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喜喜不是根木頭。
當她對著姜諳說出把她當作柳禧禧也沒關系的胡話時,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左胸里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她有時候的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柳喜喜還是柳禧禧,只能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是柳喜喜。
“你咬我一口吧。”柳喜喜一撩袖子,將胳膊伸了出來,這是她唯一會的哄人招數。
姜諳看著一臉糾結的柳喜喜,當真一口咬了下去。
柳喜喜已經做好了喊疼的準備,卻驚訝地發現一點也不疼。就在她發愣的瞬間,姜諳忽然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疼!疼!疼!”柳喜喜疼得叫出了聲。
“真疼?”姜諳問,眼中閃過有淡淡的笑意。
柳喜喜如實道,“痛死了。”
姜諳故作平靜地道,“我的心也一樣痛……你……”
柳喜喜心中懊悔不已,她應該繼續扮演柳禧禧,而不是妄圖做回柳喜喜,她怎麼可能取代柳禧禧呢。
柳禧禧那麼出色的人,值得被愛。
柳喜喜沒等姜諳把話說完,搶先道歉,“對不起。”
“你總是在道歉。”姜諳皺起眉頭,他還有一句“你竟那樣想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柳喜喜道,“我不該來的,惹你傷心了。”
“若沒有你,我早該命喪黃泉了。”姜諳凝視著柳喜喜的眼楮,“喜喜,我很少見你開懷大笑了,你生病之前總喜歡那樣笑。”
“生病……”柳喜喜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感到一陣心慌,心道,姜諳終究還是把她當成了柳禧禧,將她說的話都歸咎于生病。
瘋病嗎?
也是,怎麼可能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換了靈魂。
換作是她,她也不會相信的。
罷了。柳喜喜也好,柳禧禧也罷,他願意將她當作誰就是誰。
“你受了傷,叫我如何笑得出來?好了,夜色已深,我便不打擾你歇息,先行回屋了。”
柳喜喜說完,拿起寫好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留下姜諳一人。
姜諳看著柳喜喜搬過來的被子,陷入沉思,她在感情上,似乎略顯遲鈍。
柳喜喜徹夜難眠,獨坐于紫薇花樹下,仰望著繁星,心中懊惱,自己實不該向姜諳袒露實情。
半宿冷風,柳喜喜當真病了,話未說兩句,便咳得面紅耳赤。
硯書與惜畫心疼不已,欲去請鳴秋,柳喜喜卻攔下了他們。
“鳴秋要照料詠琴和賦棋,莫要叨擾了,你們只需為我煮一碗姜茶即可。”說完,柳喜喜又咳嗽起來。
“這……”
硯書與惜畫二人猶豫不決,卻又不敢違逆,二人煮姜茶時,以數姜片定奪,單數則尋鳴秋,雙數則听王爺的。
最終數完為單,二人決定由硯書前往千金醫館請鳴秋歸來,惜畫留下照看王爺。
惜畫煮好姜茶端給柳喜喜,柳喜喜喝完就昏昏沉沉起來,仍強撐著去整理昨晚寫好的東西,又思量著該把印刷術的研究提上日程了才行。
只是她渾然不知自己何時昏倒的,待睜開眼時,鳴秋正端坐于床邊為她診脈,而姜諳則坐在桌邊,滿臉焦急地看著她。
這夢境,竟是如此逼真。
柳喜喜閉上雙眸,半夢半醒間,有人喚她服藥,她便順從地張開嘴,藥入喉後,口中又被塞入了一顆糖果。隨後,傳來姜諳時斷時續的聲音。
“喜喜,你為何又要嚇唬我……”
“我知曉你並非她……”
“我也愛你,我不逗你了……”
“你欺騙了我如此之久……”
“喜喜……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山盟海誓,都作不得假……”
“喜喜……”
柳喜喜心想,莫非自己病入膏肓,竟開始產生幻覺了。
再次甦醒時,已然是夜半時分,柳喜喜輕撫額頭,已經退了熱,只覺身上似壓了什麼,她試圖翻身,卻驚擾了身上之物。
“喜喜……”
竟是姜諳的聲音。
“姜諳?你怎麼在這?”柳喜喜大腦發懵,匆忙坐起。
姜諳忽地撲進她懷中,泣不成聲,“你不許嚇我了,知不知道?”
“……”柳喜喜茫然失措。
姜諳道,“你快說話。”
柳喜喜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麼了?”
姜諳嗔怒道,“你生病了,反倒問我如何?我是你妻子,自是擔心你。”
柳喜喜聞此,心花怒放,“如此憂心,實難足夠。”
那怎樣才算足夠?”姜諳問道。
“我來教你。”
“唔……”
柳喜喜可是將他的告白听得真真切切,原是自己多心了,姜諳並未將她視作柳禧禧。
差不多時刻,柳喜喜起身點了燈,姜諳雙頰似燻紅了一般。
他腿上的夾板尚未拆除,鳴秋說未滿半月不可拆除,柳喜喜扶著他躺好,又情不自禁地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這一病,白白浪費了一日光陰,明日書院就正式開院了,我得趕忙整理資料,你先歇息。”
姜諳頷首應好,深知她此次生病,乃是因自己而起,往昔那些她不敢直視自己的場景,此刻他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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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自覺並非柳禧禧,心中有愧,故而不敢與他對視。
柳喜喜坐在案前挑燈奮筆疾書,不時傳來陣陣咳嗽聲。姜諳則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她,輕聲叮囑她要多喝水。
五更時分,柳喜喜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躺下就寢,只覺得額頭一陣溫熱,有溫溫軟軟的東西貼上來。
她沉浸在美夢中,久久不願醒來,險些錯過了書院的提牌儀式。
鞭炮鑼鼓齊喧,正心書院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由于之前廣發字報,今日前來的人絡繹不絕,除了柳喜喜親自下帖邀請的嘉賓,還有聞夏邀請來的各界士族,以及前來湊熱鬧的百姓們。
伴隨著贊禮高亢的呼喊聲,五人齊心協力地揭開了牌匾上的紅布,一陣掌聲響起。
柳喜喜因風寒未愈,氣色又差,只是象征性地說了幾句簡短的話語,接著,山長姜素晚登台,又邀請了幾位嘉賓發言,有的言辭嚴肅,有的風趣幽默。唯有魏軫額頭冷汗涔涔不敢有絲毫松懈。
除魏軫的人,知春率領著副尉楊珍帶領著兩隊人馬,皆是嚴陣以待。
揭牌儀式結束後,便是莊重的請書禮。由書院山長姜素晚向天焚香祭歌,擦拭萬書閣大門,隨後,至聖先師像被迎至居中,書院的一眾老師紛紛上香祭祀。由于增添了工農兩學,至聖先師像的左側懸掛著五谷先帝像,右側懸掛著百工祖師像,三者並列,享受著同樣的祭品和香火。最後,將書籍移進萬書閣中。
請書禮結束,緊接著便是學生們的入學禮。
首日只有莊重的儀式,並未正式授課。由老師手持墨筆,在學生們的額頭點墨。昨日加送種子後,又增添了十幾名學生,人數達到了四十多人。
一直在人群中默默關注的丁香此刻興奮異常,待姜素晚完成點墨儀式後,向她招了招手。丁香開始搬運那些早已精心制作好的書箱,每一個都雕工精細,花樣各異,一一送到學生們的手中。
柳喜喜見狀,驚訝不已,低聲詢問聞夏,“聞夏,我並未安排這個啊,這些書箱都是丁香做的嗎?”
聞夏輕聲道,“是,王爺。書院竣工之後,丁香姑娘主動請纓,一是為了感恩王爺治好了她母親的雙眼,二是又承蒙王爺費心安排了她母親做先生的差事。上次我去丁家時,她和丁家師傅已經精心制作了數十個。她詢問我將會有多少學生,我說不上來,她竟整整湊足了一百個,剩余的現在安放在倉庫之中,若有新學生前來,便可隨時取用。”
柳喜喜笑道,“她當真是個有心人,年紀也不大,若是她手頭的活計不忙,不妨叫她在書院旁听講學,學習些知識。待到木工課時,她還能夠協助丁家師傅指點學生呢。”
聞夏笑道,“王爺,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柳喜喜疑惑,“如何響了?”
聞夏忍俊不禁,“這五位老師,皆不收取工錢,為書院節省了一大筆開支,如今你又想將丁香姑娘招攬過來,她自是也不肯收工錢的。”
柳喜喜笑道,“唯有這丁貴雲是我特意請來的,其他四位可都是你與姜諳,還有化雪的功勞。”
聞夏趕忙擺手,謙遜道,“不敢當,不敢當,都是王妃的功勞,我和化雪可沒幫上什麼忙。”
兩人正小聲說著話,忽然有侍衛前來稟報,說是抓到了刺客。柳喜喜柳眉一挑,竟然真有人膽敢前來鬧事,她與聞夏匆匆交代了幾句,便隨侍衛一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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