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喜喜推著姜諳緩緩行至正堂,台階處還得由知春和聞夏二人幫忙。一進廳堂,就見蕭婉君跪在正中間。
柳喜喜低聲詢問一旁的侍衛,侍衛答道她來了之後就跪在那兒,任誰勸說也不肯起身。
心里有了數,柳喜喜將姜諳交聞夏,故作驚訝的高聲喊道,“哎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婉君姐姐好端端的為何要下跪呢,快快請起。”
蕭婉君拜了一禮,急切道,“求閑王高抬貴手,放過我那妻子藺氏靖風吧,我願替她受過,請閑王開恩開恩。”
柳喜喜心中暗想,蕭婉君這般一聲不吭地跪在這兒等著她,恐怕其中另有隱情,不禁冷笑一聲,“你可知道你妻子所犯何罪?”
蕭婉君戰戰兢兢道,“知道,是為了去年那件事,我堅信我妻子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請閑王看在她尚未釀成大錯的份上,法外開恩,給她一條生路吧。”
柳喜喜圍著蕭婉君轉了一圈,問道,“可有去過通州府衙?”
“沒有,小民酒醒後听聞我妻被抓之事,不敢有絲毫耽擱,馬不停蹄地就來了閑王府求見。”蕭婉君趕忙回答道。
柳喜喜道,“你既然知曉你妻子犯了何事,為何不去求魏府尹,反而直奔我閑王府?我既不管偵察,也不管判案,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蕭婉君道,“閑王明德至善,一定能夠幫我的。”
“哎呦,你這話說得,我若是不幫你,難道我就變成了一個不明事理、心狠手辣之人了?還是說你想讓我枉顧真相,以權謀私,放了你妻子?”柳喜喜冷冷地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到主位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蕭婉君。
蕭婉君這般放低姿態,必然有自己的打算。
被柳喜喜如此一說,蕭婉君忙道,“不敢,閑王明鑒,我妻品性單純,定不會心生惡意。”
“單純?”柳喜喜冷笑道,“單純之人卻能想到給人下藥?還是那種歹毒的藥,是我天真了,還是你天真了?”
“絕非天真之言,我只是相信閑王定能給個公道。”蕭婉君抬頭看向柳喜喜,余光又落到一旁經過的姜諳身上,聞夏推著他到柳喜喜身邊,蕭婉君的思緒飄回了去年。
那一日他收到密信本是不願前往的,奈何身邊人如那聒噪的烏鴉般極力勸說,他終究還是去了,可最終只撿到了重傷昏迷的姜諳。誰能料到,極力與姜諳撇清關系的柳喜喜,在三個月後竟然迎娶了人家。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時柳喜喜流連勾欄瓦肆事件引起了不小的波動,傳出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正是柳喜喜正面斥責,又做了惠民好事,把局面扭轉。
蕭婉君磕了一頭道,“我與靖風夫妻情深,他是為了我而做的錯事,我願意代妻受過。”
柳喜喜捋了捋鬢角的長發,眸光狡黠,淡淡笑道,“你當真如此想的?”
蕭婉君道,“是,絕無假言。”
柳喜喜目光忽地凌厲,也懶得演和藹可親的把戲了,道,“行,看著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藺靖風對我下藥之事,但他傷了王妃的腿,那就由你的腿來償還吧!”
話鋒陡然一轉,蕭婉君還未理解過來,只听柳喜喜大喝“來人!拖蕭婉君下去,打斷腿”,蕭婉君見情況有變,急道,“等等,閑王!”
柳喜喜示意侍衛先候著,問道,“怎麼,你怕了?舍不得你的腿了?”
蕭婉君道,“非也,你剛才之話的意思是王妃遇刺乃靖風所為?他怎會膽敢刺殺王妃?”
柳喜喜冷笑道,“他既然敢下藥,刺殺之事又有何不敢呢?怎樣?你還要考慮嗎?只要你賠了腿,我便放了他,絕無半句虛言。”
“好!”蕭婉君沒有做多的思考,咬牙道,“我賠!”
柳喜喜挑眉,示意侍衛們動手,蕭婉君被帶了下去。柳喜喜招了招手,示意知春靠近,吩咐了一事,知春便退去了。
姜諳看著知春退去,擔憂道,“喜喜,這個蕭家小姐奇怪,我們沒有證據,可是會被反咬一口,如何是好?”
柳喜喜不由笑出了聲,笑得姜諳摸不著頭腦,無奈問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沒有。”柳喜喜搖頭,一把握住姜諳的手,道,“還好你沒罵我殘忍,不冤有頭債有主地找藺靖風,還擔心我被反咬一口,我自然不能辜負你的這份信任。如此,你先說說你為何覺得蕭婉君奇怪,我也好琢磨琢磨。人都下去了,聞夏你也坐下,我們一同商議商議。”
聞夏先言笑道,“王爺是想借蕭婉君的腿,來騙藺家吧。”
姜諳看看柳喜喜,又看看聞夏,思索了一會道,“喜喜並沒有打算打斷蕭家小姐的腿?”
柳喜喜不說話,只是面帶笑容看著姜諳,等待他的見解。
姜諳又想了想,道,“雖說這樣揣度別人不太好,但妻子被擒,蕭家小姐卻未在第一時間奔赴通州府衙,著實令人費解。以其家世財力,打通通州府衙的胥吏,面見妻子應是易如反掌之事,然她卻選擇先來閑王府,且在對諸事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毅然替其妻子攬下刺殺王妃的罪責,而這罪名還牽連到刺殺王爺之罪。她身為商人,斷不會魯莽沖動,必然是以自身利益為重,想必是另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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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喜喜笑道,“聰明。”
姜諳疑惑,“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柳喜喜道,“她在用她的腿向我投誠。”
“投誠?”姜諳不懂。
“對。”柳喜喜松開姜諳,起身,望著堂外,問道,“你們看外面這天色如何?”
姜諳張望片刻,答道,“天空蔚藍,入了夏,白日愈發長了。”
聞夏卻道,“這天,要黑起來了。”
“黑?”姜諳不明所以。
“等太陽下山後,可不就是要黑了嗎?黑色會醞釀什麼呢?”柳喜喜道完,轉身看著姜諳。
姜諳答道,“晨起夕落,這是自然之道。”
柳喜喜笑道,“是自然之道,也是生存之道,有些人或事,只給你看白日之景時,它是蔚藍的,是美麗的,若是給你看黑夜之景,它就會變成黑暗的,骯髒的。”
姜諳沉思,他明白了柳喜喜的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她說的話與蕭婉君的行為有什麼關系。
聞夏在一旁笑道,“王爺,你真是為難了王妃,他一顆赤子之心,又怎能听得懂你這些迂回之語。”
姜諳羞澀地微微垂下頭,順著聞夏的話道,“喜喜還是直接告知于我吧。”
柳喜喜笑道,“蕭婉君雖處處為其妻辯解,卻並非出自真心,何況我等乃是受害者,他完全可以與我們開誠布公地談條件,而不是蒼白的辯駁了幾句妻子的品性純良。試問,在禮法之上,可有以品性斷案之事?我說此事當歸通州府衙管轄時,她卻似听不懂,說我才能幫她,這便表明,她對妻子如何毫不關心,她只想知曉我的態度。”
“也就是喜喜所以說的黑夜?”姜諳問道。
柳喜喜分析道,“正是,她或許知曉一些藺靖風的事,甚至可能知曉鄧圖迅等人的存在,藺靖風要養活如此眾多之人,必然耗費大量財帛與精力,蕭婉君與其夫妻數載,應該有所察覺,甚至是見過。”
姜諳何其聰明,一撥就明,“我明白了,喜喜雖是以投毒之事抓捕的蕭夫人,但蕭婉君一眼便洞悉其中牽連,明面上有藺家施加的壓力,暗地里又有鄧圖迅等人的壓力,故而她迫不及待地前來此處,而非前往府衙?”
柳喜喜笑道,“我猜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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