宮前殿已被重新修繕,丹墀之上鋪就西域進貢的波斯毛毯,毯上織就的百獸圖騰栩栩如生。
殿內三十六根盤龍柱皆用赤漆重繪,柱頂瓖嵌的夜明珠在白晝依然熠熠生輝。
劉玄身著十二章紋冕服,頭戴垂旒白玉冕冠,每走一步,冕旒撞擊發出清脆聲響,與階下群臣的環佩聲相和。
祭壇設于建章宮太液池畔,三丈高的五色土壇層層疊起,象征著天地五方。
壇頂中央放置著傳國玉璽,四周環繞著八尊青銅鼎,鼎內焚燒著南海沉香與西域龍腦香,煙霧裊裊直上九霄。
王鳳、王常、張�n等綠林首領身著玄色禮服,手持象牙笏板,分立祭壇兩側。
當劉玄踏上祭壇,九名薩滿頭戴黃金面具,圍繞祭壇跳起驅邪舞,銅鈴與皮鼓之聲震得池水泛起漣漪。
"皇天眷命,更始承運!"司禮官的喊聲穿透雲霄。
劉玄雙手捧起玉圭,面向蒼天行三跪九叩大禮。
壇下突然騰起沖天火光,原來壇基暗藏機關,五色焰火自地下噴涌而出,在半空中交織成絢麗的火焰穹頂。圍觀百姓驚呼連連,皆以為是祥瑞降臨。
大典尾聲,太液池水面突然裂開,百艘畫舫載歌載舞駛出。每艘畫舫皆用鮫綃作簾,以明珠為燈,樂師們演奏著失傳已久的《雲門大卷》。
劉玄登上主舫,舉起黃金酒樽向群臣示意,酒水倒入池中,竟化作赤色漣漪,與空中焰火相映成趣。
當夜,長安城張燈結彩,所有城門懸掛起千盞紅燈籠。
百姓們雖被強制圍觀,但面對這空前盛大的景象,也不禁為之震撼。
朱雀大街上,雜耍藝人表演著吞火、走繩的絕技,西域胡商帶來的馴獸在街心表演,獅吼虎嘯聲與百姓的驚嘆聲此起彼伏。
…………
這盛大的場面,竟然讓劉玄有些不知所措。
整個過程他都緊張得大汗淋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下面的臣子,看著他這麼慫的樣子,心里都在暗自高興。
就在這時,綠林軍中層干部趙萌嗅到了商機,主動接近更始皇帝劉玄,
更始皇帝劉玄,早就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可是綠林軍高層將領,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兒。
趙萌的態度,讓劉玄感到無比溫暖。
“愛卿,有什麼事情要朕幫忙啊?”
“回稟皇上,這個事情還真的,需要皇上幫忙才行。”
說著趙萌把如花似玉的女兒,推向了更始皇帝劉玄。
劉玄一看就樂了。
“知朕者,趙萌也。”
更始皇帝劉玄,也就不客氣,笑納了。
趙萌輕而易舉之間,就做了更始皇帝劉玄的,老丈人。
做皇帝的老丈人,這是趙萌最明智的,選擇。
有了媳婦兒,劉玄更有了樂子。
自此,他每天更是只知道享樂,全然不問朝政。
不管白天黑夜的在後宮之中,與自己的嬪妃們嬉戲玩耍,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
可是,大臣們總有事情要來上報,劉玄還處在醉酒狀態,怎麼處理政務?
他干脆在後宮扯了一個簾子,讓一個侍衛坐在簾子後面,冒充自己。
余下的事務,都交給了自己的老丈人趙萌去處理,這樣自己就可以愉快地,流連于後宮之中了。
而老丈人趙萌,也不是等閑之輩,自從當了國丈大人以後。
就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又是招兵買馬,又是跑馬圈地,不久之後,成為聲勢顯赫的一方霸主。
甚至,連綠林軍的一些大佬們,都要讓著他三分。
現在,綠林軍和更始皇帝鬧翻了,更始皇帝劉玄無處可去,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老丈人,也到了老丈人立功表現的時候了,
劉玄一路逃跑,听著千軍萬馬的沙沙的逃跑聲,恐懼緊緊地抓著劉玄的心靈。
是不是王鳳等人追上來了?
是不是王鳳等人追上來了?
是不是王鳳等人追上來了?
更始皇帝劉玄早已經成為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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