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的一整天，都在壓抑的寧靜中度過。
上午，李薇撥通了梁秋實的電話，詢問顧謹之的情況。
電話那頭，梁秋實的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謹之狀態好多了！”
“醫生說，他身體各方面的機能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你爺爺也說，根基重塑也要完成了。”
李薇听著，心里也松快不少。
因簽發通知書而沉郁不已的心情微微舒緩。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不好說，”梁秋實的語氣頓了頓，“身體完全康復，大概還要五天左右。”
“但什麼時候能恢復意識，只能看他自己。”
......
“能好轉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李薇高興的同時，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問。
“媽，那......老顧他現在的根基，是什麼級別的？”
當初和雲汐聊起涅�造化丹時，李薇曾問過她，這麼好的東西，她為什麼不留給自己用。
雲汐的回答很坦誠。
她說，這枚丹藥的神奇之處，在于能將使用者的根基，提升到其天賦所能達到的理論上限。
它不是憑空造神，而是挖掘潛力。
雲汐的潛台詞很明顯，她自己的小圓滿巔峰，恐怕就是她的極限了。
畢竟，背靠雲家那樣的龐然大物，身為雲公主，她最不缺的就是資源。
氪了這麼多，依然是個菜雞，也夠悲催的。
因此，李薇格外好奇，老顧的天賦上限，究竟在哪里？
電話那頭的梁秋實，被問得既興奮又為難。
“老爺子探查過，只說謹之如今的根基，是大圓滿。”
“但......具體是多少，就說不清了。”
李薇一拍腦門。
對啊，準武者一旦突破，根基便無法精準探查了。
如她自己，探出來的，也是大圓滿。
見奶奶的第一天就學到的常識。
剛剛一高興，竟然給忘了......
她干笑兩聲，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聊了幾句家常，梁秋實的語氣忽然沉了下來。
“那個戰時條例，我們都看到了。”
“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媽，”李薇安撫她，“等這邊打完，我很快就能回京了。”
電話兩端都沉默了片刻。
李薇還是沒忍住，問起了弟弟的情況。
“李誠他......怎麼樣了？”
梁秋實立刻壓低了聲音。
“他一切都好，你別擔心......而且，再有半月鞏固，他的病也該好了。”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
“我想......等你回來之後，就把他接回顧家。”
“讓你們姐弟團聚。”
李薇愕然，眼楮瞬間瞪大，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拿著電話，半天沒說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澀地問。
“媽......這......這不就全暴露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梁秋實一聲輕笑，嗓音前所未有的舒朗和堅定。
“我認可的兒媳，是李薇。”
“不是江雪。”
10月22日，夜。
鉛雲低垂，風雪呼嘯。
東方的天際，龍吟陣陣，氣勢撼天。
華國武仙榜第六，“戰龍”蕭漪瀾，抵達西疆。
幾乎是同一時間，第四階段作戰正式開啟。
李薇依舊從南部扇區與西南扇區的交界處開始，沿順時針移動，為堡壘的升起提供護衛。
可這一次，情況詭異到了極點。
一座座龍牙堡拔地而起。
一台台諧振裝置入網上線。
整個過程，順利得讓人心慌。
淵怪，竟然消失了。
甚至連零星的騷擾都沒有出現。
整片戰場，除了機械的轟鳴和凜冽的風雪聲，安靜得可怕。
本已做好決戰準備的雲橫等人，都有一種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
困惑，警惕，凝重。
至于李薇在想什麼？
她原本的小目標，是趁著決戰，將自己的深淵精粹一舉刷到十億以上。
她原本的大目標，是在決戰開啟的瞬間，連續“加點”，一步一境，六步成仙，閃亮登場，震憾西疆。
現在，全落空了。
她站在陣地最前沿，背後是三座剛剛升起的龍牙堡。
迎著風雪，她在心底破口大罵。
【呸！欺我太甚！】
【待我成就武仙，誓當殺此老賊！】
......
10月22日，正午。
華國武仙榜第十三，“算盡天下”曾建國，背著一個......大號的，方方正正的，酷似外賣保溫箱的玩意兒，抵達了西疆。
他沒有去見雲橫等人，反而先一步找到了正在陣地前沿百無聊賴數手指的李薇。
“曾......曾爺爺？”
李薇看著這個金發碧眼、道袍鶴氅的大帥哥，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叫曾曾爺爺吧？怪怪的。
叫曾太爺爺吧？也怪怪的。
按自己和雲橫的輩分，叫他曾叔叔吧？
好像又佔了曾義的便宜......
小義子這個同志還是很好的，不能像佔雲汐便宜那般隨意。
曾建國對稱呼不怎麼在乎。
他表示大家可以各論各的，叫爺爺就行。
接著，他將背後的“外賣箱”卸下，打開。
“丫頭，看，這些都是給你的。”
里面的東西，可謂是琳瑯滿目。
嶄新的手機，最新款的掌上游戲機，平板電腦。
各種口味的薯片、巧克力、牛肉干......
厚實的防風衣帽，幾套看上去就很高檔的護膚品，甚至還有助眠的眼罩和耳塞。
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經曾建國介紹，李薇得知，它們來自于梁秋實和顧世恆，來自于顧謹儀和顧謹文，來自于曾義和那幫好兄弟......
李薇的心里，倏地多了三分無語，七分感動。
在嚴肅的戰場上，收到這些，感覺嘛......蠻奇特的。
但，這份沉甸甸的關愛，讓她很溫暖。
......
她與曾建國聊了幾句，道了聲謝。
這位金發道長留下“外賣箱”，便樂呵呵地騰空而起，找武仙們匯合去了。
至于這些東西，李薇拜托後方龍牙堡中的北極聯盟守軍，幫她運回了 19軍駐地。
......
10月23日，凌晨0點。
第八圈龍牙堡的十六個點位，已經順利建成了八個。
李薇也繞著盆地走了180度，來到了北部扇區與東北扇區交接的附近。
如果從盆地正中心的深淵通道畫一條直線，連接她現在的位置，再繼續向外延長。
那麼，這條線的延長線，會精確地指向九月二號那天，她第一次展露四時劍陣的那個突出部。
就在八號點位諧振裝置啟動的那一刻，李薇接到了新的命令。
原地待命，不再移動。
下一秒，地平線上，第八圈剩余的八個點位同時開始作業。
八組，二十四座龍牙堡，在沉悶的轟鳴中，堅定不移地升向地表。
......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剛剛抵達的曾建國，看著下方的戰場，忍不住問雲橫。
雲橫那張娃娃臉一片凝重。
他垂著眼，視線死死盯著盆地正中那道扭曲的裂口。
仿佛想穿透無盡的虛空，看到另一頭的景象。
幾秒後，他沉凝開口，“我想驗證一個猜測。”
一身威武的元帥戰鎧，五官英挺，氣質凌厲的蕭漪瀾冷冷開口。
“你是不是懷疑，深淵一方，在故意給我們希望？”
雲橫微微點頭。
“很像悲苦的風格，不是嗎？”
蕭漪瀾冷哼一聲。
“ 太小看我們了。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候，壯士斷腕的決心，我們還是有的。”
雲橫卻搖了搖頭，轉為傳音給蕭漪瀾。
“我們有決心，北極聯盟那邊，卻不一定願意放棄這個唾手可得的機會。”
“他們國土太大，人口又太少，壓力遠超我們。息風通道這里，牽扯了他們太多的力量。”
“如今這個情形，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
蕭漪瀾恍然，也隨著雲橫的視線，望向那條深不見底的通道。
“確實是悲苦的行事風格......”她低聲感嘆。
雲橫忽然笑了笑，換了話題。
“元帥，既然你來了，此戰的指揮權，就交給你吧。”
蕭漪瀾立刻拒絕。
“你在此地鎮守多年，布局也是你一手策劃，臨陣換帥，乃是大忌。”
雲橫聞言，也不堅持，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但，蕭漪瀾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張鹿野太弱，主戰場就別讓他去了。”
“讓他守在通道入口，壓制空間震，順便作最後一道保險！”
她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如果漏了人，他好歹是個武仙，可以抵擋一二，為我們爭取回防的時間。”
雲橫想了想，輕輕頷首。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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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小薇這波絕對武仙，從此之後不壓級別。或有波折，但不要急，文似看山不喜平，直接亂殺也沒意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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