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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偶遇邂逅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凌小蟄2025 本章︰第30章 偶遇邂逅

    “哎呦!”

    “啊!”

    這個‘啊’是曹少發出的慘叫。他用板凳搞翻了梁七,緊接著眼眶上被回過神的沐撫征糧隊隊員重重掄了一拳。感到天旋地轉,于是索性天旋地轉,以身體為圓心把板凳舞出2米長直徑的攻擊範圍。板凳虎虎生風,他英勇無敵,敵人圍在圈外不敢上前。壯觀的場面沒能維持多久,他不慎滑倒,接著雨點般的拳頭、臭腳、刀背、木棍招呼上來。“噠噠,噠噠噠。”熟悉的槍聲沖破天穹。曹少伸出舌頭把人中上和嘴角的血舔干淨,使勁睜開腫脹的眼皮沖著逃散的敵人大笑︰“來呀,怎麼不打了,接著打。老子的詠春拳還沒使出來呢。”

    開槍趕走梁七為首的土司征糧二人組的是李建軍,此壯舉違反了泰森定下的槍支管理條例,梁山軍戰士李建軍還沒有取得使用81杠的資格呢。曹少繼續吃飯,飯米粒堅不可摧咬不動,張嘴取出來半截沾著血的犬牙。雙拳敵四掌的壯舉和英勇無畏不沾邊,不是親妹妹勝似親妹妹的膠皮心里清楚他的曹少哥哥心里清楚梁七他們要的是糧而不是命,從而借機打上一架發泄下心中的苦悶罷了。

    崇尚實證主義的從實力地位出發的美國人做過個心理測試,把擦拭干淨的豪車停在鬧市街邊,過段時間去采集實驗結果︰豪車依然嶄新,連條刮痕都沒有。來往行人都自覺維護著漂亮的豪車。敲碎車窗玻璃再停輛老破車在相同地點,過段時間再去,發現破車已被摧殘得不成車樣。實驗證實了人類普遍心理︰牆倒眾人推,破鑼萬人錘。

    曹少扮演了破車破鑼。今天手風特別不順,把累月里贏的錢全搭進去了。莊家願意借貸,放印子錢本來就是莊家本職工作的一部分。曹少猶豫著,禁不住周遭的賭友們催著下注,咬咬牙借了20文,分5注賭,結果手氣一如既往地差,又輸個精光。

    “可見那犬在?”

    “哥哥寬心,止他一人。”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

    並不齊整的小組唱從坡下飄蕩而來,唱的是古曲《將軍令》改編的《男兒當自強》,純粹的梁山作品。讓人又氣又好笑︰硬實力胎死腹中,軟實力卻捷足先登走出梁山沖向周邊。過不久,莊家等數賭友與《男兒當自強》一同從山坡冒出頭來。

    曹少心頭一緊,現階段他是很害怕見到這幾個熟臉的。約好的一月還清本息,滿月尚余3天莊家就帶人來討債,連本帶息開口45文。哪有錢還他,何況說好的是年息2毛如何眨眼變月息了。若要知道是月息,打死也不借這高利貸。等到莊家動起手來他才相信賭場之上認錢不認人,平日里百般和氣的莊家曹堅和諸位賭友瞬時間露出凶惡嘴臉來。

    曹少抱頭向曹堅求饒︰“你我都漢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你好不曉事,你若畢茲卡土人,惹一個來一窩,爺爺我倒不敢輕易動粗。”

    “你我可是本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去你娘的本家,老子認錢不認人!”

    曹少在後世舒舒服服當公務員,對賭場和高利貸錢莊知之甚少,可以說從未染指過,哪里曉得其中利害,于是挨了這頓警示暴打。他本是個狐假虎威的膽怯之人,敢和梁七動家伙鑒于有同伴在背後撐腰,現在孤身一人武力值降到負數,只會招架求饒了。他也是個容易被煽動蠱惑的性情中人。若被煽起狂性敢見紅見血,若無人撐腰往往膽小怕事。他不如泰森敢作敢當,根本原因在于胸無大志,這位芸芸眾生中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具備了小人物一切的正義與懦弱、誠實與謊言、向往光明與理想但僅僅停留在向往而已。

    窩囊廢憋屈著,鼻青臉腫地有苦說不出,“摔了一跤,那個,我,先支點錢撒,45文。”

    要這麼多錢干什麼?錢不是不可以給,支用這麼大筆錢給不出發票收據也就算了,可你總得給出個支取理由啊。膠皮剛要跳腳問卻被鉗工按住,示意莫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肯定是賭錢還不出來挨揍了,你去揭他傷疤不是自找沒趣嘛。膠皮恍然大悟,看人的眼神帶了憐憫,那憐憫的眼神卻讓未曾完全泯滅自尊的人羞愧難當。

    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或者說人腦真是奇妙得很!往常只能記住只言片語的文章詩歌這會子莫名其妙得了個滿篇一字不差。但見曹少捧著銅板那畏畏縮縮、淒淒慘慘的背影,膠皮張口便來十分流暢︰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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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消極很耳熟。”鉗工品出個中濃濃的挫敗感和宿命論以及女友一副看破塵世的抑郁蒼涼,“好像是《好了歌》吧?”

    曹少轉過頭來沖鉗工喊︰“川娃呆頭鵝,這是《好了歌注》好伐!”

    這邊,膠皮又氣又好笑,心說道︰曹家阿哥,儂冊儂老欒,頭勢一腔頭又清爽了。儂阿妹吾要看破紅塵放棄治療躺平了要。

    那邊,曹少運用哲學辯證思維認為挨頓打也是好事,從此看清賭圈險惡戒斷賭博惡習。且時不時會想起挨揍時的慘痛屈辱,于是惱怒憋屈,恨不得操板磚和曹堅拼個你死我活。只是居施州不易,自我安慰精神屬生活必須品。細想下,對方爛命一條賤人一個,不及自己億萬分之一金貴。你曹少是誰,你是千軍萬馬中闖過獨木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受命于天穿越而來挽救民族氣運的穿越俠。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為這點小事搞個身殘志堅。

    在阿q精神引導下,第二天繼續按部就班放羊、砍柴。

    鄉間的穿越生活重復著平淡,平淡地重復。斗轉星移,草地還是那片草地,天空還是那方天空。今年雨水少,這片草地沒兩年前芳茵。那方天越來越高,高不可攀。放羊、砍柴、吃飯、睡覺,如此循環往復一成不變的生活已持續兩年。曹少從來不是樂天派,這兩年來愈發淪為悲觀論者,他奴顏屈膝地活著,活著只是習慣使然。漸漸地時光沖散了優越感,不再認為曹少有別于曹堅,都是特麼爛命一條。

    羊群會自己找食吃,孤獨的牧羊人跟著羊群不知不覺走了幾里地遠遠望見了小村麻柳溪。這地方半生不熟,剛落腳那會兒為打探虛實和泰森來過一次。對了,麻柳溪的里長轉臉就報了官,就一壞人堆!

    緩坡下是河灘,河灘邊孤零零有幢房子,房子的煙囪里正升起淡淡的炊煙。曹少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到的房子跟前的,只曉得這會兒就站在了房子前籬笆牆的影子里。

    房子里只有個姑娘在,一個漢族少女,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未行及芊,挽小寰,兩邊絲發垂肩。女孩未及芊卻是成年女子的打扮,上身右衽交領窄袖藕荷色短襖,下身素白襦裙再圍條短腰裙,用藍布束腰,披無袖撒花背心。整個造型仿佛初一女生穿高跟鞋,又或從大城市回鄉下過年的時髦村姑的既視感。看她一身的裝束,似有中等家境。

    當她抵住門框露出羞澀面孔時,他的肚子很不爭氣地發出連綿不斷宛若蒸汽機車啟動時的‘咕嚕嚕’。他漲紅了臉,意識到自己還能臉紅便覺得生活還有一點點小趣味。這兩年迫于形勢學了不少施州方言,唱個諾道︰“小大姐,斗膽討口水喝。”肚子強烈反抗著他撒的彌天大謊,口腔里分泌出大口大口唾沫,鼻腔被灶台里米飯散出的飯香勾引得不可自拔。姑娘把門打開大半,將不速之客讓進屋來,抹了把板凳請客人坐下,端上碗淡淡的茶湯。

    曹少喝著茶水四下張望,牆上掛著大坨風干的豬油,竹竿上排著掛掛咸魚臘肉。屋里陳設簡單,桌椅木床、門角落里倚靠著些農具、柴刀、軟弓、鋼叉和大漁網。女孩身上中等人家的打扮與家中的簡樸不成統一格調。只道這女子和當年身為社畜的膠皮作風頗相像︰家中可謂清湯寡水,錢都花在了身上。可見,地無分南北人無分古今,女子皆有愛美之決心!

    “你是漢人。”曹少坐著無所事事,隨口問上一句免得太過冷清。

    “客人可是30里外宋人大叔?”少女見客人扯著脖子關注灶台,不覺抿嘴笑出聲來︰“大叔…”

    他光顧著看灶台,沒在意少女問話。“哦,對呀!”苦笑一聲,自己這副嘴臉有礙觀瞻。他想解釋下,大丈夫頂天立地本不該問人乞食,實為腹中饑餓難忍。未等他組織好說辭,熱氣騰騰亮晶晶的白米飯就端到了跟前,飯上撒著切碎的臘肉和紅燒甩水。“吃吧,想必大叔是餓了。”收獲意外之喜,饑餓難忍的曹少才不來假客套,道了聲謝便攤開手掌︰“姑娘,勞駕給雙筷子。”

    “哎呀!失禮失禮。”那姑娘連聲道著歉,羞紅了臉急急把筷子補來。她的手隨施州衛女人一般的白皙粉嫩,可紅酥手對他的誘惑遠遠不及甩水汆湯。魚肉真鮮啊!白米飯真香啊!他無暇抬頭多看那少女,只顧狼吞虎咽把飯吃了。噎住了,噎得翻白眼、胃液眼淚汩汩而出。少女手忙腳亂急出一身冷汗,想著只是按平日里一樣燒的菜做的飯,怎會讓客人翻白眼哩!

    “沒事沒事,噎,噎住了。”曹少走到門口蹦跳幾下,擤了幾把鼻涕眼淚,“好了,沒事了。”

    虛驚一場,小姑娘這才定下心來,舉袖擦掉滿頭滿臉的汗珠。“我曉得梁山,你等宋人好有骨氣哩。”姑娘說著贊美的話把空碗拿走。曹少連忙喊︰“慢,慢!”碗邊沾了幾粒飯粒,用手指捏了送進嘴里。此事蹊蹺︰夸我們有骨氣?誰在為梁山樹碑立傳?

    少女將鍋里剩余的米飯和鍋巴鏟攏了裝進碗里,飯少了,便沖上溫水作泡飯吃,邊吃邊說道︰“月前有你家姓李的大姐前來拿青布換米糧。我見她面有饑色想多抓些臘肉,李大姐執意不肯收,之後便不曾來過。”

    李氏死心眼,死要面子活受罪。

    “出門急忙未曾帶錢,某,在下姓…。”曹少拙劣的謊言有三分戲謔和丁點做人的尊嚴。

    少女仿佛知道梁山很多事情,並且對眼前這位大叔姓甚名誰不感興趣,插話打斷道︰“誰家不曾遭災禍 。”

    “那是那是。”贈飯之恩無以為報,口袋里還有個經常打不著火的一次性打火機可以用來意思意思,當然了,曹少吃定對方不會接受。

    少女果然退後幾步伸手擋住,“不可。爹爹說了,自己掙來的拿得踏實,不是自己的再好也不能要,那叫志氣。”

    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好一個志氣,這位大叔才沒志氣呢,他的志氣早被大水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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