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鳳凰夜總會，包間。
“小甦，這一幕比較簡單，就接個電話，台詞不多，我也不多說了。”
伍導拿著劇本，向甦彬隨意囑咐了幾句。
甦彬點點頭，神色輕松︰“明白，導演。”
“道具組，進來布置一下。”
隨著伍導一聲令下，幾名道具組的工作人員魚貫而入，迅速在包間里布置出一個奢靡而凌亂的氛圍。
桌上擺滿了各式酒瓶、玻璃杯，香檳、伏特加、紅酒混雜其中，還有幾個煙灰缸，里面堆滿了燃盡的煙蒂，散發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來來，群演進來！”
幾名昨天見過的小弟魚貫而入，依舊穿著浮夸的衣服，不過身旁陪坐的性感女伴卻換了一批。
“隨意點，坐得自然一些。”
伍導一邊指揮，一邊掃視房間。
“你們兩個，等會就站前面，輕輕擺動身體，自然一點。”
伍導交代完群演的走位後，隨即看向甦彬︰“小甦，剩下的你自由發揮，只要符合孫興的人設就行。”
甦彬抿了抿嘴，在腦海中設想起來。
他目光掃過身邊的一位女演員，身著黑金條紋的包臀裙，長發垂落在肩頭，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
“等會兒，麻煩配合我一下。”
女孩一愣，雙眼微睜，似乎沒料到他會直接點名自己，語氣略帶遲疑︰“要我怎麼配合？”
甦彬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開拍了再告訴你，反應真實一點，伍導，我這邊沒問題了。”
“行，所有人準備。”
伍導拿起喇叭，對著場內喊道︰“吸煙的點煙，氛圍要真實！燈光、音樂，走！”
霎時間，包間內五彩斑斕的射燈驟然亮起，紅藍光線交錯，煙霧繚繞。
低沉震顫的音樂鼓點隨之響起，節奏感強烈，讓人心跳不自覺加快。
剛才被伍導安排在前面的兩位女孩，立馬隨著背景音樂的節奏，扭動著縴細的腰肢。
“攝影注意！三，二，一，開始！”
甦彬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目視著前方隨著音樂擺動身體的眾人。
忽然，他站起身，隨手掏出手機，點開了錄像功能，將鏡頭對準了剛才的女孩。
“來，手抬高。”
他突然拉高音調，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女孩明顯愣了一下，但面對幾台攝像機的鏡頭，她只能硬著頭皮照做，縴細的胳膊緩緩舉起，胸前的事業線隨著動作微微擠壓，形成一道極具沖擊力的曲線。
甦彬的臉上浮現一抹猥瑣的笑容，他的手機鏡頭，毫不避諱的對準了她的重點部位。
發覺到他動作的女孩此刻更是羞紅了臉，剛準備放下胳膊，卻對上了甦彬那略帶威脅的眼神。
“對，就這樣，保持！”
他低低笑了一聲，手指還不停的滑動著屏幕，試圖放大錄制的畫面。
這一幕，看的站在導演身後的張強嘴角微微抽搐。
“奶奶的，以前沒發現這小子這麼壞。”
幾名劇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低聲議論。
“這好像不是導演安排的戲碼吧？”
“估計是甦彬自己加的，這也太露骨了。”
“藝術源于生活嘛，他能演這麼像，怕是私底下也沒少干。”
“嗯...你看他那個享受的表情。”
就在甦彬錄得起勁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錄像。
他眉頭緊鎖，嘴角不耐的撇了撇。
“喂？誰啊？”
電話那頭，一個低沉而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孫興先生，或者...該叫你高赫？”
甦彬的笑容瞬間消失。
瞳孔微縮，眼神陰沉，剛才還春光滿面的臉，轉瞬間垮了下來。
“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繼續道︰“我不僅知道你叫高赫...我還知道，你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甦彬的眼皮一跳，目光驟然變冷，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短暫的沉默後，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了抽，隨即開口道。
“開個價吧。”
“好的，卡！”
“過了！”
伍導的聲音在包間內回蕩，攝像機鏡頭在甦彬臉上略微定格了一瞬，然後緩緩移開，拍攝工作順利完成。
听到指令，甦彬神情微微松懈，隨手放下手機，長舒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他目光微動，快步朝著剛才的女孩走去。
女孩還沒從方才那場戲的緊繃情緒中緩過神來，整個人僵在原地，睜大雙眼望著甦彬。
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裙擺，肩膀微微顫抖，眼角泛著未干的淚光。
當甦彬靠近，她下意識向後縮了一下，聲音發顫︰“怎...怎麼了，你...”
“對不起，實在抱歉。”
甦彬的語氣里透著真誠的歉意。
女孩怔住，似乎沒料到，他竟會主動向自己道歉。
她抿了抿唇，怯生生的搖頭︰“沒...沒關系。”
一旁的劇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驚訝。
在他們的認知里，甦彬大多出演狠辣、陰鷙的角色，但誰也沒想到，戲一結束，他竟然會主動向一個群演致歉，並且態度如此真誠。
“場務，把群演都帶下去休息。”
伍導見狀，立刻招呼場務上前，“小甦，你也先調整一下，等會兒我們還要轉場。”
場務立刻點頭，帶著群演們離開，只留下甦彬一個安靜的空間。
“強哥。”
甦彬輕聲喚了一句。
站在不遠處的張強立刻走近，微微俯下身子。
甦彬靠近他，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張強听後點了點頭，隨即快步離開。
伍導見他耳語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多問。
“小甦。”
伍導輕笑著走上前，語氣帶著幾分感慨︰“沒想到你戲里大多演的都是反派，私底下居然這麼善良。”
“那些群演，我們都是付過報酬的，配合我們演戲，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不用太...”
“伍導。”
甦彬忽然開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群演也是演員。”
“不論是主演、配角，他們都是一部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既然站在鏡頭前，無論扮演什麼角色，都值得被尊重，這不是善良，而是本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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