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回到甦宅後,將自己關在房中,哭得肝腸寸斷,似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
“外人……我只是個拜過天地的外人……”
齊雲咬著被子,不敢哭得太大聲,他怕被外頭的人听到,自己淪為一個不知輕重的人。
自成親以來,甦禮榕就沒有踏進過這間房半步,今日她突然過來說要帶他游玩,甚至主動牽起他的手,他以為自己乖巧安靜終于換來了甦禮榕一絲動容,卻沒想到,自己仍然什麼也不是。
正如父親所言,她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他不該有所期盼。
齊雲哭夠了,收拾收拾,擦了點粉遮蓋紅腫的眼楮,便將門打開了,赫然發現甦禮榕就坐在廊下的欄桿上,閉目靠著梁柱。
他怔在原地,進退不得。
可當他意識到開門的“吱呀”聲都未能將甦禮榕吵醒,便退回房門,正要關上門時,被甦禮榕一掌擋住。
“你在氣什麼?你喜歡的瓷花我已經為你買下了,你嫁進我們甦氏不就是圖錢財嗎?”
齊雲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淚又被她這句話給生生勾了出來。
“是,我嫁進甦氏確實是圖你們甦氏的錢財,你滿意了嗎?若你還有訓示的話,也請一並說完。”
他只是家窮而不得以靠著拙劣的才藝求個溫飽而已,因為才藝不出眾,容貌不出眾,又不會討人喜歡,才會被逼迫到用身體換錢。
可眼前的甦禮榕卻在一遍又一遍地羞辱他,他不應該在這里妄圖得到一點憐愛。
“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往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流這種假惺惺的眼淚博取同情,在這里不會有人同情你。”甦禮榕松開了手,又坐回原先的位置,繼續閉目養神。
齊雲咬著牙將門關上,獨自坐在屋里抹眼淚。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齊雲忽看到搭在衣桁上的長腰帶,又抬頭看了一眼橫梁,他似找到了事情的解決之法,毫不猶豫地將腰帶扔向橫梁,將自己脖子掛了上去,踹掉了腳下的凳子。
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這一刻,他又不想死了。
他害怕地掙扎起來,但繩子勒得他喊叫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腰帶太細,還是他太重,在掙扎中,腰帶斷了,他從上面重重地跌了下來。
門忽然開了。
他下意識地躲了起來。
“你在搞什麼?”甦禮榕冰冷的聲音傳來。
齊雲咬著牙不讓自己哭。
“你若不能好好的待著,那就滾。”
甦禮榕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伏變化,冷漠刺激著齊雲剛剛死里逃生的神經,他連死都敢嘗試了,還有什麼不敢嘗試。
他拔下頭上的發釵朝甦禮榕刺去。
“我要殺了你!”
甦禮榕微微一怔,抬手間便擒住了齊雲的手腕,正欲發力,程錦的聲音傳來。
“禮榕,今兒你陪齊雲吃頓飯吧,這些日子他都沒有好好吃東西。”
程錦此前經過,見甦禮榕坐在門口,高興于她終于願意來新房了,趁著即將到晚膳時間,熬了一鍋粥,又在其中加了點特殊的料,他一定要勸她喝下。
甦禮榕從齊雲的手中奪下發釵,低聲道,“不要亂說話。”
齊雲憤恨地盯著甦禮榕,待程錦靠近時,他已露出了笑容,這些日子如果不是有程錦的安慰,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怎麼在門口站著?快進去。”程錦笑道。
甦禮榕未動,從他手中接過粥,“給我吧,你可以走了。”
齊雲不解甦禮榕想干什麼,道,“他是爹,你怎麼如此……”
他的話未完,程錦尷尬地笑道,“小雲,禮榕你們吃,我走就是。”
甦禮榕拉著齊雲進了屋,猛地將門關上,“以後不準和他說話。”
齊雲道,“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不是讓我滾嗎?”
“哦,那你滾吧!”甦禮榕將梁上的腰帶扯下扔到一旁,舀了一碗粥後,坐下吃起來。
“作為甦氏的少夫人,他們就給你喝粥嗎?”
齊雲走到甦禮榕面前,“你到底想干什麼?”
甦禮榕盛了一碗給他,道,“我會給你機會殺我,但不是現在。”
“你說什麼?”齊雲仿佛空耳,听不懂甦禮榕的話。
“吃。”甦禮榕將粥放在齊雲面前。
齊雲不禁歇斯底里,“你到底想干什麼?辱我不夠,要往死作賤我嗎?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已經承認自己是圖甦氏的錢財而嫁進來的,你還想怎樣?”
他又往頭上摸。
甦禮榕道,“你放棄吧,你殺不了我。”
齊雲不管不顧,拔下發釵再度朝甦禮榕刺去,甦禮榕甚至都不用看他,一揮手便又奪下了他手中的發釵,用力一甩,將其釘入了梁柱之中。
齊雲嚇得呆若木雞。
甦禮榕的一聲“坐下”,他當即老老實實地坐下,甦禮榕的一聲“吃完”,他埋頭就吃。
委屈化作了眼淚,也不敢落下。
甦禮榕不在時,齊雲十分想念,可當甦禮榕坐在身邊時,這壓抑的氣氛叫他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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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她趕緊走了。
甦禮榕只吃了一碗粥,便發覺自己的身體怪怪的,明明齊雲在身側安靜異常,卻好似他趴在自己的耳邊,在吹著撩撥心弦的熱浪。
“齊雲。”甦禮榕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壓低。
齊雲吃了一驚,他第一次听到甦禮榕用如此意亂情迷的語調喚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起身。
甦禮榕扯了扯衣裳,又問道,“你熱嗎?”
听她那樣說,齊雲也感覺有些熱了,但他吃得少,並沒有甦禮榕嚴重。
甦禮榕的臉熱成紅霞,意識已經不清,她起身解開自己的衣裳,一步步向齊雲逼去。
“你要干什麼?”齊雲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被甦禮榕逼到了牆角。
“你住手!住手!”
齊雲抗拒地掙扎,但甦禮榕的力氣不是他能抵抗的,她將他的衣裳扯掉,滾燙的身體靠過來時,他不爭氣的有了反應,順從著她的指導,兩人負距離地滾到了床上。
清醒時,已經是深夜。
齊雲忍不住哭了起來。
而房間里只有他一人,甦禮榕已經走了。
他因吃得少,並未完全失去理智,可是身體卻似中了邪般任由甦禮榕擺布。
她親吻他時,喊了一個他從未听過的名字。
她的呻吟,已完全沉浸在彼此的交融中。
與在醉月樓時完全不同,今天,她是個女人,與愛人神靈相通的女人。
而他,從始至終,只是個載體。
他不能不哭,他不止是委屈,更是屈辱,精神與身體的雙重屈辱。
他看到了月光下那支插在梁柱上的發釵,他有機會擺脫,這次應該不會再有失誤了。
齊雲還是醒了。
已經是白日。
他怔怔地望著床帳子,思索著自己為什麼沒有死。
忽有家奴喊道,“醒了,醒了,少夫人,我去喊小姐,你等著。”
齊雲想要阻止,但家奴跑得快,已沒了蹤影,沒一會兒,甦禮榕便來了。
門又被關上。
甦禮榕坐在床邊道,“是程錦下的藥,我已經警告他離你遠一點了。”
齊雲道,“他是你爹。”
“他不配,他只會下藥,若不是他……”甦禮榕冷靜了下來,淡淡道,“我給你娘家送了一千兩,算昨夜的補償。”
“補償?”齊雲坐起身來,緊緊抓住甦禮榕的衣裳,質問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卻把我當紅倌?”
“甦禮榕,我後悔了,我不該同意嫁入你們甦氏,我錯了,將我放回醉月樓吧,我自己慢慢賣身贖身,也不願在此受你的辱。”
齊雲嚎啕大哭。
甦禮榕看著他哭,卻是無動于衷,“你賣不了,你不懂得取悅女人。”
齊雲听著甦禮榕這樣惡毒的話,發狠道,“難道昨天晚上你喊的那個人很會取悅女人?很會取悅你?”
“啪!”
齊雲歪著頭,半邊臉腫了起來。
甦禮榕寒聲道,“不許你羞辱他!”
齊雲痴笑起來,“原來你知道什麼是羞辱,卻一直在羞辱我!”
他躺回床上,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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