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淼淼換了睡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飯桌上放著做好的飯，但三小只排排站被爸爸嚴肅剪指甲。
原本剛見到爸爸媽媽神氣驕傲無所顧忌的三小只此刻鵪鶉一樣。
看到她出來，可憐巴巴媽媽媽媽的叫。
“站好，指甲這麼長不剪再抓破人。”
甦淼淼看江凜嚴肅的表情，表示愛莫能助。
坐到餐桌，司墨也冷著臉給她盛一碗鯽魚豆腐湯，“姐，多喝點，傷口好的快。”
他從來不知道他姐能這麼慣孩子，以前她自己受點傷都要讓別人十倍還回來的。
是因為太長時間沒見孩子有愧疚嗎，還是因為別的……
“哦！”
甦淼淼看這麼小的房間，這麼多人，還這麼安靜，從來天老大她老二的第一次覺得理虧是什麼感覺。
坐下默默喝湯，看向司墨，“你不喝嗎？”
“我去給他們剪指甲！”
“哦！”
甦淼淼沒話了，這也是點她呢吧。
多了個人就是剪的快，“剪好了，知道該做什麼？”
江凜收起指甲剪，依舊沒個笑模樣。
當兵多年，他不笑的時候那個氣場真的挺嚇人的。
三小只再不敢造次，“跟媽媽道歉！”
“去吧。”
甦淼淼剛喝完一口湯，看到三小只過來，排排站異口同聲，“媽媽對不起，我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沒……”甦淼淼剛要說沒關系，還想摸摸他們，就注意到身上另一道強烈視線。
立馬改了口，“嗯，這次媽媽原諒你們了，以後要注意知道嗎。”
果然看男人臉色陰轉晴。
“既然媽媽原諒你們了，那這次事情就過去了，去洗手回來吃飯。”
飯桌上甦淼淼發現三小只的餐桌禮儀都還挺好，會自己使用筷子勺子吃飯，也沒有要爭搶吃的滿地都是。
不知道是剛被訓了才這麼乖，還是一直這樣。
就是好安靜啊！
“給，你不是最喜歡吃排骨嗎。”
江凜看出媳婦兒的不自在，夾起一塊肋排放到她碗里。
看她吃完又夾其他的，甦淼淼覺得他是想堵她的嘴。
吃完飯，司墨刷碗，江凜去衛生間給澡盆放水，當初為了照顧孩子，他們什麼都準備的。
其中一個澡盆放好，江凜端到臥室，“媳婦兒你給晏甦洗澡。”
晏甦眼里迅速又聚集起淚水，“爸爸為什麼不帶我一起洗，就只給弟弟們洗？”
這次她跟弟弟們都是一起的，為什麼區別對待？
難道爸爸只喜歡弟弟不喜歡她嗎。
江凜嘆口氣蹲下給閨女擦擦眼淚，“因為你是女孩子，男女有別，在家里都是誰給你洗澡的？”
“奶奶！”
“這就對了，你現在還小，不能自己洗澡，所以都是女性長輩給你洗，弟弟們就是男性長輩給洗。
等你們再長大一點就自己給自己洗。
洗澡是很隱私的事情，你是女孩子，更要自尊自愛！
你的身體隱私部位除了你自己，只有媽媽和奶奶可以看可以踫，爸爸都不可以，陌生人就更不可以了。
如果有外人想摸你，不論是誰，你一定回來告訴爸爸媽媽，知道嗎？”
“爸爸也不可以嗎？”晏甦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不是說爸爸媽媽是世界上她最親的人嗎。
“對！”
“好吧。”
晏甦雖然不是很懂，但看爸爸說這麼多，肯定有道理，牽著媽媽的手去洗澡。
她不是不想跟媽媽洗澡，她是不想被區別對待。
甦淼淼作為媽媽，給閨女洗澡的過程也一再跟她強調一些女孩子的注意事項，還有自我保護。
等終于都洗完澡，孩子們睡了，甦淼淼上床把自己蜷縮進江凜懷里。
“我是不是做不好一個好媽媽？”
“怎麼會。”江凜感覺到媳婦兒的情緒有些低落，把人抱緊。
“你只是第一次當媽媽不適應而已。”
“是嗎。”
甦淼淼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其實她知道自己有很大問題。
因為她從小沒有一個健康幸福的家庭，所以她也不知道怎麼做一個好媽媽。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活的戰戰兢兢，記憶里總是爸媽瞪眼狠戾打罵的樣子，所以就會努力避免自己的孩子過的跟她小時候一樣。
比如孩子想親近你的時候，不要不耐煩和發脾氣。
因為從她本身的經歷來看，孩子想親近父母就那麼幾年，如果得不到之後就會變得冷漠。
所以她會盡量避免自己做一個掃興的媽媽。
也避免孩子就犯個小錯，她就大發雷霆。
所以很多時候孩子犯錯她看到孩子被訓的委委屈屈唯唯諾諾，她就會想到自己，之後雷聲大雨點小的放過……
她知道，與其說她溺愛孩子，不如說她通過孩子在補償童年的自己！
但她掌握不好那個度……
“當然是，媳婦兒你已經很好了，你就是太鑽牛角尖了。
以後你可以多帶孩子跟其他人接觸接觸，你就知道自己做的有多好，世界上沒有完人。”
江凜能隱約感知到媳婦兒的養孩子焦慮。
她想做一個好媽媽，或者說她小時候理想中的完美媽媽。
但她忽略一點，太過縱容就會讓孩子得寸進尺，孩子是需要被教育的。
“而且咱們家正好啊，你寵著孩子，我教育，嚴父慈母，總不會讓他們長歪的。
你寵過了我就嚴厲一點，你凶過了我就照顧著他們一點，我會根據你的表現調整方案。
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可以。
不要害怕，也不要焦慮。”
“阿凜！”甦淼淼把腦袋拼命往男人懷里埋。
“嗯！”江凜看媳婦兒依賴他的表現，胸腔震動。
抱緊人的同時手也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她後背。
過了很久，他以為媳婦兒睡著了，沒想到從懷里傳來一句，“有你在真好！”
江凜笑，“這就好了，這本身就是我的責任，俗話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本身就是父親的責任更大一點。
是因為我前段時間的缺席才讓媳婦兒你這麼焦慮，是我的錯。”
“不是！”
“好好不是！”江凜感覺腰間肉被掐著威脅，幸福的煩惱。
“睡吧，今天不鬧你！”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