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霜一樣,落在別墅門前的石階上,照出了三個交叉著的人影。
趙子龍的槍尖還抵在地上呢,那青磚都被劃出了一道老深的口子,就跟他心里頭現在裂開的縫兒似的。
他眼楮死死地盯著諸葛亮的眼楮,以前諸葛亮看他的時候眼神可溫柔了,可現在呢,冷得就像昆侖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還有那只手啊,他以前牽著這只手不知道走過多少戰火紛飛的日子,一起守著大好江山呢,現在卻緊緊地握著龐士元的手。
“你真的要為了他,把咱們二十幾年的交情都給毀了?”趙子龍的聲音又低又啞,就像是從嗓子眼兒里硬擠出來的一樣。
諸葛亮沒馬上回答。
夜里的風把他的衣角吹得飄起來,他穿著黑袍子,被風一吹呼啦啦的,那眉眼就跟深不見底的潭水一樣平靜。
他慢慢地把眼楮閉上了一會兒,就好像在使勁兒壓著一種很久很久以前的情緒,等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已經有嘲諷的神色在翻涌了。
“二十幾年?”他輕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大,可就像刀在鐵甲上刮似的,“你記得是二十幾年,我就只記得高三那年,你在醫務室門口站了一整夜。”
趙子龍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
就在那一瞬間,他就好像被人照著胸口狠狠地刺了一槍,整個人就僵在那兒,動都動不了了。諸葛亮就那麼瞅著他,嘴角的彎度變得越發冷硬“那天正下著雨呢,你整個人被淋得透濕,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瞅著護士給那女的換藥。那女的額頭貼著紗布,胳膊上有個小小的朱砂痣,跟你現在紋在心口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說話的速度越來越慢,可每個字都像釘子似的,直直地釘進趙子龍的骨頭縫里“你說你是為了救她才被車撞的,可我心里明白,你是故意的。你就故意往那輛失控的車前面沖,不就為了當個英雄救美,好能離她近點兒嘛。那天晚上,你沒回宿舍,也不給我回電話。我把整個學校都找遍了,最後才瞧見你蹲在窗戶底下,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睡覺的模樣。”
趙子龍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臉先是紅的,接著變白了,然後又青了。
“你……你咋知道的?”他好不容易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你還以為我查不出來?”諸葛亮冷冷一笑,“你電腦里藏著個加密的文件夾,名字叫‘星辰’。那里頭全是她的照片,高中畢業的照片、軍訓時候的合影、社團活動的照片……就連她大學體檢報告的截圖都有。你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跑到她老家去祭拜她爹媽,就因為她打七歲起就成了孤兒。”
他停了停,眼神像刀子似的“你說你愛我?趙子龍,你不過是拿我和這段婚姻,去填你心里那個空了二十年的窟窿。”你娶我,就因為我姓‘諸’,就因為我像她啊。你以前還說過呢,我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往上翹那麼一丁點兒,和她簡直一模一樣。”
趙子龍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好像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他想爭辯幾句,可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為啥呢?因為這事兒啊,就是真的。
那個女孩子叫沈星瀾,是趙子龍年輕時候唯一真正喜歡過的人。
一場車禍,就那麼把她給帶走了,也把趙子龍心里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給一塊兒帶走了。
打那以後啊,趙子龍就玩兒了命地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在軍隊里成了傳奇人物,還把整個公司都握在手里了。可是呢,到了晚上,他老是能夢到那個女孩子站在雨里,回過頭來看他,還笑著問他“趙子龍啊,你會一直記著我不?”
所以啊,他就在心口那兒紋了一顆朱砂痣,就像她的一樣。每年清明節的時候,他都會跑到她的墳前去,放上一束白玫瑰。
他還以為這些事兒沒人知道呢,誰知道啊,原來都被諸葛諸葛亮看在眼里,記到心里去了。
“你還跟我提什麼禮法?”諸葛諸葛亮的聲音冷得就跟冰似的,“你還說什麼軍心?還說天下人會怎麼看?那你有沒有尋思過,這麼多年了,我過得像不像個替身啊?就好像是個用來安慰你舊夢的影子一樣。”
趙子龍終于把手抬起來了,“砰”的一下就朝著地面砸了下去,手里槍的槍柄重重地磕在石板上,發出了一聲悶悶的響聲。“我沒有……”他咬著牙,聲音都在打顫,“我沒把你當成替身啊!我是真心……真心喜歡你的!”
“真心喜歡我?”諸葛諸葛亮冷冷一笑,“那你為啥從來不在我面前哭一回呢?為啥每次我提想要個孩子,你就不吭聲了呢?還有啊,每年的七月十七日——她的忌日——你都會消失一整天。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又跑到她墳前,說‘對不起,我還是忘不了你’呢?”
風一下子就停住了。
周圍安靜得讓人害怕。
趙子龍慢慢抬起頭,眼楮里布滿了血絲,嘴唇也微微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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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解釋點啥,可又覺得這時候不管說啥都顯得特別無力,特別可笑。
他們倆之間,不是誰有理誰沒理的事兒。
而是二十多年的感情,最後還是敗給了他心里一直藏著的那個人。
諸葛諸葛亮看著他,眼神里總算有了一點點變化,不過很快就又平靜下來了。
“我以前還以為時間能把啥都給治好呢。”他小聲說道,“我以為陪著你打下這片江山,陪著你經歷了那麼多生死時刻,你就能慢慢放下過去。看來我錯了。你越變強大,就越不敢面對自己內心那個脆弱的少年。你把我當成保護你的殼子,卻忘了我也想被你真心對待啊。”他慢慢松開了龐士元的手,然後從懷里拿出一枚青銅戒指。這戒指可不簡單,就是他們結婚那天,他親自給趙子龍戴上的定情信物呢。
“這戒指啊,我都戴了二十年嘍。”他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小到幾乎都听不見,“現在,還給你吧。”
說完,他就把戒指輕輕地擱在石階上,戒指踫到青磚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趙子龍瞅著那枚戒指,就好像看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在戰場上並肩殺敵的場景,也看到了結婚那天他給諸葛諸葛亮披上紅袍的那一刻,還看到了數不清的深夜里,他給他煮茶、給他包扎傷口時的那種溫柔勁兒。
可是啊,這些畫面現在就像打碎了的鏡子一樣,碎了一地,怎麼也拼不起來了。
“你要是想走……那就走吧。”趙子龍終于開了口,那聲音就像干枯的樹葉一樣沙啞,“但是我不會簽字的。只要這婚契一天還在,你就永遠是我趙子龍的老婆。”
諸葛諸葛亮听了這話,就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老婆?”他輕聲地說,“可在你心里啊,壓根就沒把我當成過老婆。”
說完,他就轉過身,又拉起了龐士元的手。
在夜色的深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路口等著呢,車燈也沒亮,就像一頭趴著不動的野獸似的。
他就拉著龐士元朝著那輛車走過去了,腳步特別堅定,一次頭也沒回。只有風,把地上的落葉卷起來,從那孤零零的青銅戒指上吹過,就好像是在為一段徹底斷掉的感情,發出最後一聲嘆息呢。
夜色黑得像墨汁一樣,濃稠得根本化不開。
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路口,車燈也沒開,就跟黑暗混在一起了。
風帶著落葉在石階前面打轉兒,那枚青銅戒指孤孤單單地躺在青磚上,被月光照著,泛著冷冷的、暗暗的銅綠。
諸葛亮拉著龐統的手,一步一步朝著那輛車走去。
他走路的步子很穩,後背挺得像松樹一樣直,就好像剛剛那場特別揪心的對峙,只是平常路人擦肩而過那麼簡單的事兒。
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胸膛里的那顆心啊,早就讓二十年的深厚感情給碾成碎末了,都隨著風飄沒了。
龐統在他旁邊跟著,腳步有點微微發抖。
他一直低著頭,手指被攥得太緊了,都有點發麻。
剛剛那場景——趙雲的槍尖在地上劃著、眼楮瞪得老大,諸葛亮冷冷地質問、決然地取下戒指——就像一場特別嚇人的噩夢,印在他眼楮里,燒得他心口直疼。
“你……真的沒事兒嗎?”他終于憋不住了,聲音輕得差點就被風給吹沒了。
諸葛亮的腳步稍微停了一下,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月光照在他臉上,照出一張清秀英俊卻又冷冷清清的臉。眉峰就像用刀裁出來似的,那眼底呢,就像有深深的寒潭被鎖住了一樣。
他一聲不吭,慢慢松開了龐士元的手,然後從西裝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張支票,遞向龐士元。
龐士元一下子愣住了,低下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一……一千萬?”
這數字實在太大了,他差點都念不出聲來。
他的指尖微微發顫,就好像踫到了啥不該踫的東西似的。
“你怕啥呀?”諸葛亮的聲音很平靜,听不出啥情緒,“這錢可不是贓款,也不是施舍。這是我給你的,能讓你安身立命的錢。”
“可是我……我啥都沒為你做過啊……”龐士元聲音打著顫,眼眶都有點發熱了,“你才剛剛……剛剛離開他,我怎麼能……怎麼能拿這個呢?”
他突然抬起頭,眼楮里全是掙扎和自卑“我就是個被趙總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助理,學歷不高,能力也一般般,站在這兒就跟個小丑似的……你應該找個更好的人,找個能站在你身邊、和你並肩的人,而不是我這種……這種只能躲在你身後的沒用的人!”
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都快哭出來了。
諸葛亮就靜靜地听著,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就在龐士元話音剛落的當兒,他冷不丁抬手,手指輕輕擦過龐士元的眼角,那兒啊,正有一滴淚悄無聲息地落下來呢。
“你曉得我為啥挑中你不?”他壓著嗓子問,那聲音就跟風從竹林子里吹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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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士元搖了搖頭,眼楮都不敢往他那兒瞅。
“就因為你從來沒惦記過我的權勢。”諸葛亮慢悠悠地說,“你既不討好我,也不巴結我。在我跟前,你向來都是實實在在的。你害怕的時候就害怕,會哭鼻子,還會往後縮,可你壓根兒就沒想過借著我對你那點親近勁兒去撈好處。趙子龍身邊的人啊,一個個都精得跟狐狸似的,可你呢,笨得讓人想笑。”
他停了一下,嘴角居然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不過呢,就是這份‘笨’,讓我覺著特別真實。”
龐士元一下子愣住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諸葛亮把支票塞到他手心里,還一塊兒放了一把別墅的鑰匙。
“那房子在城西的梧桐苑,我十年前就買下了,一直空著。現在啊,這房子歸你了。錢你拿著,好好過日子。要是你樂意呢,就接著當你的助理;要是不想干了,那就換條道兒走。這世上啊,誰也不該一輩子活在別人的影子里頭。”
他話剛說完,龐士元突然朝前邁了一步,一下子抱住了他。
這動作挺突然的,不過勁兒倒是不大,就好像生怕驚擾到啥似的。
諸葛亮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那懷抱可暖和了,有著少年獨有的溫度,還微微帶著點顫抖呢。
這里面沒有那種侵略性,也不是想要從他這兒索取什麼,就只是一種特別虔誠的安慰,就好像在說“我雖然沒本事幫你把那些風雨都扛起來,但是我樂意就這麼站著,抱你一會兒。”
他呢,就沒把人家推開。
夜里的風一吹,把他倆的衣角都給吹亂了。
他的手就那麼垂在身體一側,手指頭尖兒還微微卷起來,像是想要抬起來,可又好像不敢似的。
這都多少年了啊?
趙子龍從來都沒這麼抱過他。
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這份愛太重了。他可是軍中的統帥,公司里掌權的人呢,這種身份的人,怎麼能允許自己表現出軟弱的一面呢?
他們以前的擁抱啊,總是充滿了儀式感,就像打仗之前的誓師大會似的,又或者像那些政客握手一樣,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笨拙又真心的。
可是眼前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人,卻能鼓足了勁兒,就這麼抱他一下。
諸葛亮閉上了眼楮。
喉嚨那兒突然就泛起了一陣從來沒有過的酸澀感覺。
他到最後也沒有抬手去抱人家,不過也沒有掙脫開。
就任由那一點點微弱的暖意,透過衣服,慢慢滲進自己早就像冰一樣冷的胸膛里。
過了好一會兒,龐士元把手松開了,往後退了一步,臉紅紅的,低著頭說“對……對不起啊,我太沒禮貌了。”
諸葛亮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心里翻來覆去的那些情緒給壓下去,很平淡地說“沒事兒。”他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到副駕駛座上,不過並沒有馬上打火開車。
眼楮透過前面的擋風玻璃,直直地看著遠處那座亮堂堂的別墅。那可是他住了二十年的地兒啊,現在看起來就跟個冷冰冰的墓碑似的,把他的青春和信仰全給埋進去了。
冷不丁地,他開口問“子龍啊,你恨他不?”
龐士元一下子愣住了,接著就搖了搖頭說“我不恨。我就是……有點為你難受。”
諸葛諸葛亮輕輕笑了一下,可眼神卻變得冷冰冰的。
“我可恨著呢。”他小聲嘟囔著,聲音小得就跟自己跟自己說話似的,“不是因為他愛上別人了,而是他騙了我整整二十年啊。他讓我一直覺得,我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替代不了我。結果呢,我就只是她的一個影子,是用來補上她心里遺憾的一個替代品罷了。”
他停了一會兒,手指慢悠悠地在胸口那兒摸了摸——以前,那兒可是戴著一枚青銅戒指的地方。
“打今兒起,我不再是趙子龍的老婆了,也不當任何人的感情依靠了。我要重新做回諸葛諸葛亮,就做一個真正為自己活著的人。”
說完這話,他就按下了啟動鍵。
發動機嗡嗡響起來,那輛黑色的轎車慢慢從路口開走了,最後消失在夜色當中。
至于那枚落在石階上的戒指呢,最後被一陣風給卷起來了,掉進了排水溝的黑影里,再也見不著光嘍。就在這時候呢,那座亮堂堂的別墅里頭,趙子龍還在原地站著,槍把子拄著地,那背影看著特別孤單。
他褲兜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沒搭理。
過了一小會兒,助理怯生生地從門里探出腦袋來說“趙總啊,股東會再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
趙子龍這才動了。
他慢慢彎下腰,撿起那枚青銅戒指,緊緊攥在手里,攥得那戒指邊兒都快扎到肉里去了。
接著呢,他就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別墅里走去。
腳步沉甸甸的,就跟走向戰場似的。
再看那會議桌上,那份馬上要匯報的企劃案,就安安靜靜地在最上面放著呢,封面上寫著“星瀾計劃”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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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燈光白晃晃的,就跟手術室里的無影燈似的,冷冷地照在長桌中間那份叫《星瀾計劃》的企劃案上。
趙子龍站在主位前面,手指關節頂著桌面,後背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桿從來沒彎過的槍一樣。
但是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在他那看起來特別結實、好像啥都打不倒的身體里,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碎掉呢。
股東們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就像一群圍著爛肉轉的禿鷲似的。
“趙總啊,這個項目預算可太高了,市場前景還不明朗呢。”“‘星瀾’這名字,是不是太私人化啦?咱可是上市公司啊,又不是搞私人紀念的地兒。”
“再說了,這種沉浸式情感體驗的游戲,政策方面的風險可大了去了。要是被說成是精神誘導啥的,可咋整呢?”
趙子龍的太陽穴一個勁兒地跳,就像有小錘子在里面敲似的。
他眼楮死死盯著那份企劃案呢。企劃案的封面上是手繪的一朵白色星辰花,那花可是沈星瀾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野花。每年七月啊,趙子龍都會去她墳前放上一束。
這個計劃,那可是他這些年就想自己親自去推動的事兒。
他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是想把公司的業務版圖擴大,他就想啊,用科技重新搞出一個世界來,在那個世界里,沈星瀾還活著呢。
但是現在呢,這些人居然用“不切實際”“情緒綁架”這樣的話來形容這個計劃。
“你們懂個啥?”趙子龍終于說話了,聲音低低的,不過就像雷暴之前那種悶悶的響聲一樣,讓人听著心里發慌。
這一下,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下來了。
“這可不單單是一個項目。”趙子龍慢慢抬起眼楮,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在眾人身上掃過,“這是未來啊,是把情感數據化的第一步呢。你們光看到風險了,我看到的可是人心里最真實的那些東西,像記憶啊、遺憾啊,還有愛呢。”
“可咱們又不是做慈善的!”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股東突然使勁拍了一下桌子,“趙總啊,您最近情緒老是變來變去的,做決策也越來越主觀啦。公司可不是您一個人用來裝執念的容器啊!”
這一下,空氣就像突然凍住了一樣。趙子龍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來,突然就把手里的鋼筆狠狠地砸到桌子上。那筆尖“ 嚓”一下就斷了,墨水濺到企劃案的封面上,就像一滴已經凝固了的血似的。
“出去!”他說話的聲音冷得很,一點溫度都沒有。
“啥?”那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讓你——滾出去!”趙子龍慢慢站直了身子,站得就跟在部隊里站軍姿似的筆直,眼神那叫一個犀利,就像刀刃一樣,“你要是不認可這個戰略方向,就別在這個位置上待著了。明天人事部就會把離職協議給你送過去。剩下的人,要是還有誰有不同意見的,現在就可以走。”
可是沒有一個人動。
他們對這種氣場太熟悉了——這可是在戰場上一個人能斬殺三十二個敵人的趙子龍啊,是曾經憑著一道密令就把全國通訊封鎖了三個小時的趙總啊。
他這發火可不是簡單的情緒問題,那簡直就是帶著殺意呢。
過了一會兒,有人低著頭開始翻企劃案的書頁,還有人小聲地表示同意,這會議就在這種壓抑得不行的沉默當中匆匆忙忙地就結束了。
企劃案算是勉強通過了初審,不過還得重新評估預算和合規性這些方面的事兒。
助理在收拾文件的時候,手都有點微微發顫。
他心里明白,剛才那場面,可不只是簡單的爭吵,那簡直就是一場權力的震動啊。
趙子龍現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一樣,這種時候啊,最先被傷到的往往就是身邊的人。
會議結束了,門一關,這一整層樓都安靜得嚇人,就跟死了一樣。
趙子龍就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手心里還緊緊地攥著那枚青銅戒指呢。戒指的邊緣在他皮膚上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都隱隱有些滲血了。
他眼楮直直地看著城市那頭熟悉的寫字樓群,諸葛諸葛亮所在的集團總部就在那里面的某一棟樓的頂層呢。
他心里一直在想,他會給自己打電話嗎?這想法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把他的心纏得緊緊的。
他差不多都能在腦海里勾勒出他坐在辦公室里的模樣了頭發烏黑,梳得整整齊齊的,手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眉眼間透著冷靜,就像初雪一樣讓人感覺清冷。
他會不會後悔啊?還能不能想起他們一起熬過的那些夜晚,一起打拼下來的事業,還有在槍林彈雨里互相守護後背時許下的那些誓言呢?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一下子就把手機掏了出來,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屏幕亮起來了——
上面顯示著“孫小閔 來電中”。
就在那一瞬間,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就像冷水一下子澆到頭上似的,把他從幻想里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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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盯著那個名字,過了三秒才按下接听鍵。
“趙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又很激動的聲音,“我……我入圍百花獎最佳男主角啦!下周就是直播頒獎禮,我想請您來呢。您可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啊,如果沒有您,我根本就不可能站到這個舞台上的!”
趙子龍閉上眼楮,喉嚨動了動。
他當然記得孫小閔了。三年前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他在孤兒院舊址那塊兒瞧見個少年。那少年就縮在牆角,整個人被雨淋得透透的,那眼神啊,就跟受了驚的野狗似的。
他心一軟,就把這少年帶回公司做助理了。從那以後,他就一點點教這孩子說話、做事,還有怎麼做人。
但是呢,慢慢兒地他就發覺不太對勁了。這孩子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就好像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依戀,這讓他心里直發毛。
他其實就不該救這孩子的。救了一個人,就應該徹底把過去那些事兒都放下。可他呀,就是又一次心軟了。
“嗯。”他就這麼淡淡地應了一聲。
“您……您會來嗎?”孫小閔問這話的時候,聲音里滿滿的都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期待。
“看情況吧。”他說完這話,都不等對方再有啥反應,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甩,就好像那手機是塊燙手的炭似的。
然後他走到酒櫃那兒,倒了一杯威士忌,仰脖兒就給干了。
那酒精燒得喉嚨火辣辣的,可心里頭那股子亂勁兒還是壓不下去。
他就想起昨天夜里諸葛諸葛亮轉身走的時候的背影了,還想起她說“你心里,從來就沒把我當過妻子”,還有那枚孤零零在地上躺著的戒指……
他一下子就把酒杯朝著牆砸過去了。
玻璃碎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來回響,就跟他現在那七零八落的理智一樣。
往窗外看,天慢慢兒暗下來了,城市里到處都亮起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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