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鈴兒醒了許久,眼神卻依舊渙散,盯著裊裊升起的燻香,仿佛那飄渺的煙霧能給她答案。
“父王……父王來了嗎?”她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嬤嬤無聲地走到床邊,將一個暖爐塞進嬴鈴兒手中。
入手的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卻無法溫暖她心底的不安。
“回公主,老奴已經稟報陛下了。”李嬤嬤觀察著嬴鈴兒的神色,心中滿是狐疑。
今日公主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
嬴鈴兒沒再說話,只是緊緊攥著暖爐,感受著那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鼻塞的癥狀讓她呼吸不暢,頭也暈暈沉沉的。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染了風寒。
一絲苦笑爬上嘴角,在這深宮之中,生病,又是另一種軟弱的象征。
“公主……”李嬤嬤欲言又止,看著嬴鈴兒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殿內的光線也變得昏暗。
嬴鈴兒裹緊了被子,身體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籠中的小獸,無助而彷徨。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嬴鈴兒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
“是……是父王嗎?”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陣眩暈感逼了回去。
“公主……”李嬤嬤連忙扶住她,“您先躺著,別動。”
殿門緩緩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昏黃的燈光中,黑色龍袍上的金線繡龍在光影下熠熠生輝,更襯得來人俊美又雍容霸氣。
嬴政闊步走近,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他揮了揮手,示意李嬤嬤和一眾婢女退下。
“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眾人退去,殿內只剩下嬴政和嬴鈴兒兩人。
寂靜在空氣中蔓延,壓抑得令人窒息。
嬴政居高臨下地看著嬴鈴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命還挺大。”
嬴鈴兒裹緊被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倔強。
“父王……”她聲音沙啞,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勁兒。
嬴政沒有理會她的稱呼,徑直走到床邊,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嗎?”
嬴鈴兒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里。
難道就因為她反抗了,就因為她不願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就該落得如此下場嗎?
“怎麼,啞巴了?”嬴政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朕還以為,你會繼續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嬴鈴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堵得慌,一股無名之火在胸腔中燃燒。
她咬緊牙關,冷哼一聲,“父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拐彎抹角?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嬴政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病中的嬴鈴兒還能如此伶牙俐齒。
他緩緩俯下身,逼近嬴鈴兒,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以為,朕真的會殺了你?”
嬴鈴兒猛地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眼神中,有厭惡,有憤怒,卻唯獨沒有殺意。
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讓她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
嬴政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好養病。”他轉身離去,留下嬴鈴兒一人在空蕩蕩的寢殿中,久久回不過神。
“父王……”嬴鈴兒咬著唇,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你究竟……”
嬴鈴兒被嬴政的眼神看得心里發堵,一股倔強和不服輸的勁兒讓她咬緊下唇,冷哼一聲︰“父王既然來了,又何必說這些?您究竟想做什麼?”
嬴政不屑地嗤笑一聲,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嬴鈴兒的問題,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窗邊,背對著她,語氣中充滿了輕蔑︰“殺你?你也配髒了朕的手?你不過是一只弱小的螞蟻,朕只需輕輕一碾,你便灰飛煙滅。朕之所以留著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嬴鈴兒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父王,你別以為我會因此而感恩戴德。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嬴政緩緩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
他一步步逼近嬴鈴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如霜︰“哦?代價?你拿什麼讓朕付出代價?就憑你這病弱的身軀,還是你這不值一提的計謀?”他伸手捏住嬴鈴兒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什麼都不是!”
嬴鈴兒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猛地甩開嬴政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父王,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會屈服于你的!我一定會……”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像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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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听到許久未被提及的名字,眼皮懶懶地掀了一下,“是嗎?那朕,拭目以待。”他甩袖離去,只留下嬴鈴兒一人在空蕩蕩的寢殿中,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嬴政听到那個許久未被提及的名字,眼皮懶懶地掀了一下,語氣里听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是嗎?那朕,拭目以待。”他上下打量著嬴鈴兒,病弱的身軀裹在錦被里,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貓,看起來弱小又可憐。
這輕蔑的眼神,漫不經心的語氣,徹底點燃了嬴鈴兒心中壓抑的怒火。
她原以為,至少在自己病重之際,父王會流露出些許的關心,哪怕是虛假的也好。
可他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嘲諷和輕視。
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頭,酸澀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怎麼,又要哭了?”嬴政嗤笑一聲,“你以為眼淚能改變什麼?弱者,只配被強者支配。”
“我不是弱者!”嬴鈴兒猛地抬起頭,怒視著嬴政,“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朕?”嬴政打斷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如果不是朕,你早就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是誰給你的恩賜?”
“恩賜?”嬴鈴兒冷笑,“你所謂的恩賜,就是把我囚禁在這深宮之中,像金絲雀一樣任你擺布嗎?你所謂的恩賜,就是把我當成政治的棋子,隨意地犧牲嗎?”
“大膽!”嬴政怒喝,眼中殺意涌現,“你竟敢如此跟朕說話!”
“我為什麼不敢?”嬴鈴兒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你不過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暴君!”
嬴政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有趣,真是有趣!朕想過殺你,但覺得髒了朕的手。你,不過是一個弱雞,連健康都維持不了,何談其他?”
“你……”嬴鈴兒氣得渾身發抖,胸腔劇烈起伏。
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力反擊。
是啊,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有什麼資格跟他叫囂呢?
嬴政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竟升起一絲快意。
他轉身準備離去,衣領卻微微敞開,露出頸間一小塊被遮掩的紅痕。
嬴鈴兒原本頹喪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她死死盯著那塊紅痕,神色陡變……
“父王,”嬴鈴兒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脖子上……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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