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被重新奪回的消息,似風卷般在兩軍中瘋狂傳播,此戰令漢軍深感恐懼,而張曼成在第一時間派人聯系武臨請求馳援。
前往甬道增援公孫瓚的袁紹,在行軍途中偶然遇到,公孫瓚部所潰逃的三四千逃兵,兩人迅速合兵一處。
袁紹了解事情始末,迅速把消息派人通知了皇甫嵩,當要帶軍返回營地時,突然發生了意外狀況。
在袁紹、公孫瓚正商議撤軍時,忽然接到斥候來報︰
“啟稟袁校尉,我軍後方突然冒出一支數萬人叛軍,據觀察軍隊人數不下五萬人,此刻距離我軍不足二十里!”
袁紹等人均是驚恐萬分,極為害怕遭遇兩面夾擊,一群人慌亂不已,聚集在一起商議對策。
袁紹本就是腹無良策之人,如何能應對這般危急的慌亂局面,連忙朝同行的許攸詢問對策。
許攸見袁紹同他問策,眼神倨傲的環視驚恐的諸將,一臉輕松的捋三寸長的胡子,極為淡然的說道;
“諸位勿要憂慮,吾料定此番定是安然無恙,叛軍斷然不可冒然發起進攻。
前方的武臨軍此刻在抓緊時間修復甬道,意圖構建被破壞的甬道,盡快打通兩軍之間的聯系。
後方趕來的賊軍也不會發動戰場,他們此次是前來阻擊我軍馳援,如今甬道被重新奪回,他們已經沒有人了再戰意義。
叛軍在接到消息後很快就會撤走,我軍只需原地駐防即可,吾料定不日便可安全返回。”
袁紹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氣,連忙下令全軍原地駐防,兩萬大軍龜縮在一處靜待叛軍動向。
沙丘,此刻正喊殺聲震撼雲霄,董卓正率領西涼軍佯攻張曼成營寨。
各類弓弩、投石車、火球紛紛不要命的拋射出去,致使張曼成營地內火光沖天,傳出無數道淒厲喊聲。
董卓在後方凝視著前赴後繼攻打的大軍,手下將士接二連三戰死沙場,遭受無數道凌亂腳步踏成齏粉。
董卓見士兵接連虧損,極為不滿的抱怨道;“可惡,叛軍實在太謹慎了,居然堅守不出依靠高大圍欄阻擋我軍。
文優,其余方面可傳來消息,韓馥、曹操等人是否出兵?
我軍本是負責佯攻,如今戰場這般激烈,再等下去便成為主公了!”
李儒憂心忡忡的看向滿臉焦急的董卓,眼神中盡是擔憂,幽幽嘆息一聲道︰
“主公,方才皇甫將軍傳來急報,太史慈率四萬大軍一舉攻克了甬道,就連前往馳援的袁紹也被叛軍圍困不得撤退。
韓馥、曹操等人還未曾動兵,上將軍劉焉听從皇甫嵩提議,親率營地中全部兵馬趕赴沙丘,而且還責令我部繼續進攻,屬下以為...”
董卓聞言一驚,對皇甫嵩全軍出動感到震撼,心有余悸的說道;
“以為什麼,此番舉動不難猜測,這是要趁著武臨還未反應過來,壓上全部兵馬背水一戰,先一步擊潰張曼成、彭脫、白繞、眭固、張饒的二十六萬大軍,此舉正是驚世駭俗啊!”
李儒也是倒吸一口涼氣,情緒低落的說道;
“主公,眼下公孫瓚又損失了兩萬人馬,此前曹操偷襲白饒軍也葬送了一萬多人,袁紹的兩萬兵馬遭到阻攔。
如今漢軍能戰之兵不足十萬,而且大半是各州軍新招募的青壯,沙丘還有近二十萬叛軍。
加之對方建造了堅不可摧營寨,武臨派人佔據了西北方向的南辯城,東面的平鄉城也在其掌控中,甚至連漳水對岸的廣宗城也被控制了。
鄴城遭遇武臨騎兵偷襲失守,漢軍糧草攻擊依然斷絕,軍中僅存不足十日糧草,四面被圍,退路斷絕。
為今之計唯有只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然聚集于巨鹿的十萬漢軍,便是武臨階下之囚,所有人前去同盧植作伴了。”
董卓得知皇甫嵩孤注一擲,完全不把他們這些各地將領的生死放在心上,頓時破口大罵道;
“皇甫嵩可謂是一介庸才,什麼左將軍,簡直是徒有虛名,本刺史對他深感恥辱。
朝廷十二萬精銳的北軍一敗涂地,全軍覆沒,這般滔天罪責斷然推卸不了,傾覆漢庭之人必然是武臨也!”
李儒听聞董卓的感嘆,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那個身穿黑甲的年輕將領,明白此子依然羽翼豐滿,其崛起之勢不可阻擋,待董卓心情平復後,提議道︰
“主公,既然軍中有了新布置,我西涼將士不可白白折損,可鳴金收兵保存實力。
決戰就在此前,只希望武臨來得晚一些,不然此地的漢軍必然全軍覆沒。”
在李儒建議下,董卓果斷選擇鳴金收兵,大軍撤退二十里安營扎寨,而幽州刺史劉焉親率八萬大軍,于當夜同董卓會合。
深夜,寒風呼嘯,猛烈的掀卷起帳外亂蕩的旗幟,無數道灰色帳篷在大風中顫栗。
一處佔地百余平方的主帳內,十幾道身披鎧甲的將領分列而坐,程昱落座于右側第一列,而賈詡則是睡眼朦朧的躲在人群後面。
武臨穩坐在主位上,前方的案牘上擺放著一封,新近撕開的嶄新信封,一張嶄新的白紙上浮現出數行文字,信紙還留下從中間處橫豎折出的痕跡。
武臨正閉目思索,眉心處緊蹙成一道深深的溝壑,臉上的肌肉不時間抽動,右手食指斷斷續續叩擊在案牘上,發生一道道清脆而低沉的敲擊聲,幾盞搖晃的油燈映照著其堅毅面容。
帳下的文臣武將緊盯著閉目養神的武臨,許多人臉色浮現出莫名的緊張感,典韋等早期跟隨的武將皆是滿眼興奮,期待武臨能立即揮師與漢軍決戰,從眾人反應表明他們已經知道沙丘局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