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彈!”白百合一聲令下。
三營陣地前的韃子腿腳麻利斗志旺盛,率先到達30米生死線。白營中,幾乎在同一時間里飛出幾百顆鐵疙瘩在韃子漢軍步陣中爆炸,把盾車炸了個四分五裂。這幾百顆恐龍蛋爆炸更像是信號彈,引來隨後的幾千顆手雷密密麻麻地將韃子前鋒線犁了個遍。盾車能防住子彈卻防不住手雷,盡管近衛軍的手雷填充的爆炸藥仍是威力並不太猛的米粒形顆粒狀黑火藥這是大明軍工自主前沿科技,屬于對黑火藥性能的極致挖掘。
曾幾何時吃過他大虧的開花彈又來了!
鋒線漢軍旗在首輪手雷雨中基本報銷,他們有的被彈片打死,有的被炸飛的盾車碎木砸死。偽軍此時分成三撥,小部分帶傷的往後陣跑的都被後金弓箭手射死。小部分忙著尋找自己的斷手斷腿和斷腳掌。大部分攝于韃子軍法之嚴酷仍然悶頭向前沖,只求三清保佑︰死道友不死貧道。
一個漢軍扶起被炸傷的同伴往後退,韃子督戰揚起刀作砍人狀,“膽敢再後退一步便砍了你。”說罷一腳將漢軍踢飛,提刀將無甲護身的漢營傷兵捅了個透心涼︰“留你廢人何用!”
其殘暴舉動引來了蒙格的注意,他把最後一發子彈壓進步槍彈倉,準星從韃子督戰的頭部迅速移到他前胸。偽軍漢奸當死,但也得死在漢人的絞刑架下,輪不到你韃子做主。
蒙格槍法爛,近距離射擊亦不敢托大,放棄爆頭而選擇瞄準更大面積的軀干部。槍響,旋轉的鋼芯鉛彈戳豆腐般破開韃子督戰昂貴的魚鱗甲再穿透內襯的棉甲,鑽進韃子胸膛里將其心肝肺攪成爛泥。按道理呢,披雙層甲的,一般都鐵甲在內,布甲在外。這個韃子督戰官屬于是內衣外穿。可能天冷的緣故,貼身穿鐵衣確實需要些勇氣)
子彈打在了韃子督戰的右胸,巨大的勢能扯動他身體原地打個旋,以優美的舞姿般的死狀僕地而死。
近代線膛步槍出現之後,鎧甲不再具備有效防護能力隨即被淘汰。鋼盔、防彈衣是用來防護炮彈皮、有效射程外的流彈、跳彈用,無法抵御步槍直射。以甦式ak槍械為例,早期ak槍族發射的7.6239全威力步槍彈200米內能射穿鋼軌。而在近衛軍與韃子的交戰中有一個很顯著現象,一仗打完,韃子分兩種︰完好的韃子和死了的韃子,很少有中間狀態的傷兵。只死無傷現象固然有韃子的醫療水平原始落後的原因,主要原因還是後金軍普遍披甲。
近衛軍手中的向前騎步槍性能其實不錯,膛壓和子彈初速比之16式莫辛納甘步槍)差不太遠,近距離中彈形成貫穿傷的概率不是沒有,只要萬幸沒被打中內髒要害,回家吃吃補補或死不了。然而戰場上凡中彈受傷的,即便被擊中四肢的韃子幾乎難逃一死,害死他們的元凶正是他們身上的護甲。韃子的棉甲、鎖子甲、扎甲質量上乘絕不偷工減料,甲片有效改變了子彈彈道,嚴禁線性貫穿,非得讓子彈鑽進體內像無頭蒼蠅般亂竄,把五髒六腑攪爛。
並非玩笑,韃子護甲對槍械殺傷力的增強與槍械口徑小型化原理一致。韃子科學家們還真是幫到了近衛軍,他們認為矛之銳在于盾之脆,厚盾可克之。黃台吉尊重知識尊重科學,完全采納了此科學建議,令韃子軍在對陣裝備步槍的明國軍隊時能披兩重甲就絕不只披單層。事實上如果沒有叛徒指點,窮後金全國人民智慧亦不曾有過逆向思維︰棄甲。
反過來說,以梁山現有的軍工生產水平,理應選擇更節省原材料的5.8小口徑槍彈而非傳統的7.62口徑,畢竟5.8小口徑彈的殺傷力和侵徹力已經被證明更優,且因彈體體積小重量輕攜彈量也高,采用小口徑彈藥的單兵彈藥基數是點76的1.5倍。既然小口徑彈好處多多,那麼為什麼要堅持傳統的7.6口徑呢?答案只有一個︰有效射程。一寸長一寸強啊!
在這個年代,槍就好比遠火,子彈就是火箭彈,打越遠越好。
首輪投彈後便不再具有戰術突然性,攻擊距離不再作限制。蒙格不屑于殺偽軍,他對殺後排的建奴更感興趣。要知道他手雷最遠投擲距離足有76米。乃下盤扎穩,奮臂投彈,偏巧一枝羽箭飛來直透他臂膀,手一松,手雷掉落腳下。兩邊都是戰友,咋辦?
“這他娘的還有完沒完了!已經第二回啦!”蒙格心說自己這次真要完蛋了,只能用自己身體壓住手雷,萬萬不能連累戰友。蒙格乃決定以身撲雷。也許是老天爺憐他,也許是老天爺愛他,有個長腿善跑的偽軍在正確的時間跳入壕溝,恰好落在了正確的點位上。蒙格抓住那位天使的小腿猛一扯,將他扯倒壓在手雷上,人剛撲上,手雷就炸。在此肉盾掩護下,蒙格和旁邊的戰友終安然無恙。
幾輪手雷轟炸之下,打頭陣的漢軍已所剩無幾。趕上來的正宗韃子重甲步兵亦被手雷覆蓋,韃子的皮肉也沒見著比偽軍能扛。密集的爆炸中,遺留在地上的兵器被爆炸沖擊波激蕩而起,很多韃子沒死于手雷破片,卻死在了被沖擊波蕩起的刀甲殘片,更有甚者被炸起的硬土塊砸傷。兩白旗的韃子也沒能扛住手雷雨,站在千余具尸體中進退兩難。
總攻為何意?多爾袞理解為一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他不打算再耗下去了,明軍陣地和營壘近在咫尺,自當一鼓作氣沖上去與敵近身格斗,只要攻入敵陣形成混戰,明狗便不敢再投擲開花彈。
近身接敵,不惜代價近身接敵!
見令旗聞號角,兩白旗的韃子兵又開始動了,踏著同袍的尸體從火光和濃煙中飛奔而出。殺紅了眼,如瘋狗般沖來,帶著滿臉的硝煙,帶著一身的殺氣。
沖最前的是弓箭手,這個時候他們都丟下弓箭引長刀在手,跳入壕溝與近衛軍扭打在一起。
前波次韃子的自殺式沖鋒讓第一道陣地上的近衛軍心生畏懼腿腳發軟,多數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的甚至沒來得及開槍就被抹了脖子。少數人,比如蒙格的頑強抵抗,讓韃子知道了手槍也是槍,這短小的家伙不吃素。
“手槍加上兵工鏟,近身格斗最強悍。韃子的刀比我們的重比我們的厚,砍人比我們狠。我們必須用力量較強的慣用手握緊兵工鏟格擋住敵人重擊。左手使槍要跟右手一樣運用自如,在第一時間開槍把敵人腦袋開瓢。你們現在不好好訓練非慣用手打槍,將來實戰中後悔來不及!”蒙格腦子里浮現出戰前非慣用手單手手槍射擊訓練課上教官的訓話。實戰證明教官的話金玉良言,關鍵時候能保命。
手槍勁小,放心大膽放槍就是,不怕會誤傷戰友。早就听說梁山軍最牛逼的短槍是能插20發長彈匣的駁殼槍,比他娘的6發填裝的轉輪手槍可強太多。蒙格一面嫌棄手中的轉輪手槍是地攤貨,一面連發6槍將自己一圈四周的韃子兵統統干倒。“嗯,地攤貨也好特供品也好,只要能殺韃子的都是好貨!”
‘一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寡不敵眾’類似的結論太多,最外圍防線上的三營忙著對付跳進壕溝的韃子,再沒空向陣地外扔手雷,如此越來越多的韃子涌上陣地,三營轉眼間死傷大半。
白百合不曾接到撤退命令,不敢自作主張將部隊撤到第二道防線,只能死戰不退。他自己已做好壯烈的準備︰“尼瑪,老子歸西,外宅的美嬌娘定要被家中那悍婦給欺負死!”白百合正想著自己身後事,突然看見三團長的黑鼻毛都頂到了自己眼睫毛上,嚇得猛一哆嗦。
“你這廝在想什麼呢?老子喊你半天,嗓子都啞了!”三團長帶著無限委屈和憤怒惡狠狠罵著,手上也不曾耽誤,抬手‘啪啪’兩槍將一個挺著超長長矛沖來的韃子開胸洞爆豬頭,“帶上你的人快撤!到沈陽線布防。”完了不忘朝那個死在自己槍下只剩半拉腦袋的韃子淬上一口︰“你個儀仗兵不好好呆在大帳里,跑這兒送死。”
說什麼儀仗兵,人家分明是八旗的執 兵,只不過大旗已倒只剩旗桿了。指揮作戰的令旗萬分重要,故而執 兵十分重要,身寬體厚人高馬大,乃身披三重甲。只是三片鐵片疊一起也擋不住三團長射出的槍彈,該死還得死。
三團長兩槍奪旗,沒了旗幟的指引和命令,三營陣地上的韃子在奪取了第一道防線後也就放緩攻勢等待命令。如此,二人得以空當閑扯上兩句。
“呦,了不得,三團長立下奪旗大功。”
“狗屁,旗子早跑丟了。”
橋歸橋、路歸路。你三團長命令不了一團三營。
要不要老子遞煙孝敬,你才肯听本半師長令?
好吧。我白百何做了營長,他三團長為何做不得半師長。操!他娘的果然是踩著弟兄們的尸骨才好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