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達人反客為主地去把房門關上,抽出兩張武昌府大錢莊的銀票往老慕容袖管里塞。唬得老慕容跳將起來,逃出自家大院來到外面街上,當街站定,“錢知事,有事就在此地說。”
巴東司外交部長錢達人明人不說暗話,就敢站大街上直言不諱︰梁山不肯出兵,乃是受了你慕容端木的蠱惑。
知道梁山眾里有巴東的人,梁山軍中有巴東籍兵,可這消息傳得也忒快了吧。哼!定是柴子進故意為之,把屎盆子往老子身上扣!
“啊呀啊呀,錢知事此話從何說起,我一無權無勢的糟朽老漢豈能左右梁山軍的進退哩。”
“慕容大人啊,救救巴東吧!”“小的給你跪下了!”
來不及托住錢達人,只有男人才能體會到的快感在老慕容身體里游走,十分享受。曉得對方如此這般氣急敗壞,巴東當大事不妙矣。
豈止,是危在旦夕啦!
話說唐崖軍佔了巴東司治野三關後,巴東官民沿神農溪北上退守官渡口,從官渡口沿神農溪再往北百華里就到了神農架。唐崖打算一鼓作氣把房安東趕去神農架當野人,由于官渡口被長江和神農溪環繞護衛,唐崖缺少船只又沒有兩棲登陸作戰經驗,只得隔江坐視房安東臥薪嘗膽和四處求援。
這里多說一句,巴東段神農溪近長江,已為大河大流,該段神農溪上一景流傳至後世仍為人津津樂道,那就是溪邊的裸體縴夫。身上那線條、那膚色,保準讓大姑娘看了尖叫,小媳婦看了思春。
又跑題了,說回正事。近日來,唐崖增兵二百,並驅使來不及逃離的巴東民眾伐木造船趕制浮橋,預備對官渡口發起進攻。巴東真到了火燒眉毛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于是四處求援不得走投無路的房安東于生無可戀之際再次想到了當年的柴先生。
錢達人對老慕容真情喊話︰“時機就在當下,房安東必感恩戴德沒齒不忘。”
“走,我領你去找項一多說話。”
女生們開始不注意听講了,嘰嘰喳喳地紛紛看向窗外。窗外無風無景,就外頭那倆老頭兒有啥好看的,格老子換成寧澤濤、潘展樂,老子自愧不如,便不罵你們是好色之徒。
有學生說道︰“項老師,外面的慕容老爺應是在找你哩。”
鉗工開門眯眼一看,外面站著的倆老頭兒正是老慕容和老錢。
“啊呀,火急火燎的事情,你們直接推門進來就好麼。”改教課為自習,鉗工拍掉手上的碳灰,“走,我們一起去找我家慧芸說話。”
她家慧芸是真肯幫忙,二話不說把幾個小伙伴召集起來談話。
“我先表態,堅決不去!房安東豎子小人,先前把我們當備胎,安敢如此小覷于我。同志們,我們要自尊自愛。”曹少態度堅決,堅決𥕜衛尊嚴。
格老子,你曹少進步飛快,都學會語言藝術了。房安東針對傷害的是你一個人的感情和自尊,請你不要代表別人。鉗工道,“怒而興兵是不對,怒而不興兵好像也不對嗦。”
“嗯,兵者國之大事,不能情緒化。”膠皮說道︰“我們的梁山軍委第一次投票表決開始吧!”
表決結果︰主戰派鉗工、膠皮、瀟灑3票。反戰派曹少、泰森2票。梁山軍委投票的規矩︰一票反對即否決。
“我去煙廠忙去了。”曹少拍拍屁股要走,發現瀟灑忽笑逐顏開起來。
“你魔怔啦!”曹少伸手在瀟灑面前晃。
面對眾人的疑惑的眼神,情知自己陷入自我世界里情不自禁了。瀟灑擺擺手,“沒啥,想起來些事。”
好奇,啥事如此引人入勝哩,說來听听。曹少又一屁股坐下來。
瀟灑開宗明義︰後世之事就沒有新鮮事,一切都能在歷史中找到原型。
容美司一超獨大,武力獨步天下。但只要扒了他的畫皮,就會發現容美在田更年統治之下經濟體制僵化、民智不開。容美司經濟基本靠收取保護費維持。以他為首,糾集了桑植等一眾小弟,可看成是施州衛的大燈塔。
巴東則是人傻錢多的歐寡婦。有何證據說巴東是施州三十六司經濟最繁榮的去處?舉個例子,除了巴東,其余各大小土司就那麼一個居民集中居住點,就是司治所在城寨,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集于一身。唯獨巴東不是,它有3個城寨。司城野三關;隔著司城區區三里地的衛星城老屋基,當年瀟灑待過的地方,用現在的話講就是大學城,巴東文化中心;還有個貿易商業中心,位于神農溪和長江交匯處的官渡口;你看,小小的巴東坐擁北上廣之神韻。
“大燈塔在歐寡婦家有駐軍,之前容美在巴東也有駐軍。丫是不是很像?”
像,好像是這麼回事。
現在是大燈塔看到歐寡婦不守婦道,和熊貓勾勾搭搭十分不爽。現歐寡婦家後院起火,大燈塔坐視不理,實則行警告敲打。那麼熊貓是不是應該支持歐寡婦雄起。如果歐寡婦家被拆了,其他騎牆派們順風倒,熊貓還能有好日子過?那外部環境得惡劣成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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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好像是這麼回事。
“曹少,那你同意出兵了?”
素質三連,“別瞎說,我沒有,我不是。”
膠皮推了推環臂抱胸閉目養神中的泰森,“你開會睡覺像個什麼話哩。”
泰森睜開眼,“別瞎說,我沒有,我不是。我剛才在想,這個,沒來由的啊,純粹就是第六感…”這位純粹的唯武器論者玩起了唯心主義的梗,大家都豎起耳朵來唯恐錯過高光時刻。“根據邏輯推理,巴東為討好容美,參與了對我軍事行動,是為敵。唐崖沒正經派兵,在當時情況下保持中立即為友…”
道理都懂,不要听你的邏輯分析,就想听听你的第六感。
“這次幫了房安東或有意外收獲。什麼收獲我說不上來,總之,這個房安東就不是個正常人,有可能做出非正常舉動。所以,我同意出兵了!”
曹少惱恨泰森不幫自己幫外人︰“你他娘造刺蛇塔玩地板流的,猥瑣發育的旗號你不要啦?”
泰森拍桌子反罵︰“你眼珠子忘了帶撒,你妹妹妹夫生怕說服不了我們,把瀟灑抬出來談古論今。別給臉不要臉,你敢得罪你妹妹試試!”
好像是這麼回事。曹少頓時萎靡,“非得派兵嗎?當中間人勸和呢?”
你曹少是不是飄了?我們算老幾,唐崖憑什麼給梁山面子,憑你三言兩語他就把吃到嘴里的給吐出來?
“你曹參謀長親自出面跑去唐崖促和,唐崖那誰或許會給你個面子。可是勸和對我們有利,還是出兵更有利,一切要從利益出發,我的同志。我們不向唐崖宣戰,用梁山人民志願軍的名義赴巴東參戰!”
曹少垂頭喪氣道︰“你們都定了我也不好反對,就當尊重你的第六感嘍。”
膠皮道︰“話不是這麼說的。真打起仗來,出工出力的是泰森和你,我們三個就動動嘴投投票。”說著不經意地朝瀟灑瞥了一眼,“你們倆,是這支軍隊的靈魂。
這話順耳。但曹少仍不太情願出手相幫。他恨房安東沒有眼光不會做人,他更恨錢達人名不副實,絕非達人實為不是人,第一次來搬救兵的時候把500兩的預付款亮晃了你的招子吊足了你胃口,然後,一把又揣回了兜里。
“算了,攤牌了。在我的大招面前,曹少你那受傷的心靈立馬能痊愈。”
膠皮把兩張武昌大錢莊的銀票展開鋪平了在桌上,“人家這回不管你肯不肯出兵,先預付一半作為誠意金,這1250兩銀子就當交你這個朋友了。”
“哈哈哈,抗美援朝是多英明的決策,況且這次打的是韓軍,好打。我贊成出兵。”
隨著曹少爽朗的笑聲,出兵巴東的決策通過了,甚至都懶得提前去和老趙打個招呼。所以來吧!真刀真槍開片吧!
清晨,寂靜的山林中傳來一片‘嘎吱嘎吱’的踏雪聲。一列百十人的隊伍踏雪而行,穿過森林越過山梁。梁山軍,不,梁山人民志願軍走在羊腸小路的確是牧羊人獵人踏出的小路)上,神不知鬼不覺趕赴巴東前線。
錢知事說唐崖打仗喜擺開陣勢打正規戰,不屑干偷雞摸狗事,讓梁山軍放心趕路,部隊為保險起見走小路晝伏夜行應是小心過了頭。
房安東點齊退守官渡口的殘兵敗將渡過長江,向唐崖軍發起主動進攻,目的是吸引司城內的唐崖軍主力前來增援,以配合在道路側設伏的梁山軍打援行動。听了前線戰報,唐崖將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巴東這些兔崽子啥時借來豹子膽了,不過灘涂上的部隊只三十來號人七八張步弓,須火速增援!
梁山軍在官道一側的山溝里藏著,听到沖鋒號響起,戰士們吶喊著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三三兩兩又漫山遍野向官道沖去。跑得最快的幾個戰士才打出了三五發子彈,從大學城老屋基趕來增援的近百唐崖兵便棄械投降。
不用這麼急吧!我說兄弟,咱能不能稍微抵抗下,好讓爺撈點軍功哈!
唐崖兵才沒那麼好糊弄,“想叫老子吃你們家槍子兒,想得美!”
收拾掉這波之後想故伎重演,野三關的唐崖守軍應當是得到了情報,再不肯上當,緊閉城門堅守不出。房安東闊別老家58天後終于又站到了野三關城下。這廝打仗不行,磨嘴皮子功夫當為施州衛一絕,能指著城牆上的唐崖兵連續罵上仨小時不帶歇的,水都不用喝上一口。躲在城垛後面的唐崖兵實在受不了了,向他又是射箭又是抱拳求他趕緊走,耳朵根好得一清淨。
巴東未裝備攻城器械,梁山軍也沒有重型攻堅武器,泰森只得命令部隊展開,先把城池圍住再說。
古有法言︰一門為寨二門為屯三門為堡四門為城。此法只適用于漢地,施州衛有自己的地方特色少民習俗,野三關只南大門和東便門兩個門,所謂圍城不過是梁山軍堵大門,巴東軍堵偏門。
巴東不缺美女不缺銀子只缺鐵,堂堂司城大門居然不包鐵。而且比起漢地來,施州土家的城防可以送它兩個字‘簡陋’。比如後世泰森的西郊別墅就裝備了三重門︰一扇紗門、一扇鐵門、一扇木門,而野三關就一道城門,千斤閘都不曾安裝,遑論護城河、甕城、藏兵洞這些通常套路。
城池不堅固,守軍缺戰意。打下野三關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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