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站在後邊的牛進步看甦淼淼回頭，噌的一下就跳起來連連擺手，表示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
“你是誰？”甦淼淼看向牛進步指的人，一身衣服補丁摞補丁，精氣神十足。
“我是李念兒，怎麼了？你做了這樣惡心的事還想報復我不成？”李念兒看對方的眼神有些害怕，但看周圍這麼多人關注她，她又挺直胸膛，這麼多人給她撐腰，她怕啥。
“別說了，別說了，”牛進步在旁邊悄悄拉了下她，之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語調解釋，“這個跪著的是甦同志的繼姐，繼姐把甦同志親媽的房子燒了，二層小洋樓一根草都沒剩下，至于那工作也是她親媽的，還讓繼母憑白霸佔十幾年……不過話說有工作干嘛下鄉？”
牛進步說著說著發現了華點。
“那就要問李蓮蓮了。”甦淼淼難得給牛進步面子。
末世待久了，她是非常討厭解釋的，因為沒用。
也不指望由別人來給自己主持公道，那樣死的更快……
“這位姑娘，你這就不對了，你把人家家燒了人沒找你麻煩你就偷著樂吧，現在還找人要錢是怎麼都說不過去吧？”這時一直坐在牛車上了解了事情真相的周愛國開口了，誰要是把他家燒了他能把對方祖墳給撅了。
“還有你放開我的車輪子，我們還要著急回去上工呢，一天耽誤多少工夫？”
他是不可能要這個胡攪蠻纏的姑娘去他們大隊的，知青們破事本就多，現在多這一個他這個大隊長還想不想有安生日子過了？
“就是嘛，你這也問不著人家要錢啊，那是人家親媽工作的錢，憑啥給你啊。”
“而且你自己下鄉為啥啥行李都不帶？你這不明擺著要找冤大頭嗎。”
這時大家也都回過味兒來了，這看著可憐的姑娘才是最不要臉的。
李蓮蓮不說話，她就只是哭，抱著牛車的車輪子哭，哭的肝腸寸斷。
“你們兩個，把她拉開，再耽誤下去晚上都不一定能到了。”周愛國指著分到他們隊的其他兩個女知青開口。
“我不走，要不你們就從我身上壓過去，反正橫豎都是死，這樣死了還少受罪。”李蓮蓮邊躲避要拉她的知青，邊看向甦淼淼眼神一閃而逝的陰狠，“妹妹，姐姐知道錯了，但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死吧？我知道你手里最少有八百塊錢，姐姐也不要多，就給姐姐兩百…不，一百就可以了，好不好。”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看熱鬧的表情瞬間變了，看甦淼淼眼神都不對了，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姑娘現在身上竟然帶著八百塊錢，他們一大家子都不一定能有八百塊……
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那麼多錢！
李念兒原本拖拽李蓮蓮的手一松，八百？她憑什麼？她媽就因為她攥著四十塊安置費不給差點把她打死，八百？
八百都夠買她命了！
“甦同志，你姐姐是有錯，但你手里攥那麼多錢給你姐姐一百怎麼了？八百塊你在鄉下八年都花不完，但給你姐姐一百她就可以活命，我們下鄉同志之間要互相友愛互相幫助，誰有困難都要盡自己所能幫助對方，你不能這麼自私自利……”
甦淼淼耐心耗盡，轉頭問牛進步，“她的行李是哪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牛進步看李念兒還在滔滔不絕講她的互助論，目瞪口呆，勇士啊，比他還勇。
看甦淼淼問自己立馬跳到牛車旁給她一一指出來。
之後乖巧站姿。
“哦，拎出來。”牛進步想都沒想就把這些行李拿下來。
“你們干嘛？”李念兒說到興頭上看著兩人這莫名其妙的動作。
“有打火機嗎？”
“沒，”牛進步表示不能幫到大佬很遺憾，“有火柴，要嗎？”
甦淼淼直接接過火柴，劃了幾下……沒劃著，有些尷尬。
牛進步上前幫忙，一下子就劃著了，遞給她。
甦淼淼意味深長的看了牛進步一眼，接過直接扔到李念兒行李上。
“啊啊啊啊——你們干嘛？”
“我去——”
“快救火，”
其他看客趕緊上前把行李上的小火苗撲滅，看甦淼淼的眼神像看瘋子。
李念兒沖過來看著燒了一個洞的包袱，又是心疼但更多的是恨，這可是她唯一的床單，趁她媽不注意偷著拽下來的……“我跟你拼了。”
甦淼淼對著沖過來的李念兒就是一腳，用了巧勁，人飛出去但沒有受傷。
但所有人都驚了，一腳把一個大姑娘踹飛出去？心底陰暗的小心思瞬間消失了大半。
“只是燒你一個行李，你就對我喊打喊殺，未免太惡毒了吧？做人要大度一點，你再給我一百塊這事就算過去了。”
“你說什麼？”李念兒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大度原諒我，還給我一百塊，那我就給李蓮蓮一百塊，說到做到，這里所有人都是見證者。”
“憑什麼，我又沒有那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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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十塊總有吧，你給我十塊，我給李蓮蓮十塊，快點兒的。”這日頭都當空了，越來越熱了，煩躁。
“李蓮蓮，你現在快求她，她給我我就給你。還有在場的所有人，你們如果覺得李蓮蓮可憐就把自己的錢給她，畢竟陌生人總比燒家仇人關系來得親近些，還有我們之間可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所有人都後退了半步，開玩笑，他們自己也很窮的好吧，有那錢給自己買個白面包子吃它不香嗎？
甦淼淼視線只能轉回李念兒。
“這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欠她的，還有你把我包袱燒了個洞，你得賠我。”
李念兒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開始問甦淼淼要錢，她有那麼多錢……
“為什麼要賠？做人不是要大度一點嗎？就燒個小洞就訛人了？你這做的跟說的可不一致啊。你這同志思想覺悟不行啊！”
“你——”李念兒啞巴吃黃連。
甦淼淼看她沒話說，環顧四周，最後轉向還抱著車輪不撒手的李蓮蓮，“你確定不離開？不想活了？”
李蓮蓮瑟縮了一下，抱的更緊了。
“很好，這大家可都看到了。”甦淼淼轉了下僵硬的脖頸兒，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李蓮蓮的頭發提起來，向知青辦大院旁邊的水缸走去。
“啊——你放開我——”李蓮蓮殺豬一般的嚎叫聲響起，她感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
“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我成全你。”甦淼淼邊說邊把她的頭往水缸里按。
“我去，這女人真下得去手。”
“媽呀，她可真勇。”
“她就不怕真出啥事嗎？”
……
來回幾次後，李蓮蓮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看著甦淼淼的眼神仿佛在看魔鬼，她好像沒有弱點……
“還想不想死了？”甦淼淼笑著問。
李蓮蓮瘋狂搖頭。
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甦淼淼放開李蓮蓮的頭發，淡定的在水缸里洗了手。
李蓮蓮得到自由後立馬撒丫子躲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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