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紂連殺兩人後,蒙面人倒是越來越多了,他大吼一聲。
“媽的,沒事就趕緊滾出來,皇甫東卿都歇菜了!”
砰!
主駕駛的車門被硬生生踹飛!
沉重的鐵門呼嘯著砸向最近的一名蒙面人。
那人猝不及防,被沉重的車門狠狠拍在臉上,悶哼一聲便倒飛出去,砸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沒了聲息。
江衡嘴里叼著煙,手拿著長刀從里面慢悠悠的鑽出來,他嘴里吐出長長的煙霧。
“別裝x了,玻璃罐在你腳旁邊。”
宇文紂罵罵咧咧的,他這邊刀快揮冒煙了,江衡還在那裝x!
江衡注意到了,這些蒙面人,進退有據,配合默契,對皇甫東卿不殺……絕對是紅黨內部的人!顧忌皇甫家,目標明確是淵血。
不少蒙面人看見地上的玻璃罐都往這里沖過來!
江衡沖上前,口中開始吟誦上古法文,額頭青筋暴起。
一絲絲、一縷縷狂暴的藍色電蛇憑空而生,瞬間纏繞上他手中的長刀!
更多的電弧則如不安分的精靈,在他周身跳躍、嘶鳴。
冰冷的雨水,成了最完美的導體。
一股強烈的麻痹感瞬間侵襲了沖在最前的幾名蒙面人!他們動作猛地一滯,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江衡揮刀姿勢非常流利,刀在空中畫出完美的弧線。
一股森嚴古老的氣息再度彌漫。
江衡睜開黃金瞳凝視著面前幾位黑衣人。
噗呲!噗呲!
一縷縷鮮血飄灑在空中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面前瞬間倒下三位蒙面人。
剩余四位,江衡輕輕舉起刀。
天軸!
【君雷】!
轟!
宇文紂剛才渾身感覺到酥麻感就不對勁了,現在不斷和江衡拉開距離。
一道雷電從江衡身體里迸發出來。
江衡低吼一聲,刀直接插入瀝青路。
刀身入地的剎那,積蓄在他體內的狂暴雷電找到了宣泄口!
刀尖接觸到的積水瞬間沸騰!
刺眼的藍色電光如同瘋狂蔓延的蛛網,以刀身為中心,順著地上的積水、雨水,以恐怖的速度瞬間擴散開來!
整個戰場仿佛被一張巨大的電網覆蓋,藍光一閃即逝!
被電網籠罩的蒙面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附近十位蒙面人瞬間喪失了行動能力!雖然只有幾秒鐘時間,但是足夠了!
“動手!”江衡大吼。
宇文紂高高躍起,雖然他渾身也有酥麻感,不過不影響行動。
刀起刀落,宇文紂在十位蒙面人里穿梭,噗呲!噗呲!
一道道鮮血噴灑空中,冰冷的雨水與溫熱的鮮血迅速交融、蔓延,轉瞬間便匯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海。
雨勢未歇,血腥味混著硝煙在濕冷的空氣中彌漫。
宇文紂甩了甩被電得還有些發麻的手臂,刀刃上的血水被雨水沖刷成淡紅。江衡微微喘息,額角干涸的血跡在雨水浸潤下顯得有些猙獰。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目光如刀,穿透雨幕,死死鎖定了場中唯一還站著的敵人那個魁梧的蒙面人。
他如山岳般佇立,雙手環抱胸前,姿態沉穩得令人心悸。雨水順著他的輪廓流淌,卻無法沖刷掉那股無形的威壓。
面罩縫隙中露出的那雙黃金瞳,冰冷、銳利,沒有絲毫波瀾。
“天時地利。”江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仰頭看了看晦暗的天空,聲音帶著激戰後的沙啞,卻又異常清晰。
他不敢有絲毫松懈。連皇甫東卿都栽在此人手里,自己和宇文紂的壓力可想而知。金色的鱗片再次刺破皮膚,迅速覆蓋全身,在雨水的沖刷下閃爍著危險的光澤。
宇文紂也完成了全身異化,他晃了晃脖子,發出輕微的骨節錯響,眼神中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燃燒起一股熾熱的戰意,緊緊盯著那魁梧的身影。
“天時地利?”魁梧蒙面人的聲音低沉而渾厚,穿透雨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可你們不佔人和。就算你們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
他環抱的雙手緩緩松開,垂在身側,黃金瞳的光芒似乎更盛一分,“我依舊有把握殺死你們,我最後說一次,交出淵血,饒你們一命。”
“媽的!”江衡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凶戾,“有本事就自己來搶!”
宇文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那笑容帶著幾分嗜血的興奮“喂,江衡,你小子最近怎麼跟個火藥桶似的?張嘴閉嘴媽的。”
江衡繃著臉,一本正經地回道“生活太糟心,不罵幾句能憋死,罵出來,痛快!”
他手中的長刀再次嗡鳴,絲絲縷縷的藍白色電光重新開始跳躍纏繞。
魁梧蒙面人不再言語,只是那環抱胸前的雙手徹底放了下來。
隨著他雙臂展開的動作,他也完成了全身異化,黑色鱗片覆蓋全身。
每一片鱗甲都異常厚重,邊緣閃爍著幽暗的金屬冷光,鱗片之間的縫隙,仿佛有粘稠的黑暗在流動,散發出不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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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弒者要來了,”江衡壓低聲音,周身的雷電 啪作響,蓄勢待發,“能撐會兒不?皇甫越應該也快了。”
宇文紂獰笑一聲,活動著覆蓋鱗片的指關節“二打一,撐個屁!直接干翻他不就完了?連海拉你都敢踫,眼前這裝神弄鬼的叼毛,你慫個錘子!”
他感覺糟糕透頂的時候罵幾句髒話,那股憋悶感確實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沸騰的戰血。
“干他丫的!”江衡眼中雷光爆閃,低吼一聲,整個人如同離弦的雷矢,裹挾著刺目的電光,悍然沖向那鱗甲覆蓋的黑色巨影!
宇文紂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異化後的龐大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如同重型攻城錘般緊隨其後,刀鋒直指對方要害!
那魁梧的蒙面人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雨水砸在他漆黑的鱗甲上,碎裂成細小的水花。
他那雙冰冷的黃金瞳微微收縮,仿佛只是在等待獵物自己撞入致命的羅網。
江衡見對方不躲,這麼自大?
丫的砍死你!
干你老母!
江衡眼中厲色一閃,身形如電般高高躍起,手中長刀挾著全身之力與殘存的雷光,朝著魁梧蒙面人的頭顱狠狠劈下!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爆鳴炸響!火星四濺!
預想中的頭顱開裂、腦漿迸射並未發生。
江衡只覺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從刀柄傳來。
他驚駭地看著自己的刀刃竟在撞擊的瞬間崩裂出數道裂痕,隨即啪的一聲脆響,小半截刀身直接飛了出去!
鐵頭功?念頭剛起,對方已不給絲毫喘息之機!
那覆蓋著漆黑鱗甲的粗壯手臂快如閃電,雙拳緊握,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如同兩柄重錘,結結實實地轟在江衡毫無防備的後背上!
江衡眼前一黑,一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向前撲跌!脊椎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瞬間窒息,仿佛整個脊梁都被那兩拳砸斷了!
宇文紂的刀幾乎在同時劈中了蒙面人的脖頸!又是鐺的一聲巨響,如同砍在了金屬上!巨大的反震力讓宇文紂手臂劇痛發麻,碧藍色的長刀險些脫手!
電光火石間,宇文紂終于明白皇甫東卿為何也會栽了,這根本就是一座人形的銅牆鐵壁!
他心中警鈴大作,本能地就想抽身後撤。
然而,對方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幾乎在宇文紂收刀的瞬間,一只覆蓋著漆黑鱗片的大手已如鬼魅般探出,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重重一掌印向他的面門!
宇文紂只來得及勉強橫刀格擋!
啪! 當!
碧藍長刀被巨力狠狠拍飛,脫手砸落在積水中。
宇文紂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上,悶哼一聲,身軀倒飛出去,重重砸進渾濁的血水窪里,濺起大片污濁的水花。
“我說過了,”魁梧蒙面人的聲音冰冷如鐵,穿透雨幕,“即使你們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又如何?”
他黃金瞳中閃爍著不屑的光芒。
江衡掙扎著,用幾乎斷裂的脊椎強撐著從地上踉蹌爬起,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腑劇痛,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他心中驚駭為什麼?連雷電都對他毫無作用?!
魁梧蒙面人本欲走向倒地的宇文紂補上致命一擊,但看到江衡竟還能站起,那雙黃金瞳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興趣,仿佛找到了更有趣的獵物。
就在這時,他耳中微型通訊器傳來急促的聲音“目標區域有大批車隊接近!十幾輛!速戰速決!”
魁梧蒙面人冷哼一聲,目光瞬間轉向那輛被掀翻的黑色大眾車旁,那個不起眼的玻璃罐就躺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罐中,暗紅色的淵血如同擁有生命般,在液體中不安地脈動、跳躍。
他大步流星地朝玻璃罐走去。
江衡目眥欲裂,不顧全身撕裂般的劇痛。
他口中急速念誦,額角青筋再次暴凸,臉色因透支而慘白如紙。
天軸!
【君雷】!
轟!!!
一道比先前更加狂暴、卻明顯後繼乏力的慘白雷柱,從他虛弱的掌心轟然射出,狠狠砸向魁梧蒙面人的後背!
砰!
雷光炸開,魁梧蒙面人的身軀只是微微一晃,向前踉蹌了兩步,覆蓋全身的漆黑鱗甲上連一絲焦痕都未曾留下。
他頭也不回,彎腰輕松撿起了地上的玻璃罐。
怎麼可能?江衡瞳孔劇震,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心髒。
銅牆鐵壁?刀槍不入?連君雷都……巨大的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
連續強行發動天軸,早已透支了他的精神與體力,此刻他眼前陣陣發黑,連站立都搖搖欲墜。
攔住他這個念頭,此刻顯得有些可笑。
引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那輛原本停在遠處的大貨車猛然啟動,卷起泥濘的水浪,朝著這里開來!
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一個腦袋探出,對著魁梧蒙面人聲嘶力竭地大吼“老四哥有令!把那小子弄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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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哥?!江衡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與此同時,撿起淵血的魁梧蒙面人驟然轉身!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沉重的腳步踏碎積水,發出擂鼓般的悶響,整個地面似乎都在震顫!
他放棄了宇文紂,徑直走向重傷瀕危的江衡!
江衡捂著塌陷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肋骨刺入肺葉的劇痛和窒息感,視野已經開始模糊。
他想躲,但斷裂的脊椎和破碎的內髒讓他的身體根本不听使喚,雙腿如同灌了鉛,釘在原地。
魁梧蒙面人已至身前!那覆蓋著漆黑鱗甲、比砂鍋還大的拳頭,毫無花哨,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重重轟向江衡的胸膛!
砰!!!
江衡感覺自己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正面撞上!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從體內密集爆響!
數根斷裂的肋骨狠狠刺穿了肺葉!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位了!
他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
上一次感受到如此純粹的、碾壓性的力量,還是在掠動用天神之時……宇文家那場叛亂記憶瞬間涌上心頭。
身體尚未落地,一只穿著沉重軍靴的大腳已如影隨形!帶著沛然莫御的沖擊力,狠狠踩踏在江衡的後腦勺上,將他尚未落地的頭顱連同半張臉,重重按進了冰冷泥濘的積水里!
泥水混合著血塊嗆入氣管,江衡眼前徹底黑了,意識在劇痛和窒息中飛速流逝。
魁梧蒙面人用腳碾著江衡沾滿泥血的頭顱“原來是你小子……有種。”
他……認識我?!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江衡混沌的意識中炸開。
腳上的力量還在不斷加重,顱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魁梧蒙面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江衡“淵血,我拿了。你的賤命,自個留著吧。”
話音落下,江衡感覺腦袋一松。
江衡渾身癱軟,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力量徹底枯竭。
喉嚨里堵滿了粘稠的血塊,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記住了那張在雨幕中模糊卻又無比猙獰的黑色面罩。
魁梧蒙面人不再看地上瀕死的螻蟻,轉身大步流星,幾步便躍上了疾馳而來的大貨車車廂。
貨車沒有絲毫停留,迅速消失在雨幕深處。
江衡如同一頭喪家之犬,無力地癱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斷裂的肋骨深深刺入肺腑,每一次微弱的吸氣都伴隨著火燒般的劇痛和血沫翻涌的 聲。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殘破的身軀,沖刷著臉上的血污和泥濘。
又是雨天……記憶深處那個同樣冰冷絕望的雨夜再次浮現。
還是這麼無能……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自厭讓他布滿血絲的眼楮幾乎要滴出血來。
覆蓋全身的金色鱗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底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軀體。
他用盡僅存的意志,拖動幾乎報廢的身體,一寸寸,在泥濘和血泊中艱難地攀爬。指甲摳進冰冷的瀝青縫隙,拖出一道長長的、混雜著血水的泥痕。
他的目標,是那輛側翻的黑色大眾車。
終于,他爬到了車旁。
透過破碎的車窗,他看到了蜷縮在後座角落、臉色蒼白卻安然無恙的江曦沫。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安心感掠過心頭,讓她待在車里,是對的。
遠處,宇文紂正掙扎著試圖站起,每一次努力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和搖晃,像狂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站起,跌倒,再站起……
“咳咳……咳咳咳……”江衡靠在冰冷濕滑的車身上,劇烈的咳嗽讓他蜷縮成一團,每一次震動都牽動著體內的斷骨,痛得他眼前發黑。
他背靠著翻倒的車體,如同靠著最後的墓碑。
他顫抖著,用沾滿血泥的手指,從同樣濕透、破爛不堪的襯衫口袋里,摸索出一根被雨水浸透、皺巴巴的香煙。
叼在同樣破裂流血的嘴邊。
他掏出火機,濕漉漉的,無論怎麼用力,都只能擦出幾縷微弱的火星,旋即熄滅。
濕透的煙軟塌塌地垂在嘴邊。
煙濕透了,火機也打不著了,真悲催啊!
鮮血順著額頭滑落,流過脖頸,在鎖骨處匯成小小的血窪。
視線越來越模糊……
淵血……被搶走了……江曦沫的解藥……沒了……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我又一次……失敗了……徹頭徹尾的……失敗……
他叼著那根永遠無法點燃的濕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緩緩地、艱難地抬起頭。
雨水沖刷著他滿是血污、泥濘和深深絕望的臉龐,幾片碎裂的金色鱗片深深嵌在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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