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衛家公子傾慕于你,你是不是待他過于冷淡了?”
姜諳重說了一遍,把柳喜喜氣了個夠嗆,索性不再搭理他。從溫池里出來,穿好衣裳後,便回了屋。
若是姜諳說在想柳禧禧,柳喜喜也只當他重情重義,遇到柳禧禧幼時的玩伴多聊幾句,可他偏要說那樣的話,真真傷了她的心。
兩人成親近一年,待她心里完完全全有了他時,他又將她往外推。
這一夜,柳喜喜都未曾理過姜諳。
即便姜諳向她道歉,她也全然視若無睹,只管自顧自地睡覺,然而心中有事,難以安寢,特別是姜諳躺下之際,她唯恐自己靠過去,只得背對著姜諳。
次日清晨,晨鐘悠悠響起,柳喜喜準時醒來,一睜眼便見姜諳雙眼通紅,眼中布滿血絲,見她醒來,旋即轉過身。
柳喜喜的氣來得快,散得也快,這會只有心疼的份,猜著姜諳應是一夜未眠,忙道,“姜諳,你怎麼了?”
姜諳背對著她,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昨日那般,今日又這般,柳喜喜深吸了口氣,一個閃身翻進到里頭,一把摟住姜諳的脖子,然後一口親了上去。
似蜻蜓點水,她瞪著無辜的大眼,可憐兮兮地道,“姜諳,我都生氣了,你也不哄我。”
姜諳一夜未睡,眼圈發紅,枕頭濕了近半,好不容易止了淚,柳喜喜此話一出,他不禁又滴下淚來。
昨晚回房後,他三番五次的道歉,她壓根就不理他,這會兒卻又怪他不哄她,心底越發的委屈,忍不住哭出了聲,著實把柳喜喜嚇到了。
“怎麼了?”
“喜喜厭我了。”
“我沒有!我只是生氣你不重視我!衛荀傾慕誰那是他的事,難不成還要我去管這等閑事嗎?衛荀將近一年未歸家,甦禮杭寧願將他送來我這,也不送他回京中,說明他來此並不單單為了我。還有,是他跟你說他傾慕我的?那他知不知道這行為是不對的?我已有妻室,我……”
姜諳一把捂住柳喜喜的嘴,道,“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瞧出來的,我雖愚鈍,但他的心事都擺在臉上,除了你,人人都瞧得出來。”
柳喜喜不這樣想,認真道,“你這話就錯了,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蟲,與他也未見過幾次,如何就能瞧得出來他心里的事?如果他同我說他傾慕于我,我定會好好處理,可他並未同我說,我也未曾給過他任何示好,平白就說人家傾慕我,豈不是自作多情?我倒無事,可衛荀呢?若叫旁人听了去,添油加醋的,豈不是污了他的清白?往後不準再說這樣的事。你瞧得出他臉的心事,那我臉上的心事,你可瞧出來了?”
姜諳未曾考慮如此之多,臉露窘色,他單知道傾心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的淒戚心境。見柳喜喜轉移了話題給自己台階下,自是順著她的話打量她的臉。柳喜喜見狀,貼上去重重地親了一口,姜諳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斂,低聲道,“你臉上沒有心事,你就只想欺負我。”
“唉?”柳喜喜拉高著聲音,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想欺負你。”
她一邊說著,一雙手往姜諳的里衣里鑽,她的手軟綿綿的發著熱,往肌膚上一貼,正中姜諳的癢癢處,他笑得縮成一團,直求饒。
“我不管別人想什麼,傾慕誰。我只在意你,你若喜歡我,我便也喜歡你,你若不喜歡我了,我便也不再喜歡你。我說到做到。姜諳,你我二人之間的情與他人無關,不要牽扯進他人來。”柳喜喜慎重道,放開了姜諳。
姜諳心知自己傷到了柳喜喜,才令她說這般絕決之語。
“對不起,喜喜。我知道錯了……”
柳喜喜不等姜諳將話說完便輕輕地吻了上去,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沒有下一次,姜諳,不許再有下一次。”
“嗯。”
兩人心結既解,便安然閑談起來,只是未說幾語,兩人皆因休息不夠,閉目小憩,待起床時,已臨近晌午。
洗漱罷,硯書和惜畫擺上飯,柳喜喜還未吃上兩口,便有來人傳報,外頭出事了。
然而,出事的並非閑王府,而是千金醫館。
柳喜喜趕忙擱下碗筷,同知春一道匆忙趕往千金醫館。此時醫館前聚集了不少人,低聲議論,各種說法皆有,而正門前的地上整齊地擺放著三具尸體,其旁哭倒了幾人,皆是死者的家屬。通州府已派人前來維持秩序,仵作正沉著地驗尸。
“怎麼回事?”柳喜喜問鳴秋。
鳴秋見了禮,道,“王爺,人是巳時抬至此處的,皆是今早服過解毒湯的百姓。據其家人所言,回去後飲下湯,便覺困倦欲睡,不一會兒就見其七竅流血死在床上,其狀慘烈。”
柳喜喜道,“家屬認定是湯的問題?”
鳴秋道,“嗯,且那三人都是從甦家公子手上拿的藥,解毒湯雖是我調配的,但我們會根據各人不同的脈象調改藥方,藥也是在千金醫館里抓的,我查過醫案,甦家公子開的藥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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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必是遭人陷害了。”柳喜喜四處看了看,只見得千金醫館的甦問正在與通州府衙的胥吏交談,並不見甦禮杭,于是問道,“甦禮杭人呢?”
鳴秋道,“被府衙帶走了!”
柳喜喜驚訝道,“被帶走了?”
未幾,柳喜喜將帶出來的侍衛都留給鳴秋調遣,囑咐她留意狀況,若有必要,可借她閑王之身份行事,而她則與知春一同趕往通州府衙。
在路上,知春問道,“王爺,此事甚是蹊蹺,開方者有三人,單單甦家公子開的藥有問題,此事顯然是沖著他去的,莫非是河益所為?”
柳喜喜道,“不無可能,河益現在是亡命之徒,甦禮杭救了她要殺的人,她的報復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以甦氏的地位,甦禮杭在通州府衙想必不會吃什麼苦。”
到了府衙,魏軫正在招待甦氏的甦繼先與甦禮榕,無論甦繼先說什麼,魏軫都說好好好一定盡力督辦,又言已安頓好甦家公子請他們不用擔心,柳喜喜一到,魏軫找到了脫殼之法,含糊了幾句,就去招待柳喜喜了。
魏軫自是不想得罪甦氏,只是人命案子非小事,上頭聞訊給了壓力。她每日憂愁煩惱,左等右盼,只是下一任府尹遲遲沒有確信,不得不趕鴨子上架,處理這樁棘手之事。
此前柳喜喜交待的查尸一事,雖是什麼也沒查出來,但借著欽差的東風糊弄過去了。如今還沒有應付完甦氏,閑王也來湊熱鬧,魏軫唯唯諾諾,管不得太多,甦氏手眼再通天,那也觸及不到京中的,先伺候好閑王要緊。
柳喜喜與知春一進府衙就被截住了,並未與甦繼先和甦禮榕撞見,魏軫迎了出來,她開門見山要求見甦禮杭。
魏軫秉著誰也不得罪原則,領著柳喜喜和知春去了牢房,她深知送湯一事,雖是千金醫館在做,但實際是柳喜喜領的頭,心想自己的安排,閑王應是滿意的。
甦禮杭被關牢房的最里間,柳喜喜一見,便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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