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喜喜叮囑了知春幾言,瞧著她離開後,隨後轉頭看向祝長樂,祝長樂看著地上的斷樹枝,一瞬也不瞬。
她緩緩走過去,將樹枝拾起,問道,“可是想念哥哥了?”
祝長樂搖搖頭,垂下目光。
柳喜喜道,“吃過早飯了嗎?”
祝長樂道,“正在吃,那個壞姐姐就來了。”
柳喜喜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道,“我也沒吃,一塊?”
祝長樂吃驚地望向柳喜喜,而柳喜喜已經先行往屋里去了,化雪過來牽他的手道,“走呀,傻愣著干什麼?”
“閑王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祝長樂驚訝地問道。
化雪咯咯笑道,“怎麼了?我家王爺經常與我們一塊吃飯的。”
祝長樂的眼楮瞪得渾圓,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竟然會屈尊與他這樣一個平民百姓同桌共食?
祝長樂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柳喜喜,而柳喜喜似乎渾然不覺,只顧埋頭大吃,一邊吃一邊還與化雪談笑風生,毫無顧忌。他低頭默默喝著粥,柳喜喜忽然遞給他一塊餅,隨口說了一句“肉餅”,便又繼續與化雪閑聊起來。化雪眉開眼笑,無憂無慮。
三人吃完後,桌上還剩下一些食物。柳喜喜揮揮手,示意家奴將剩余的飯菜撤走。
祝長樂緊緊咬著嘴唇,眼睜睜地看著家奴將沒吃完的食物全部傾倒在一起,心中無比惋惜。壓低聲音問化雪,“沒吃完的怎麼都倒掉了?”
化雪道,“府里養了一些豬,吃不完的就拿去喂豬,這樣既不浪費,王爺平日里也十分節儉。除非是有重大活動需要大操大辦,她和王妃兩人通常也就三菜一湯。今日是我不知道你的飯量,讓廚房多準備了一些。明日可就沒有這麼多了。現在書院的開銷很大,王爺也只是自己節省一些,其他人的待遇可多沒克扣過。王爺說,大家遠離家鄉隨她來到通州很是辛苦,絕對不能虧待了大家。”
祝長樂一邊听化雪說,一邊悄悄地望向柳喜喜,她看上去比哥哥大不了幾歲,她所做的這些事也與他之前所听聞的大相徑庭。
他究竟該相信誰呢?
盡管心中如此思索,但祝長樂的內心深處卻已經偏向了柳禧禧,他覺得一個好人若是偽裝出來的,就不可能一直偽裝得如此完美。
正如哥哥所言,阿隱是個好人,給予了他們衣食住行,但他並非聾子,他能夠听到許多與哥哥所言不同的地方,他一直認為是哥哥疼愛他,所以從未反駁過,然而如今卻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
柳喜喜心中自有一番盤算,就如福爾摩斯所說,當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無論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祝長樂是否值得信任,就看自己這一試了。
柳喜喜道,“你們在當事人面前談論當事人,是否有些不太禮貌呢?”
化雪笑道,“王爺,我這是在夸贊你的好呢,你倒不開心了。”
柳喜喜道,“你在我身邊也待了幾年了,你的話我可不能全信,祝長樂,你說說,我這人究竟如何?”
祝長樂被點名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凶。”
半晌也沒有再蹦出第二個字,柳喜喜追問道,“沒了?”
祝長樂點點頭,“沒了。”
柳喜喜笑道,“貶低我的詞千千種,我倒沒見過有人用‘凶’字作結,這評價可有什麼出處?”
祝長樂道,“你動不動就要打人,化雪姐姐身上的傷還沒有消,就是證據。”
柳喜喜不禁大笑起來,又問,“那我如此凶,你昨日跑出去後,又為何要回來呢?”
祝長樂皺眉道,“因為你打了化雪姐姐的屁股。”
柳喜喜追問道,“我要是沒打化雪的屁股,你可會回來?”
祝長樂坦誠道,“我不知道,昨日我出去打听了一圈,大家都說你是好人,可你明明那麼凶,實在不像是個好人。”
柳喜喜笑道,“你是向誰打听的呢?”
“我在集市上問的啊。”祝長樂將自己昨日偷溜出去做的種種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柳喜喜听,末了還補充道,“若不是被一個哥哥撞見,我恐怕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兩位哥哥了。”
柳喜喜邊听邊思考,“你見到鳴秋,也就是給化雪上藥的那位姐姐了?”
祝長樂點點頭,“她當時正在看書,並未察覺到我的存在。”
柳喜喜問,“你撞到的那位哥哥生得什麼模樣?”
“我也不知道那哥哥長什麼樣,被他嚇了一大跳,只記得他腰間別著一把折扇。”祝長樂听著柳喜喜的問話,感覺自己仿佛在被審訊,心中不禁有些不快,反問道,“你們拿了地圖,可曾去查探過?”
“沒有,大晚上的跑那麼老遠做什麼?”柳喜喜連連搖頭,余光細細瞧著祝長樂的反應,見他一切如常,心中暗忖,腰里別折扇的必定是甦禮杭了,除了他,誰有病大冷天帶著折扇。
祝長樂是否到過千金醫館,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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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行芷園出來,柳喜喜打了個哈欠,這一聊,不知不覺就聊了許久,于是邁步朝乘風館走去。
這會兒去補個午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再好好琢磨琢磨該如何回應樊封那邊,她可實在不敢去參加曲溪雅集,要是被發現了是個假冒貨,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柳喜喜服過藥後,小憩了一會兒,便抱著柳喜安與姜諳玩耍了起來,直到知春回來,柳喜喜才將柳喜安交由乳母照看,自己則出了院子。
柳喜喜一路上將祝長樂所言盡數講給了知春听,知春言道,是真是假,去詢問一下便知,又道,他被甦家公子發現,這動靜應是被鳴秋听到了才是,多方印證了再信不遲。
“你所言極是,你替我走一趟千金醫館吧。”柳喜喜想了想,覺得僅如此還稍顯不足,遂言道,“知春,你再沿路打听一下,是否有人見過祝長樂。他一個小男孩在外游蕩,還詢問了諸多關于我的事情,說不定有人對他留有印象。”
“是。”知春領命後,便帶著幾人出門了。
柳喜喜則前往客房尋找丁香,小庭院中,丁香正專心致志地擺弄著木料,出去一趟,連工具都一同帶了回來。
丁香一見柳喜喜,便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畫好的圖紙遞給柳喜喜,示意她過目。
柳喜喜與丁香稍作商討,人家連圖紙都已繪制完畢,柳喜喜不禁豎起大拇指,贊嘆道,“厲害!”丁香羞澀地低下了頭。
丁香雖口不能言,但做起活來卻干淨利落,柳喜喜確認了圖紙後,不一會兒工夫,她就將木料切割好了。沒有切割機之類的電動工具,純靠人工操作,速度自然相對慢些,光是刨木,丁香就耗費了許久。
柳喜喜的病尚未痊愈,吸入了些許木塵,咳嗽得滿臉通紅,無奈之下,只好先行離開,囑咐他人幫忙照看丁香,有任何需求都要及時提供,若是看不懂手語,再來找她。
為了方便眾人有事能及時找到自己,柳喜喜在正堂二樓看書,同時用漢字將昨今兩日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正巧墨用完了,柳喜喜便派人去取墨,管理前府文房四寶的家奴取來新的墨條,為她研磨,邊磨邊說道,“王爺,前些日子老丈母和老丈人離開時留下了一些書籍,說是王妃的。書是送到乘風館,還是送到書閣去?”
柳喜喜正專心致志地記事,隨口答道,“找人送去書閣吧。”寫了幾個字後,她抬頭看向家奴,問道,“是誰的書?”
家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王妃的。”
柳喜喜問道,“怎麼會在你這里?為何不叫四護衛,或是內府的副尉家奴侍衛捎進去?”
家奴聞言,趕緊跪下,“王爺恕罪,是那日老丈母和老丈人的書箱不慎傾倒,我順手幫了一把,老丈母便托我轉交給王妃。我一時忙碌,竟然將此事忘得一干二淨,王爺剛剛叫我拿墨時才猛然想起,王爺恕罪!”
“起來吧,日後切不可再如此疏忽忘事了,若是王府事務繁多累了,便請假休息一日,不扣工錢,你去將書取來,我給王妃捎進去。”柳喜喜也並未過多責備,她自己就是打工人,對于忘事怕領導的心情可謂感同身受。
家奴忙磕頭謝恩,“謝王爺,我這就去拿。”
不一會兒,家奴提了一箱書來,柳喜喜不禁心生好奇,不知姜諳昔日都研讀些什麼書籍。
她剛欲打開箱子,侍衛便來稟報,知春回來了,她趕緊合上箱子,隨即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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