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江捏著望遠鏡,鏡片反射著夕陽的余暉,映出他眼底的陰狠︰
“我不能這麼等,咱們得再來點手段。”
他側頭看向劉炎,聲音壓得很低︰
“我的工人們能出事,他的人也能啊。”
我找幾個手底下的人,給他們的壓路機剎車做點手腳,再把卸材料的貨車斗子做些手腳,只要出點意外,施工就得停,鄉長那邊肯定會收回他的開發權。”
劉炎眼楮一亮,他拍了拍董江的肩膀,笑得一臉得意︰
“還是你狠!我還以為你要認慫了呢!”
他又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不過你可得選靠譜的人,這事兒不是簡單的動手那麼簡單,一定要小心謹慎。”
“放心,我有幾個心腹,身手還不錯,被發現也能逃掉,總之,就算出了事,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董江收起望遠鏡,轉身往山下走,“明晚就讓他們動手,趁著夜里沒人辦事。”
劉炎跟在他身後,腳步輕快︰“行,我等著看王明哭喪的樣子!”
兩人的笑聲在空曠的山坡上回蕩,二人身後的保鏢臉上也帶著幾分得意。
第二天一早,王家溝就熱鬧起來。
十幾台工程機械同時啟動,轟鳴聲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挖掘機揮舞著鏟斗,開始平整村路。
壓路機碾過坑窪的地面,工人們背著工具包,挨家挨戶地檢查房屋。
有的爬上房頂修補瓦片,有的在屋里粉刷牆壁,有的則幫著村民搬運家具。
村民們也沒閑著,年輕力壯的幫著工人抬材料、遞工具,老人則在家燒熱水、煮雞蛋,送到工地給大家補充體力。
周語嫣也放下了書本,跟著周詩曼一起給工人分發手套和口罩。
周曼人穿著嶄新的中山裝,胸前別著 “村支書” 的紅袖章,正拿著圖紙跟施工隊的負責人溝通︰
“張師傅,這幾家的老房子可得多費心,牆體有點歪,得加固一下。”
張師傅拍著胸脯保證︰“咱們都是老手,保證修得又結實又好看!”
陽光下,村民們的笑聲、機器的轟鳴聲、工人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一派紅紅火火的景象。
路過的外村人看到這場景,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羨慕地說︰“王家溝這是干啥啊?廠子不建了,怎麼開始翻修房屋和村道了。”
“我听說回來個年輕人,給他們村子發了補貼,這次修建好像就是他。”
傍晚時分,鄉上來人送來了正式的委任狀,周曼人接過蓋著紅章的紙,手都在抖,眼眶通紅。
“謝謝,謝謝領導信任!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送委任狀的干部笑了笑︰“周書記,好好干,王明是個有本事的,鄉長很看好他,你們倆配合好,王家溝肯定能越來越好。”
送走了干部,夜幕降臨,王家溝漸漸安靜下來,只有村口新安的路燈還亮著。
負責夜班巡邏的幾個年輕人,手里舉著火把,沿著村路慢慢走著。
突然村外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喊聲不止是一個人傳出來的,緊接著是狼的低吼。
“不好!有情況!”
領頭的年輕人一聲喊,幾人舉著火把往村外跑。
跑出村口循著聲源又跑了一段距離,就看見六只體型龐大的灰狼圍著三個人。
三個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臉上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口氣。
灰狼見有人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就慢悠悠地退回了樹林里。
“快!打急救電話!”
一個年輕人趕緊掏出手機,手都在抖。
從來沒听說過村子附近有這麼大的狼,而且還是一群。
看來前幾天說的虎和蟒並非是謠傳。
鄉上離王家溝有二三十里路,急救車趕來時,三個人已經沒了呼吸。
醫護人員的急救直接變成拉尸體。
負責巡邏的這些年輕人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心里又驚又怕︰“這是啥情況?咋會有狼?”
“看來蟒和虎也存在了,趕緊回村!多找幾個人值夜班吧,太嚇人了!”
遠在縣城賓館的董江接到手下的電話,得知派去的人全死了,氣得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廢物!一群廢物!這麼點事兒都搞不定,還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他急忙給劉炎打去電話,剛接通,就听見劉炎帶著睡意的聲音︰
“咋了老董?大半夜的不睡覺。”
“又他媽出事了!”
“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瘋?”
“咱們派去的人全死了!被狼咬了!” 董江的聲音帶著火氣。
劉炎一下就清醒了,坐起身喊道︰“狼?王家溝的狼?”
“不然呢?”
劉炎頓了頓然後冷靜下來,語氣里帶著幾分忌憚,“怎麼這些動物專吃咱們的人啊?不會是王明那小子的手段吧?看來他下手挺狠啊。”
“又死三個人,安家費又要幾百萬!”
董江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仔細想了下不屑開口說道︰
“他現在忙著修繕民房和村路,鹽堿地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離過年還有十三天,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蓋出度假村莊!到時候他完不成任務,鄉長自然會把開發權還給咱們,咱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吧,我是不敢在派人去王家溝了。”
劉炎笑著說︰“行,等好消息。”
掛了電話,董江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他總覺得心里不踏實,可一想到十三天的期限,又放下心來。
這麼短的時間,就算是神仙,也蓋不出度假村莊。
與此同時,王家溝的王明也正輾轉反側。
趙夏寧懷著孩子,睡得很早,他看著身邊熟睡的舅舅,心里有些煩躁。
有些實在憋不住了。
他起身走出房間,院子里的月光很亮,照亮了整個村子。
剛施工一天,就已經改善了很多。
他抬頭看向周詩曼和周語嫣的房間,燈已經熄了,想來是睡了。
他猶豫了一下,正要抬手敲周詩曼的門喊她出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接通了電話。
“王明…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恩嫂虛弱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已經跟鐵柱離婚履行諾言,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幫我?我身上的疹子越來越多了,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