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以後什麼也不要瞞著我,可好?”
姜諳殷切地望著柳喜喜,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中,滿滿當當的都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柳喜喜下意識地回避,輕輕頷首應好。
大夫為柳喜喜包扎完畢後,化雪稍作外出,不一會兒便帶回一只大號的鞋子遞給柳喜喜。因她听到姜諳提及“困餓”二字,想大家皆未進食,又買了些吃食。
她將食物擺放好後,說道,“王爺,王妃,我知道你們擔心詠琴和賦棋,但這一天一夜又一天的,你們吃些東西吧。”
柳喜喜望向姜諳,他的雙眼紅腫如桃,始終未曾消退,十指也傷得不輕,所有的指甲都已拔掉了。他強撐至此,想必早已疲憊不堪。
她拿起一個包子,遞到姜諳面前,“我來喂你吃些。”
姜諳並無食欲,心中牽掛著,但他並未多言,只是微微點頭,淺嘗幾口後便不再吃了。
柳喜喜待藥熬制妥當,全然不顧傷腳,又親自去給賦棋喂藥,只是想了好多法子才喂進少許。老大夫言道,能吃一點便是一點,多喂幾次即可。
不多會,聞夏回來了,附在柳喜喜耳畔低語幾句,柳喜喜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府衙怎麼不報?”
聞夏道,“五更天之事,曾派人前往王府,彼時王府戒備森嚴,陌生人嚴禁靠近,傳話之人不敢上前,自覺並非大事,便隱瞞了下來。”
柳喜喜眉頭緊蹙,“那尸體可還有用?”
聞夏搖頭嘆息,“火勢凶猛,那兩具尸體已然燒成焦黑炭狀,此外,府衙的兩間房屋也遭焚毀。幸而發現及時,否則不僅府衙,附近一帶恐怕都得遭殃。下手之人如此狠辣,全然不顧後果。”
柳喜喜聞言沉默不語,暗自思忖,殺人滅口,又焚尸滅跡,究竟是何人要下此重手?
近來她與人並無沖突,即便是曾經遭受過懷疑的蕭婉君,近來也不過是從她那里詐取了些許銀兩,她亦是隨之奉其為上賓,請其為正心書院揭牌。
至于其他的……柳喜喜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是金烏嗎?
她是以封王的身份前來,金烏不該懷疑她才是,莫非是柳禧禧此前的所作所為引起了金烏的疑心?
柳喜喜並未多言,只是吩咐聞夏與化雪一同前往衙門,賠償衙門的損失,再請仵作仔細驗尸,能查出什麼便是什麼。
聞夏和化雪一同去了。
柳喜喜剛坐下,詠琴那邊便有了動靜,手術室的門開了,率先走出來的是甦禮杭。
再看,並無第二人,門又緩緩關上了。
甦禮杭的臉色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散漫,他的雙手盡是鮮血,去洗了洗手,並不等柳喜喜問話,直奔藥房而去。
柳喜喜也不問,只是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甦禮杭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藥櫃中翻找著,翻了幾處,都一無所獲。
直到听到一聲沉重的嘆息,柳喜喜才開口問道,“禮杭,你在找什麼?我能幫什麼忙?”
柳喜喜的一聲“禮杭”,雖是甦禮杭此前要求的,但他還是有些猝不及防,轉頭望去。
柳喜喜神色凝重,十分關注詠琴的傷勢,凝重之中又透露出些許冷靜,因她知道,自己是眾人的主心骨,絕不能亂了陣腳。
甦禮杭何曾見過如此關心家奴的家主,更何況她對他一直表現得頗為不友好,除了道听途說的見聞,在這短暫的時間中,他親眼所見的柳喜喜完全打破了他的印象。
心中的敬佩之情又增添了一成。
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每一步的安排都將手底下的人放在心上,她是一個真正把人當人看的貴族。她的妻子已經脫離了危險,她本可以放松下來,但她並沒有,甚至神色變得愈發緊繃了。
這完全做不得假,若是做假,如此長久地未曾休息,她也該露出了破綻。
甦禮杭的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他回道,“少了一味藥,你無需擔憂,我即刻讓藥童去別的藥房找些來。”
柳喜喜似乎只听到了第一句,忙道,“少了什麼藥,我去尋!”
甦禮杭知曉她並未听清,無奈道,“尤蓮草。”
“好。”柳喜喜記下後趕忙奔了出去。
甦禮杭生怕出現差池,又喚來幾個藥童去別的藥房買藥,她們剛一離開,知春與幾個侍衛便抬著幾筐果子回來了。
“這是什麼?”甦禮杭滿臉疑惑。
知春道,“是王爺吩咐的,快馬加鞭去摘得,樹上的果子都在這兒了。”
甦禮杭拿起一個端詳了一番,又嗅了嗅,雙眼頓時一亮,莫非這是古籍《藥簡錄》上所記載的“迷香果”?
他趕忙去取出《藥簡錄》,翻到迷香果那一頁仔細比對,又切開一個,仔細聞了聞,細細品嘗了一下,與書上所記載的毫無二致,興奮地高呼道,“有救了,有救了,這比尤蓮草更為有用。”
原是這迷香果因其奇異的香味而得名,嘗之酸澀,不能為人日常所食,本是無用之果。《藥簡錄》撰者乃是神醫沛譙,其醫術之高妙在她所處的那個時代無出其二,尤擅外科,精于手術,其行醫的足跡遍布鏡國,甚至遠至他國與他國的聖手切磋交流醫術,甦禮杭對她崇拜有加,所學的也是她的行徑,這迷香果正是由她所發現的治療外傷的聖品,被記錄在了《藥簡錄》中,只可惜世間的外科聖手寥寥無幾,這迷香果使用的不多,加之百年流轉,竟是失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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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禮杭懊惱自己眼拙,當時在現場注意力全在柳喜喜之身,並未注意到迷香果樹。
他趕忙喚人前來幫忙處理迷香果,不一會兒又鑽進了手術室。
柳喜喜攜著尤蓮草歸來,將其交由醫館的藥童處理,待見知春歸來,詢問果子之事,方知甦禮杭早已拿著果子制成良藥入內,並說下有救了一言,于是心下稍安。
藥童給賦棋熬制了新藥,乃是甦禮杭得了迷香果後改過的方子,柳喜喜前去喂藥,知春意欲接過,卻被柳喜喜攔下,柳喜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她先去客室歇息,又言客室有包子,可先墊墊饑。
柳喜喜態度堅決,知春無奈,只得應承,姜諳見知春回來,道,“她若不能親力親為,是難以心安的,知春姑娘,你快吃東西吧。”
知春道,“王爺往昔便是如此,她總是將他人看得比自己更為重要。”
姜諳道,“知春姑娘,我能否知曉些喜喜在京中的舊事?除了蝕心水之毒一事,她不曾告知過我別的事。”
知春搖頭回絕道,“王爺之事,知春無權置喙,王妃還是親自詢問王爺本人吧。”
姜諳道,“可她已然全然忘卻了。”
知春道,“忘卻了自有忘卻的好處,王妃也無需計較王爺在京中的過往,除了王妃,王爺從未心儀過其他男子,衛家公子不過是與王爺年齡相仿,一同長大罷了。”
姜諳見其誤會,忙解釋道,“我並非詢問此事,她遇險時如此沉著冷靜,以前是否……常常遭遇危險?”
知春正是擔心姜諳問及此,才故意岔開話題,她又該如何回答呢?王爺所遇之險,數不勝數,小的不計,大險就有百余次之多,在宮中尚好,只要一出宮,危險就接踵而至。
她不能說,王爺交待過的。
“王妃,王爺沉穩睿智,皆因生于皇家,平日里功課繁重,聖駕考查,稍有差池,便要遭受責罰。雖說不上一帆風順,但終究是比那尋常人要強上幾分,你就不必擔心了。”
知春的嘴不如夏秋冬的靈活,只能說到如此地步了。
姜諳見問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便也不再追問了,如今只盼著詠琴和賦棋能夠平安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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