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鋪滿了運河，淹沒了一艘艘畫舫。
其中，最大的畫舫甲板上，“血鬼將”富察明安高舉酒杯，正與麾下軍頭們推杯換盞。
旁邊躺著幾具女子尸體。
她們衣不蔽體，她們下身狼藉，驚恐與絕望的神情，依然殘留在她們臉上。
但，這一刻，劊子手們的表情未必比這些姑娘們好多少。
他們僵在那里，維持著飲樂的姿勢。
他們眼睜睜看著蓮花鋪滿甲板，溫柔地將女孩們的尸體埋入花海，然後......包圍了他們。
他們想要尖叫，想要掙扎，但，一切的嘗試，全都無濟于事。
他們甚至連眼球都無法動彈。
嘩啦啦——！
蓮花的海洋搖曳起來，一浪接著一浪。
唰！
月白身影憑空浮現于甲板中央，裙擺飄飛，清輝如水。
她低頭看了看腳邊那些死不瞑目的女子，繼而輕抬右手。
嗡——
無形的劍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密密麻麻，如萬千鋼針。
噗噗噗噗——！
以富察為首，在場的韃子將領，有一個算一個，身軀瞬間千瘡百孔，鮮血如泉涌般噴灑而出。
李薇放開了對他們的壓制，于是......
“啊——啊——”
“饒命——！”
“小人願降！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運河，他們的骨氣，未見得比百姓強出多少。
看著他們的丑態，李薇刻意避開要害，讓劍氣的穿刺久一些，再久一些。
直到最後一人斷氣，她的身影才倏地消散。
空氣中留下一道清音，“不用陰陽顛倒煉......”
......
揚州城內，長街之上。
冷月霜華灑落，將四色的花海鍍上銀白。
李薇的身影悄然浮現在街頭，月白仙裙在夜色中輕舞。
她緩步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極輕，卻如重錘敲擊在每個人心頭。
街道之上，以及兩側宅邸之中，無數清軍士兵僵立原地，臉上寫滿恐懼。
他們想逃，想喊，想做任何事情，卻發現自己如雕塑般無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月白身影漫步走過。
她經過一個清兵身旁。
嘶啦——
無形劍氣掠過，臉上仍有獰笑殘留的韃子瞬間被分解成無數碎片，血霧彌漫。
她繼續前行，所過之處，一個接一個的清兵被劍氣凌遲。
當她走到長街盡頭，千余名金錢鼠尾，已化作一地肉泥與骨渣。
“豈無水火淬鋒芒？”
慢吟聲中，月白消散，只留下仍未反應過來的幸存百姓。
......
華宅深院內，燈火通明。
一群江湖客還維持著狂歡作樂的姿態。
可此時，他們的動作仿佛凝固，神情僵硬中透著無盡的恐懼。
幾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被繩索捆綁著，跪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她們看著這詭異一幕，雖未受威壓影響，卻無人敢動彈分毫。
倏地，月華如水般傾瀉而入，瞬間充滿整個庭院。
下一刻......
咻咻咻——！
劍氣縱橫交錯，在大廳內編織成死亡之網。
李薇身影一閃而逝，聲音清冷如霜。
“‘誅仙’利，‘戮仙’亡......”
“‘陷仙’到處起紅光！”
滿堂賓客，盡成肉糜。
血光四濺，染紅了整座華宅。
......
揚州府衙，銀輝遍灑。
李薇好整以暇地邁步而入，每走一步，腳下便有蓮花綻放。
庭院內、走廊下。
一個個手持兵刃的親兵、巴牙喇，連同那些漢人書辦，全都瞪大了眼，絕望地看著劍氣一點點削光他們的血肉。
他們甚至連慘叫都無法發出，只能與極致的靜謐與痛苦為伴。
李薇一邊走，一邊微笑。
“‘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當最後一句吟罷，她正好走到了府衙正堂前。
堂內，一個身著繡團龍便服，留金錢鼠尾辮的男子，正癱坐在太師椅上。
他的身體被無盡的四色蓮花包圍，顫抖如篩糠，早已沒了往日的威風。
多鐸嗎？
李薇笑容恬靜，慢悠悠走到他身旁，素手一抄，提溜起他的小辮子。
錚！
嚓！
一道劍氣劃過，小辮子應聲而斷。
“這玩意兒，看著真礙眼。”
李薇淡淡說道。
多鐸意識到什麼，剎那間怒目圓瞪。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
錚——！
又是一道劍氣掃過。
他的下體瞬間洇紅一片，某個作案工具已經不翼而飛了。
“啊——啊——！”
一陣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多鐸喉間擠出。
他雙眼翻白，幾乎要昏死過去。
李薇卻沒讓他如願。
她拎著他的衣領，如同拎著一只死狗，身形一閃，便出現在揚州城的上空。
她提著多鐸飛過運河，劍氣從每一朵蓮花中噴薄而出，兩岸清軍瞬間死傷殆盡。
她提著多鐸飛過城區，劍氣呼嘯掃蕩，無論是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八旗，還是投誠滿清的明軍，全都被攪碎成肉泥。
她提著多鐸沿著城牆繞飛，劍氣一片一片抹殺，任你是勇冠三軍的巴牙喇、前鋒營，還是蒙古精騎、漢軍“烏真超哈”，大家“攪合”在一起，再難分彼此。
多鐸的眼神，從驚恐，到怨毒，到絕望，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灰白。
李薇帶著他，飛臨一片場院。
這里，無數白花花的尸體被胡亂堆在牆根。
中間，還有幾十個衣不蔽體的漢人女子。
施暴的清軍早已化為肉泥，但她們，仿佛沒回過神來般，依舊木木呆呆的。
錚錚錚錚——！
四道劍氣掃過，多鐸的四肢齊根而斷。
鮮血想要噴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止住。
李薇緩緩飄落，撒手前，她輕聲道︰“我超喜歡誅心的，真的。”
“你死之前，我得告訴你。”
“我還要去北京，去沈陽，嘿嘿，你猜，我要干啥？”
多鐸死寂的眸子倏地瞪圓！
他似是想要說什麼，可惜，他沒機會了。
李薇在兩三米的高度松了手，任由這個“人棍”掉了下去。
噗通！
“這個，是下令屠城的人，交給你們嘍。”
說完，她沖場院中幸存的女子們擺了擺手，重新飛上半空。
......
這一刻的她，月華環繞，宛如神女。
漸漸地，城中幸存的百姓們陸續反應了過來。
他們從各處角落涌出，稀稀拉拉地跪拜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院落。
“神仙顯靈！”
“救苦救難的菩薩啊！”
“嗚嗚嗚——！”
哭聲、感謝聲、祈禱聲仿佛海潮，洶涌地沖向夜空。
魂珠內，姚知雪早已泣不成聲。
“嗚嗚...太好了...太好了...”她仍有些恍惚，感覺難以置信。
但她還是不斷重復著，聲音哽咽，“嫦娥前輩...謝謝您...謝謝您...”
張雀靈的心中五味雜陳，夾雜著欣喜、震撼、驚駭等等情緒，思緒一片空白。
只有土德相對鎮定，但也被“嫦娥”的手段驚得說不出話來。
......
李薇在空中略作停留，隨即轉身向北飛去。
月華拖曳出長長的光帶，如流星劃破夜空。
“嫦娥前輩...您這是要？”張雀靈茫然詢問。
神位加持下，李薇的速度幾乎超越聲音。
“我之前不是說了嘛......”
“滅其國，亡其種，絕其苗裔。”
“你听不懂人話？”
......
============
欠更還剩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