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啊,冷風呼呼地吹著,李太白死死地拽著傅子淵的袖子呢,手指頭尖兒都有點泛白了。
他呀,根本不敢低頭瞅一眼腳底下那翻騰的雲海,只能把眼楮看向旁邊那個穿白衣服的男的——就是那個縹緲仙尊傅子淵。
這人的眉眼冷冷的,看著就挺疏遠人的那種,可剛剛他說了句“因為你值得被救”之後呢,李太白心里就突然有了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就像心里頭突然動了一下似的。
這可不是可憐他,倒更像是一種特別肯定的看法。
“你說……值得?”李太白的聲音小得很,差點就被風聲給蓋住了。
傅子淵呢,還是沒看他,就輕輕抬手那麼一揮,嘿,飛劍的速度一下子就快起來了,一下子就穿過了那厚厚的雲層,眼前一下子就開闊起來了——有一座在天邊兒懸著的山峰就那麼靜靜地立在那兒呢,雲霧繚繞的,隱隱約約能看到宮殿的飛檐,就跟仙境似的。
這就是縹緲峰,傳說里仙門里最厲害的修行的好地方。
飛劍慢慢降落在山門前的廣場上,傅子淵把法術一收,輕輕落在地上,李太白一個不穩,差點就摔倒了,趕緊穩住自己。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山門,心里頭啥滋味兒都有。
這兒啊,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可現在呢,他居然就站在這兒了。
“你帶我到這兒干啥呀?”他忍不住就問了。傅子淵終于是把頭轉了過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啊,清冷得就像雪似的,說︰“下個月靈央島要收新弟子了。你要是真的想報仇,那就得通過試煉,拜到人家門下去。”
李太白一下子就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我加入縹緲峰?”
傅子淵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就你這資質,要是肯靜下心來好好修煉,以後說不定也能闖出一條路來呢。”
李太白把牙關咬得緊緊的,心里想啊,我想拜你做師傅呢,我要親自學你的功法,自己掌握力量,親手去報那個背叛我的仇人的仇!
他這話剛一說完,周圍一下子就變得像死了一樣安靜。
傅子淵呢,神色一點都沒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一只啥都不懂還特別張狂的小野獸似的。
“你靈脈都還沒完全解開呢,身體里的封印也還在,就敢說什麼復仇?”傅子淵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接著又說︰“我可不收徒弟。”
李太白一下子把頭抬起來,眼楮里滿是不甘心和憤怒,問道︰“為啥呀?是不是因為我是妖族啊?”
傅子淵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說話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妖,為啥還非要執著于修仙這條路呢?”
李太白愣了一下。
啊,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狐族的少主了?”他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就從你身上還殘留著的氣息來看,想瞞過我可沒那麼容易。”傅子淵平平靜靜地說︰“你呀,也得明白自己這身份得招來多少閑言碎語。”
李太白把頭低了下去,兩只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他心里能不清楚嗎?
打小開始,就因為身上有妖族的血脈,到處受人排擠,就連自個兒的親族,都曾經懷疑他能不能繼承王位呢。
他一個勁兒地修煉,不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嘛。
“可我就想有個能站得住腳的地兒啊。”他小聲嘀咕著,“哪怕就躲在你影子里,那也行啊。”
傅子淵听了這話,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好像有點被打動了,不過很快又冷下臉來。
“縹緲峰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他說道,“既然你鐵了心要來,那我就給你個令牌,你去參加下個月的入門試煉。要是能過呢,自然會有合適的人收你當徒弟。”
李太白吃了一驚,趕忙往前邁了一步︰“我不想拜別人為師啊!我就想拜您為師!”
傅子淵一轉身,慢悠悠地朝著山門里頭走,就跟壓根沒听見他的請求似的。
李太白急眼了,追出去幾步,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擋住了,再也沒法往前挪。
“你要是不想參加試煉,那就下山去。”傅子淵背對著他,說話的口氣硬邦邦的,“我可不會破這個例。”
李太白就像被定在那兒一樣,瞅著那背影越來越遠,心里頭空落落的。他不想下山,更不甘心就這麼放棄這個機會。
他才不信傅子淵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要是真沒興趣,為啥要救他呀?
為啥要把他帶上山呢?
又為啥給他一塊能進縹緲峰的令牌呢?
風把他的衣角吹起來了,頭發也被吹得亂糟糟的。
李太白瞅著那快要消失在山門里頭的身影,冷不丁就笑了。
他小聲嘟囔著︰“你不收我當徒弟,哼,那我就死皮賴臉地跟著你。”
就在這時候,他好像一下子懂了點啥。
說不定啊,這條路不是只有一種走法呢。
李太白就站在山門前,腳下的石階涼颼颼的,那股子寒氣直往心口鑽。
傅子淵的身影早就沒影了,消失在雲霧繚繞的宮殿深處了,就剩下一枚銀光閃閃的令牌靜靜地待在他手心里。
“要是真有心想拜我為師……那就到靈央島來參加試煉。”傅子淵走之前說的話還在耳邊響著呢,那語氣冷冷淡淡的,可又好像藏著點讓人不太容易發現的深意。
李太白低著頭看著那塊令牌,嘴角往上翹了翹,眼楮里卻冒出一股很倔的勁兒。
他是不會走的。“你讓我去找別人拜師?”他輕輕一笑,聲音清脆里透著幾分執拗,“傅子淵,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打發走啦?”
山門後面吹來風,吹到他的袖子上,帶來一股清冷的草木味兒。
李太白慢慢往前走,穩穩當當就走進縹緲峰深處去了。
他可不是來當徒弟的,他是來找師父的。
縹緲峰的主殿里頭,傅子淵在玉案後面坐著呢,手指頭輕輕摸著一塊古玉,表情平靜得很。
“你真打算讓他去靈央島啊?”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殿外傳進來,跟著,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慢慢走進來,眉毛中間帶著點疑惑,“他身體里的封印還沒解開呢,我怕他連入門試煉都過不了。”
傅子淵抬眼看了他一下,很平淡地說︰“他自己選的路,那就得他自己一直走下去。”
中年男人皺著眉頭說︰“你也知道他對你是有別的想法的呀。”
“我也就是個選擇罷了。”傅子淵小聲說,眼楮里閃過一絲不太明顯的情緒變化,“他真正想證明的,是他自己。”
這時候,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有侍者進來通報︰“仙尊,那個小公子說想見您。”
傅子淵沒吭聲,就輕輕抬手揮了一下,大殿的門就自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