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連行李帶人員可載4人,可這輛大車只載2人而且行動遲緩,出發不久便成了押後。車上的兩位乘客看上去比較親密,肩靠著肩、手摟著腰,耳鬢廝磨著,不時發出放肆的浪蕩和妖冶的淫笑。
車上坐的正是雄獅與母虎,海上還拳腳相搏,上岸時已好得如金風玉露合二為一了。他們親密舉止絲毫不避諱外人,引來戰士們嘖嘖稱奇︰的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不過從毆斗雙方到親密情侶的反轉太過迅速,讓人難以接受。要不怎麼說還是長官的水平高呢,梁營長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戰士們解釋了此現象的合理性︰夫妻麼,床頭打架床尾和。
在這個問題上,顛覆馬尼拉現政權的外來干涉勢力的正副兩位軍事主官保持了高度一致︰恭喜司令員,你的大馬猴終于有凱子接盤啦!
偷襲馬尼拉港意義重大,關乎梁山海軍從無到有的關鍵起步。為保證作戰會議在絕對秘密和安全下召開,徐承給警衛排布置完游動警戒任務後自以為熟悉了橡膠種植園地形,于是直接向山地營某位排長布置任務,于是被迎頭大棒惡狠狠彈開。
山地營小排長向他敬個禮,大言不慚道︰“我們只服從營長命令,您無權指揮山地營。”
大腳飛踹踢了個空,“好你個徐清江,脾氣見長啊。
小排長笑嘻嘻道︰“承叔腿上功夫見長。”
山地營排長徐清江半年前還是二團的大頭兵,在執行保護成都難民轉移施州任務時和叛軍發生肢體沖突,他和老友閩克被數倍于己的叛軍圍毆,雙雙受傷回大本營養傷。恰逢山地營部分戰士被抽調去了二團,二人因禍得福,作為有過戰斗經驗的老兵,康復後被補充進了山地營。以上事實可見,這兩家是胡挖牆腳了屬于是。
梁七這人骨頭硬,更喜歡拳頭硬的,了解到徐清江有過不畏對手人多勢眾敢于一個干五個的光榮往事,便將他一把提拔當了排長。這位雞毛飛上天了屬于是。
徐清江,徐家屯人,按輩分管徐承叫叔,族叔的話都敢不听。六親不認了屬于是。
“你小子膽敢忘恩負義,你當官乃托福徐家屯的招牌,乃應你老叔我的蒙蔭,真以為靠自己本事混上位的啊!”
受徐侃族長蔭萌絕對不假,是個人都知道徐家屯出品必受司令員偏愛。至于有你徐承叔的功勞,那完全談不上說不著。
徐承奈何堂佷不得,只好耐著性子去找梁七,領來口諭後領山地營戰士去幾處需要加強警戒的地方交代清楚。等他巡視完各處哨位後已是最後的入場人員。
經霉跡斑斑的地洞甬道下到地下室會場,陰濕霉味、油燈的油煙味、香煙味夾雜一起讓人呼吸不暢。當他看見梁七夾在奢崇明、徐祖業中間堂而皇之坐在會議桌主座c位後就更堵得慌。梁七看到徐承進來在第一時間主動向他敬禮,徐承以高階長官的姿態稍稍點個頭找回了些場子,然後艱難翻越人牆來到為他留的空位坐下,用實際行動告訴與會人員︰梁山軍不是梁山好漢,不講究排座次。盡管他內心有些在意梁七的座次。
地下隱蔽議事廳很大,當下坐滿了人,顯得很擁擠。人群中不光有中國人,還有當地呂宋土著,甚至夾雜了三五個紅脖子,估計長反骨的呂宋人已悉數到場。每個列會人員都分有一本印刷出來的冊子,封面印著‘武裝顛覆呂宋西夷殖民政權聯合行動會議材料’。起事在即,也不怕落下確鑿把柄給馬尼拉當局,就這樣把呂宋重組方案堂而皇之印刷了幾百份廣而告之。冊子排版有章字體清晰,正字繁體卻點有標點符號,顯然出自徐家莊園內印刷作坊之手。
會議分上下兩場,上半場通讀會議材料,下半場組織全體與會人員討論商榷。當下由徐祖業唱響開篇,讓在場的一些人收起手里的鵝毛筆和墨水罐,專心致志用眼楮看材料用耳朵听他朗讀。
徐祖業用的是糅合了福建、廣東、潮汕客家三家方言形成的極富特色的呂宋國語,如此苦了奢崇明,這位兄台對大明官話能听會說,經過這陣子的突擊培訓和實戰操練也能說兩句梁山話,可畢竟不夠水準,對會議上同聲傳譯講的明顯帶有口音的梁山話听得費勁,不一會兒便坐不住了,遠遠和徐承對上眼叫一起出去抽根煙透透風。
“徐老弟,材料上都寫著呢,咱干坐著純屬浪費表情。”說著遞出煙來。
徐承大笑,笑奢崇明絕對的是吾輩性情中人,將來一定是好朋友好同事好戰友。“你大梁王是這場會議的主心骨,將來呂宋的主子爺,應當耐著性子把慈祥和威嚴傳遞給每一個與會者。”
奢崇明擦燃火柴給徐承點上煙,微微一笑道︰“把你喊出來正為此事。此間我目睹梁山忠義體國,我盤桓已久,請徐老弟幫老哥向五大長老說兩句好話…”
“大梁王忠肝義膽,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我定如實匯報。”
“老弟誤會了,听我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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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對方的訴求,徐承開玩笑道︰“剛才就不該接下你老哥的煙,老哥所托小弟照辦就是。”
論當世誰是豪杰,徐承覺得奢崇明完全配得上。他拉起造反大旗跟朝廷打了個有來有回,膽量氣魄幾人能有。他能審時度勢歸附梁山,眼光毒辣行事決絕。既然奢崇明力主推翻既定政策,把呂宋獨立于大梁國管轄之外,定有其深思熟慮。
“老哥哥,如若家里不答應,你便接下這副重擔也無妨。”
“最好讓呂宋自治,如不能一步到位,可謀求呂宋稅賦財政獨立自治。老弟听我一言,我奢崇明能反,梁山卻不能反。呂宋處海上航線繁忙要地,將來呂宋之歸屬恐非公司能說了算的。我敢斷言,如此膏腴之地朝廷定有所圖。我乃朝廷罪人,日後朝中定有人借此事攻訐公司,污蔑五位恩人肆意包庇反賊奢崇明,打的是取海外富庶換貴州之貧瘠,梁山司其心可誅”“老弟,此事家里欠考慮了。”
“那又怎樣?又不是沒動過刀槍!”
奢崇明把手搭向徐承肩上說道︰“戰,是為忠。退,亦為忠。”“另有一事與你商量…”
這些天來親近海洋親近海船的經歷為奢崇明的人生閱歷添上了新的篇章,他得出結論︰海軍實為吸金大戶。計劃中攻取馬尼拉城後,將西班牙當局庫銀充作南海艦隊啟動運營資金,可在他看來就那十幾萬銀幣且剛夠新梁州呂宋之間跑個來回的,那點錢想奶飽水師海軍遠遠不夠。為今之計須下狠手,把呂宋西人及其走狗的家財抄個底朝天,把他們的棺材本都給順了。
“老哥哥曾想留人性命,向那個日不落的百年西班牙帝國索要贖金。如今看來贖金還不夠養人的米面錢,一鍋端殺了干淨。徐老弟,你是將來海軍掌門人,若要百舸爭流千帆競,呵呵,至少十萬銀兩壓倉。”
真特麼百分百的戰友之肺腑言,徐承感動得彎腰俯首雙手捧出煙一支,恭恭敬敬再給幫著點上,接著滿腔豪氣道︰“梁七帶來司令員和參謀長的命令,叫便宜行事,就按老哥哥的意思辦。”
這時身後傳來陣陣喧嘩,原來是會議中場休息,大家伙都出來透個氣抽口煙。之所以喧嘩,是大家紛紛按捺不住興奮,利用休息時間提前開始討論開來。有些話比較土比較直白比較不那麼高大上,不適合會上宣講只適合私下透露。
梁七慷慨陳詞道︰“柴部長引當年七下西洋的三寶太監所言︰大明財富來自海上,風險亦來自海上。行前司令員告訴我︰梁山司有兩個盟友,一個是梁山野戰軍,另一個是梁山海軍。那個,海軍就是水師的意思。參謀長親口對我說,我想要有海軍想得都要瘋了。注意哈,這里的我指曹參謀長。”
徐承把梁七叫到自己和奢崇明身邊來,告訴他關于海軍建設經費的最新決定,這個最新決定添加了徐承的靈機一動。
如何用最短的時間擁有海軍?自主研發建造需要銀子和時間,購買的話不需要太多時間但需要更多的銀子。請問梁山司有那麼多時間和金錢嗎?還可以用市場換技術?後世的燃油車汽車工業已經充分說明這個思路的愚蠢。油車專利壁壘如五行山壓頂,若沒有電車、混動新概念的彎道超車,中國汽車業絕無咸魚翻身的機會。
那麼請問,梁山司有市場嗎?
曹少要最低成本獲取南海艦隊,讓梁七到了馬尼拉和徐承商量就地設法解決海軍軍費。最簡捷的辦法是搶。歐洲人可以搶,中國人為何不可?直接搶你家存貨。第一桶金歷來滴著血腥與骯髒。那麼誰有錢呢?自然是土豪。呂宋土豪分兩種︰一種西班牙土豪,一種華人土豪。就不要厚此薄彼一鍋端了吧!
打自己人的主意,這個不太好開口哦。雖然梁七十分擁護該項新決策,考慮到要自己出面當惡人于是一口回絕。如此,徐承就直說了,這個惡人還真只有你梁七當合適,你是外人陌生人沒啥拉不下臉的。他徐承和徐祖業他們鄉里鄉親的如何下得去這黑手!所以為了梁山海軍之大業,你梁七就當一回惡人吧!
“鄉里鄉親!?此話從何說起。”
奢崇明明顯站在了徐承一方,幫著說話道︰“你徐兄弟在呂宋已久,和徐土豪他們朝夕相處,怎能不攀個本家,如何不能算半個鄉親麼。”
徐承干脆來句狠話︰“哎呦,我南海艦隊海軍陸戰隊似乎要重新考慮部隊組建和人員構成嘍。”
奢崇明繼續澆油︰“哎,徐老弟,我听說你家海軍陸戰隊管開疆拓土,功勞善莫大焉,我手下親兵可否入編?”
梁七惡狠狠向徐承敬了個軍禮,一聲不吭向後轉,按照南海艦隊徐司令員的指示于現場趁熱打鐵,向徐祖業提眾籌建設海軍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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