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看了看手里血紅色的劍,藏在衣服里,坐著飛機回去。
他拿著報紙蓋住臉龐,閉目養神,又不斷回想起高中的時候,人總是在無聊的時候,去回憶中尋找有意思的事,如果是不好的事,可能不了了之,如果是開心的事,可能會笑笑,笑當年的自己。
但對于他,並沒有什麼好的回憶,每天上課被老師叫起來提問,一個字都憋不出來,窘迫的站著亦或者考試的時候出成績的時候,分數不超兩位數,老師念出來,自己尷尬的在原地,等等……
下課呢又被同學欺負,但習慣就好了,自己不是一直這樣嗎。
江衡想到這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也想過做一個好學生,但那又能怎麼樣,被老師站起來流利的回答,又有誰會多注意你一點,他本就很沒有存在感,于茜也不會多看他一眼,那不如輕松一些,只不過沒臉罷了。
想到之前出黑板報,于茜站著凳子在畫,他自告奮勇手里拿著粉筆啊,黑板擦在下面接應,這可能是他離于茜最近的一次吧,甚至為了這個差事破天荒硬氣了一次,和別人爭的面紅耳赤。
想到這江衡無奈的笑了一下,不過未雨也挺好的,如果那時候遞傘的是未雨,說不定自己也會喜歡上她吧,現在也是有一點好感的,但終究比不上于茜,暗戀了數年……
有些習慣在短時間內是無法改變的,接下來又得回到那空蕩蕩的家里,全是灰塵的桌子,骯髒的地板,凌亂的房間,還有沒有一點生氣的家,說實話,他甚至有些抗拒那個家。
他一走進去,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感,是一種異樣的恐懼,簡稱孤獨吧!
“先生,您需要飲品嗎?”一位空姐帶著笑容半蹲下。
江衡拉開報紙,十分疑惑,“我定的是經濟艙啊,經濟艙有這種服務嗎?”
“對于別人是沒有的,但對于您來是有的。”空姐帶著職業微笑,江衡能看清她臉上白白的粉底。
“那就來瓶水吧。”江衡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不要白不要,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免費送的為什麼不要。
空姐客氣的遞給江衡一瓶水,看上去就上檔次,周圍人都為之側目。
“好的,祝您旅途愉快。”空姐點點頭起身離開。
江衡打開水猛灌一口,繼續蓋上報紙,還有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
飛機一降落,江衡拿著已經空瓶的水,剛才他搜了一下一百塊一瓶的水,喝完也不舍的丟,拿在手里裝逼一下。
江衡穿插人群,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駝著背,忽然看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挺著一個大肚子。
江衡愣住了,隨即加快速度往那里走去,走到那人面前,激動的不知怎麼開口。
“回來也不說一聲。”午嘴里含著棒棒糖,穿著寬松衣服。
“午姐……你肚子這麼大啦?”江衡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老姐我無所不知,不是早就懷孕了嗎?快生啦,所以要麻煩你照顧我咯。”午雙手一攤,看著江衡這個頹廢樣。
“不是去了一趟日本嗎,見識到淵了?幸好你沒事,不過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午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那個……沒辦法啦,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江衡扶著午,“車在哪呢?”
“那呢!”午指了指那七人座的黑色車,阿爾法的標識。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靠在引擎蓋上,看到午看著自己急忙過來,“夫人你有什麼吩咐麼?”
“去商場。”午淡淡的說了一句。
“申哥呢?”江衡搖頭晃腦的,看向別處。
“我才知道他家里是世家有錢的呢,忙著管公司呢,別管他了。”午帶著一絲譏諷,“快,陪我去逛個商場!”
“午姐,我還有點事。”江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就一會……”午摸了摸江衡的頭,江衡駝著背正好能摸到。
“好……ok。”江衡答應了一下,“對了午姐你有卯的電話嗎?”
“有……我找找。”午向司機致意,司機立馬明白遞給午一部手機,手指不停的翻著。
片刻之後,江衡手機上的響起了一條消息,是一串電話號碼。
三人來到商場,司機在後面恭敬的跟著,午叼著棒棒糖左看看右看看,隨後拉著江衡走進了一家賣西裝的店鋪,看著就很上檔次。
“午姐,你要給申哥買衣服嗎?”江衡被拉進店鋪,店里的銷售帶著微笑迎上來。
“你要什麼,小姐?”銷售看了一眼午的肚子。
“幫他看看合身的衣服,尺碼合適的都買。”午大手一揮,司機急忙遞上來一張卡。
“我?”江衡手指指著自己。
忽然他腦袋被拍了一下,“對,就是你!”午沒好氣的說道,“還有幫他定制幾套給你個地址到時候你們送過去。”
銷售喜笑顏開,“好的,小姐!”
不過一會,江衡走出來穿著得體,看起來氣質就比之前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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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挺胸,背挺直!”午不知道哪里搞來的報紙卷起來敲著江衡的腦袋。
江衡照做,照著鏡子臉色一震,“這還是我嗎?”
“這就是本來的你,也是之後的你,以後就這樣,你可要自信點。”午叼著棒棒糖像個大姐頭。
午用手機給司機發了個地址,司機拿了張卡去結賬。
“好啦,去忙你的吧。”午滿意的看著江衡點點頭,閹掉的獅子總算有些熊樣了,“你總該自信起來,即使你一無所有,我可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江衡怔怔的看著午,哽咽的說“姐……”
“打住!我現在在一家私人醫院,忙完來看看我,第一次生小孩有些怕……”午臉色不好看像是想到了什麼……
江衡感激的點點頭,“我一定會來的!無論刮風下雨,只要午姐開口,上刀山下火海都義不容辭。”
忽然他腦袋又被拍了一下,“電視劇看多了吧,我舍得嗎?從我第一眼看見你,說實話我沒有見過這麼頹的人,從外到里都是自卑,說實話……像路邊的野狗,我忍不住想把你撿回家,但……我才發現我也沒有……家。”午目光柔和的看著江衡,遞給江衡一根棒棒糖。
“不開心就吃一根,我弟弟告訴我的,還有別學那寅抽煙,一身煙味到時候女朋友都找不到!”午雙手叉腰,目光凶狠的看著他像母親教訓自己的孩子一樣。
“好……好。”江衡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顫顫巍巍接過棒棒糖,隨後頭發被午抓了一下。
“去吧,我等你。”午輕聲說。
江衡愣住了,隨後點點頭穿著剛買的皮鞋踏著光滑的地板,如今他的衣領也能被狂風翻飛,一股帥氣樣,就和……當時參加于茜婚禮一樣。
走了許久背些許駝了,習慣了暫時還改不過來,江衡撓撓頭攔下了一輛車,徑直往郊區駛去。
剛才和卯通過電話,雖然卯態度不是很好,但是給了他一個地址。
江衡來到一個村子,門口坐著聊天的老婆婆還有婦女,這里也不算太偏,他早有耳聞每個村子的村口都有一個情報系統,只要進去,你的信息就馬上能傳遍村子的每個角落甚至村子外。
江衡走過去客氣的問道,“你們好,我想問問余正住在哪?”
幾個人嗑著瓜子都抬頭看向江衡,“你說俺村那個坐輪椅的啊?俺都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婦女說道。
“誒呦,他們家我都好久沒看見有人出來了啊,上次種田的時候他家門都緊關著,可能出遠門了吧。”另外一位四五十的婦女說道。
“小伙子,他們一家做人還行,你可以去看看,我們可不想私闖名宅。”一旁的老婆婆對著江衡說道。
江衡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他們家在哪?”
“挺偏的,往這條路走走,再往右拐然後一直直走。”黝黑的婦女指了指身後的那條路。
“謝謝,謝謝。”江衡拱了拱手,踏著步往村子里走去。
“他看起來很有錢啊!”四五十的婦女說道。
“要不是這個打扮,俺都懶得理他,還以為回答他會給俺們一些票子呢。”黝黑的婦女打趣道。
路也不算難找,就是路上都是土路有一些泥濘把他新皮鞋都弄髒了,江衡有些心疼,來到一家屋子前,房子外部看上去前段日子才裝修的樣子,他推開院子的門走進去。
院子里種了些蔥,青菜和姜什麼的,但是都萎掉了,很久沒澆水了。
江衡推開沉重的門,門並沒有鎖,嘎吱一聲,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江衡劇烈咳嗽了幾聲。
接著他的瞳孔放大,臉上都是驚愕的表情,地上一攤血跡,正對著餐桌上的轉盤上擺著一顆發著腐爛氣味的腦袋。
江衡心髒驟停,邁著沉重的腳步捂著摳鼻,手輕輕放在轉盤上輕輕一轉,那顆腦袋的正臉映入眼簾。
五官已經開始腐爛,但能看出是……余正的腦袋,余偉紅的父親……
腦袋上的眼楮死死盯著江衡,有一些滲人,江衡猛的退後兩步,心髒越跳越快。
“不,不可能……”江衡只是說出了這兩句話,接著再也說不出,他跑回院子里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努力平復著情緒。
只有一顆腦袋擺在轉盤的正中央,身體也不見了,那麼余偉紅呢?江衡實在是不敢置信,他一屁股坐在院子里,躺了下去眼楮時不時瞥向門內,那雙渾濁的眼球一直在盯著江衡。
江衡平復下去的情緒再也撐不住,雖然對余正只有幾面之緣,他腦海里又回想起坐著輪椅的余正,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猛的站起身,走進屋子看著地上的血跡,他必須要找到凶手。
他順著血跡走進去,走到後門,他輕輕撥起上面的鎖,打開門看到地上一部分土和周圍截然不同。
他一把抓起旁邊的鏟子,鏟子上全是已經干掉的血跡,他瘋狂的挖著那截然不同顏色的土,很快他捅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底下的土已經是紅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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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掉鏟子焦急的撥開上面的土,硬生生挖出一個洞,帶著腐爛味,他把尸體弄上來喘著粗氣,是一具無頭尸,沒有雙腿……
他再也撐不住了,究竟是誰這麼殘忍,他怒罵起來,癱在地上。
外面忽然傳起一陣嘈雜聲,一陣陣尖叫,江衡拖著滿身是土的身體,走回前院,聚集了很多人。
一陣陣尖叫傳來,是剛才村口的幾位大媽,江衡雙眼無神。
“我已經報警了!你走不了了!”一個黝黑的男人手里舉著農具,還有幾個手里拿著鐮刀。
江衡舉起雙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余偉紅失蹤,他爹也死了……
不過一會警笛聲大作,十多個警察走進來架著江衡給他扣上手銬,江衡沒有反抗。
很快他就被帶進警察局,被押到審訊室里,一股強光照來,江衡艱難的睜開眼楮。
“把你見到的說一遍。”一位高大的警察對著江衡吼,“尸體雖然死掉好幾天,但是不排除凶手重新回到案發現場。”
“根據法醫的報告,是一把鋒利的長刀直接切斷了脖子,死者生前還受了巨大折磨。”
江衡心頭一震,但還是一言不發。
“既然你不說話我就默認你是凶手了。”
“警官這麼快定罪不合適吧?”一位穿著西裝的人走進來,嘴里叼著煙,後面還跟著許多警服的人。
“你是誰?誰讓你來這里的?”警察一聲怒喝。
“好了,小高不要那麼暴躁,這是程總,你現在不要接管這個案子了,接下來由專案組進行接管。”西裝男身後的中年男人發話了,帶著命令的語氣。
“局長?可是……”小高還想爭取一下,因為破案就快了。
“沒有可是!讓里面的記錄員也出來!”局長大聲吼道。
小高急忙進去拉著記錄員出來,看著才二十出頭。
江衡全部听到了,他抬頭看去,一個人叼著煙擋住了燈光,往江衡面前的小桌子放了一張紙條,還帶著血跡。
“寅哥?”江衡抬頭認了出來。
很快進來兩個警員幫江衡的手銬解開。
“看看吧,這是法醫在腦袋的嘴巴里找到的。”寅背靠著審訊桌,把燈光關掉,江衡徹底睜開眼,手毛躁的打開紙條,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我在地獄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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