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不知漢軍計謀,只道袁紹心生忌憚不敢貿然進軍,安排士兵層層阻攔。
程普、黃蓋見狀大喜,也不急于推進,指揮部隊緩緩推進,一一排查路途陷阱,兩方人馬就此堅持住。
半個時辰後,魏延見漢軍行進時小心翼翼,前排士兵手持盾陣半蹲前行。
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幾輪弩箭軍收效甚微,即便偶爾貫穿其中一個,也有士卒眼疾手快迅速替補上。
只見漆黑盾甲在淡薄陽光下燁燁生輝,無數只探查而出的兵戈森嚴閃爍,漢軍踏著整齊脆亮的步伐殺了,黃巾軍屢次試探宛若石落大海般了無蹤跡,不禁令所有人驚駭。
魏延更是焦急萬分,沒想到己方部署的陷阱,轉而成為限制大軍沖殺的束縛,眼見漢軍即將清理出一條安全通道,魏延下令推出軍中僅存的床弩。
只听軍中傳來一陣喧嘩聲,數百斤重的弩車轟隆隆顯露而出,數名士兵滿臉脹紅,肩臂上纏繞著大繩費力拉扯。
車旁則是分別有幾名士卒埋頭推車,一群人汗流直背,松軟的沙質土壤上留下兩道深陷溝壑。
程普遠遠看見敵軍似水流般分散,人群涌動好似在吵鬧什麼,他登時心生不妙。
下一刻便听聞數道淒慘喊叫聲,前軍陣型混亂成一片,盾陣四分五裂,無數士兵驚恐著朝後方奔逃,相互踐踏,爭先恐後的逃命。
一瞬間又是幾道凌厲呼嘯聲襲來,緊接著漫天箭雨遮天蔽日襲來,覆蓋于打擊範圍的士兵全軍覆沒。
程普、黃蓋見如此慘烈狀況,均是悲切不已,痛心疾首,數百精銳士兵似小山般相互重疊。
滿地尸骸渾身插滿弩箭,妖艷鮮血流淌全身,又被叛軍一一退入陷阱填滿,用做大軍出動的踏腳石。
程普心知魏延欲要反攻,又不忍孫堅計劃半道崩殂,同黃蓋一番簡短商議便決定以性命拖住叛軍。
魏延等得不耐煩,眼見漢軍遲遲不上當選擇主動出擊,蒼茫平原上上傳來渾厚的號角聲,吹起了激越悲壯的戰曲。
數不清的黃巾軍奔涌而出,唯見兵甲皚皚,矛戟林立,一群漢軍皆生存死志揮刀迎接。
程普、黃蓋披甲縱馬飛馳而出,兩人親率士兵同叛軍廝殺。
只見煙塵大起,天空飄蕩一片遮天蔽日的卷狀積雨雲,綿延達數十公里,頓時黯然失色,天日無光。
二將目光如炬,各持一口寬刀,沖入人群中就胡亂揮砍,宛如虎入羊群般肆無忌憚屠殺,越戰越勇,似割麥子般收割敵軍。
漆黑盔甲上布滿血跡,一層又一層,暗黑盔甲越發鮮紅,一身沾滿令人嘔吐的骯髒之物。
胯下戰馬沐浴著血跡,身上插著數只斷裂箭頭,以及幾個手指大窟窿,正朝著外面咕嚕嚕流血。
一時間血流滿地,浸濕了枯草鋪開的沙地,四處閃爍著刀光劍影,兵甲破碎,鏗鏘錚鳴,人影重疊,廝殺得昏天暗地,極為慘烈,入眼處皆是片野的哀鴻。
漢軍本就才三千人,面對上萬大軍圍殺,即便程普、黃蓋勇猛絕世,對戰擁有絕對數量優勢的敵人。
施展渾身解數也無力回天,保存己身尚可,若是要進行反擊,反敗而勝,可謂是難如登天。
程普見周圍越殺越多的叛軍,舉目望去唯有遍地敵人,漢軍好似滄海一粟,能戰之兵越發稀少,身邊聚集的將士不斷減少,形勢愈加危險。
黃蓋見漢軍已然被淹沒,能反擊之兵接連被摧毀,就連戰馬都傷痕累累,眼見孫堅遲遲不到,兩人很快就會葬身此地,反手斬殺數名撲涌上來的敵軍,趕至程普身前喊道;
“程兄,我等也山窮水盡,三千漢軍悉數戰死,料想主公不時將至,誘餌之計已成。
眼下危機重重,戰馬受損,大戰多時筋疲力竭,是疲于奔命。
而若淪喪于賊,當有辱江東威名,不如此戰作罷,速速殺出重圍以圖保存有用之身也!”
程普聞之頷首,立即號召身邊僅存的數百將士,兩個一馬當先朝薄弱處殺去,折損七成人手後蕩開陣腳,率領數十騎頭東面去了。
魏延見為首大將殺出,當即暗道可惜,又想到十里外駐扎的漢軍,只得休戚戚收兵布陣。
當魏延命令士兵打掃戰場時,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慘叫聲,數名士兵面帶悲慘的奔逃而來,哭泣道;
“不好了,兩支漢軍自我軍側翼襲殺而來,為首大將凶悍勇猛,兄弟們被砍得人仰馬翻,快頂不住了!”
魏延聞之大驚,瞬間猜透孫堅計劃,急率待戰的五千親兵殺出,又派遣副將召回四散士兵以為後援。
孫堅在人群中肆意斬殺,部隊突然殺出收效頗豐,魏延安置的五千後軍瞬間被擊潰,漫山遍野皆是逃兵,僅有的數只小顧抵抗部隊也遭受無情殲滅。
孫堅還在享受酣暢淋灕戰斗,軍隊才行至數里便停滯不前,遙見一彪形大漢持刀飛出,孫堅遠遠就認出來將姓名。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孫堅抖擻精神,提槍拍馬便朝魏延殺過去,魏延沖入戰場廝殺,一眼便瞅見身披錦繡戰袍,威風凜凜,面貌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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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獅 、眼若銅玲,跨下大宛馬,手執銀槍的孫堅。兩人眼中浮現滔天戰意,對彼此皆是睚眥欲裂,痛恨萬分,不由分說便交手起來。
唯見兩馬繞柱轉圈,一槍、一刀交相輝映,只听錚的一聲大響,好似驚濤拍岸般轟鳴,一陣火紅呲呲閃爍消散,兩道行動極快的身影交錯分離。
魏延急忙跳轉馬頭,至此一招便意識到對方強悍,眉頭緊縮,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隱隱疼痛,對驍勇異常的孫堅越發忌憚。
孫堅勒停疾馳戰馬,一副笑盈盈看向躊躇的魏延,高升呼喊道;
“爽快,爽快,今日戰個痛快,人生逢一知己,足以慰藉余生,不枉來此世間一遭。
所有人不許插手,吾要斬殺叛軍大將!
汝賴乘風舉事,意圖僭越稱王,背反漢室,大逆不道。
吾方欲加兵問罪,剿滅叛逆,掃除寰宇,以順討逆,無不克捷。
汝不過區區一反賊,今日沙場對敵,我必殺之,手段盡出,生死有命。
倘若他人相助,亦是墮落江東威名,決一死戰可敢否?”
魏延何曾懼哉,豪情萬丈的回懟道;
“大丈夫當身為英豪,豈能懵懵然苟存于世,何嘗畏懼一死呼?
爾等孤兵窮軍,生死仰我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已然絕其生路,立刻猝死。
爾等中吾軍計,此引虎入羊群也,眭固六萬大軍轉瞬即至,張曼成渠帥枕戈待發。
你等不過籠中之鳥,網中之魚,一待宰羔羊,亡在旦夕,何敢言勇?
汝休小覷我也,如此大言不慚,言語過剛,必成玉碎之勢。
今日盡誅江東英豪,他日揚名四海,天下孰不欽敬,吾多謝江東大禮也!
哈哈哈!”
魏延極盡嘲諷,心中暢快不已,孫堅氣得臉似寒鐵,目露火光,一言不發奔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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