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鳳凰夜總會。
包間內擠滿了負責布景的劇組工作人員。
桌上擺滿了各類酒水，玻璃杯四處散落著，煙灰缸里堆滿了熄滅的煙蒂，沙發上隨意丟棄的煙盒更顯得整個房間凌亂不堪。
“小甦，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楊雨童，等會兒你這場戲的對手演員，戲里飾演徐英子。”
甦彬微微一愣。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穿著一襲淺色連衣裙，妝容淡雅，五官清秀，乍一看像是個未出校園的大學生，帶著一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清純感。
“你好，甦彬。”
“你好，甦老師，我是楊雨童。”
她禮貌的伸出手，語氣並不拘謹，但眼神卻依舊清澈。
甦彬下意識的打量了她一番，不由得問道︰“你這是...大學生兼職來當演員？”
楊雨童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甦老師，咱們倆可是同一年的。”
甦彬微微皺眉，眼中的詫異更甚。
她看起來稚氣未脫，眼神里甚至還帶著點涉世未深的天真感，竟然和自己是同齡人？
“這...那你可千萬別一口一個甦老師了，听著別扭，喊我名字就行。”
然而，比起稱呼問題，更讓甦彬犯難的，是接下來這場對徐英子施暴與侮辱的戲份。
“伍導，等會兒這場戲，有替身嗎？”
他斟酌著開口，目光有些猶豫的看向正在和攝影師商量機位的伍海。
伍海抬起頭︰“替身？小甦，你要替身做什麼？”
“不是我要替身，等會兒不是要...”
甦彬抬起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楊雨童，意思不言而喻。
楊雨童見狀，連忙擺手，語氣輕松︰“沒事沒事，我能接受的。”
“如果連這種戲都接受不了，我也不會來做演員了。”
甦彬一愣，抬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他顯然是以貌取人了。
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雖然外表柔弱，但和自己同齡的話，顯然進影視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有她的專業素養。
自己這份擔心，未免有些多余。
“那好吧。”
“我盡量收斂一點。”
楊雨童噗嗤一笑，眉眼彎彎，露出一絲俏皮︰“不用，甦老...”
意識到甦彬不喜歡被叫甦老師，她連忙改口︰“那我喊你彬哥好了，你就放開演吧，其實我看著柔弱，都是造型的原因。”
“不信你看。”
說著，她撩起裙子的泡泡袖，露出自己手臂上微微隆起的二頭肌，神情頗有些得意。
甦彬愣了一下，失笑道︰“那也行，畢竟我演的這個角色...”
這幾天沒有他的戲份，他便花時間查閱了孫興的原型，那個無惡不作的畜生孫小果。
就像當初拍孤注一擲一樣，鏡頭里呈現的惡，不過是真實世界的冰山一角。
“你們倆要不要對一下劇本？還是直接開拍？”
伍海見兩人漸漸熟絡，知道時機差不多了，開口問道。
“我沒問題，看雨童。”
甦彬望向身旁的楊雨童。
“我也不用了，導演，隨時可以開拍。”
伍海點點頭，抬手一揮︰“好，那就準備開機，場務，讓演員都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包廂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除了幾位熟面孔的群演外，還有多位身著性感包臀裙，妝容精致的女孩走了進來。
“大家隨意一點，怎麼舒服怎麼來。”伍導朝著涌進來的眾人招呼。
“把音樂放起來，雨童，你可以到外面準備了。”
頃刻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轟然炸開，低音鼓點重重敲擊著胸腔。
在舞池中央，幾位女孩瞬間進入狀態，隨著音樂的節拍晃動著腰肢，動作大膽而撩人。
“喔！”
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整個包廂氛圍迅速升溫。
甦彬深呼吸一口，遇到這樣的情況，即便是他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于是他拿起墨鏡，架在鼻梁上，臉朝上看著天花板，隨意的躺靠在沙發里。
“所有人注意，一鏡一次，三、二、一，開始！”
門外，在兩名小弟的帶領下，楊雨童步履略顯遲疑的朝著包間走來。
“二號、三號機位準備，人馬上進來！”
伍導拿起對講機，盯著監視器里的畫面，低聲提醒場內攝像師調整跟拍角度。
隨著門被推開，進來的三人不知誰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啤酒瓶，瓶子在地板上滾了幾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三人停在了甦彬頭頂的方向。
“興哥，人來了。”
甦彬懶懶的摘下墨鏡，目光上挑，想要看清來人。
身旁的小弟立刻識趣的將他從沙發上扶起。
甦彬站穩身形，眯著眼打量眼前的女孩，緊接著嘴角抽了抽，充滿了玩味。
“真他媽猥瑣！”
導演監視器後，不知是誰低聲罵了一句。
場務迅速回頭，目光凌厲的警告︰“都閉嘴！”
此刻，鏡頭內的甦彬已經邁步走向楊雨童。
他用手背隨手拍了拍沙發上兩位性感美女的腰，二人心領神會，起身讓出座位。
緊接著甦彬穩穩的坐下，整個過程中，他的眼神卻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楊雨童半點。
“叫興哥。”
站在一旁的小弟毫不猶豫的伸手，將楊雨童往前一推，然後雙手搭在她肩膀上。
“跟興哥好好說。”
楊雨童低垂著目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興...興哥，我是來替小山...”
她話還沒說完，甦彬的右手忽然做了個停的手勢。
與此同時，他左手抬起，指了指房間角落的音響。
“把音樂關了。”
“音樂關了，沒看見來新人了？”
轟鳴的音浪戛然而止，剛才還在妖嬈扭動的女孩們動作一滯，隨即紛紛坐回沙發，氣氛頃刻間變得壓抑。
包廂里，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在甦彬的身上。
甦彬緩緩抬起眼，嘴角微微揚起，他朝楊雨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
楊雨童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興哥，我...我是來替小山跟您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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