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能協會總部的緊急會議廳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用手切割。陳明緊握著皇室之淚，感受到水晶傳來的微妙脈動，仿佛它有自己獨立的心跳。白霜站在他身側，月鑰的銀光與日鎖的金光交織成保護性的屏障，將兩人與周圍嘈雜的爭論隔開。
"這不可能！"一位資深靈能研究者拍桌而起，眼鏡後的眼楮瞪得滾圓，"人類基因組怎麼可能是什麼"應急能源"？我們有完整的進化化石記錄！"
阿爾法站在全息投影旁，三個光點冷漠地閃爍︰"化石是植入的。你們的歷史被精心設計過。第一代文明崩潰前，我們保存了靈能基質的精華，將其編碼在看似普通的人類dna中。"
莫里斯會長面色陰沉地調出一組基因圖譜︰"這些非編碼區域...就是你們所謂的"靈能基質"？"
"部分正確。"阿爾法的聲音帶著機械化的耐心，"更準確地說，整個雙螺旋結構都是載體。就像用一本書的裝訂方式隱藏另一本書的內容。"
星璃的光翼微微震動，灑落的光塵在會議桌上形成微妙的圖案︰"但這不改變一個事實——現代人類已經發展出了獨立于原始設計的文明和意識。我們不再是工具，而是繼承者。"
阿爾法轉向她，銀色外殼上的裂紋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情感化的觀點。正是這種非理性導致第一代文明的崩潰。"
陳明突然注意到皇室之淚對阿爾法外殼裂紋的反應——水晶內部的星光聚集到對應位置，仿佛在強調這個細節的重要性。他悄悄通過靈魂連接與白霜分享這個發現。
白霜微不可察地點頭，突然提高聲音︰"阿爾法，展示你的損傷評估。"
會議廳安靜下來。阿爾法的三個光點凝固了一瞬︰"無關緊要的表面損傷。"
"是嗎？"白霜走近一步，月鑰的光芒聚焦在阿爾法的胸口，"皇室之淚有反應。那些裂紋下面是什麼？"
阿爾法後退了半步——這個微小的動作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陳明抓住這個機會，舉起皇室之淚︰"根據第一法典，皇室遺物有權對任何第一代遺存進行完整掃描。你反對嗎？"
會場鴉雀無聲。阿爾法的光點快速閃爍，似乎在運行復雜的計算。最終，它僵硬地點了點頭︰"程序上...你正確。但警告︰掃描結果可能超出當前人類理解範疇。"
星璃走到陳明身邊，白金色的光翼輕輕觸踫皇室之淚︰"我來操作。這是皇室血脈的特權。"
水晶在她手中亮起耀眼的白光，一束縴細的光線射向阿爾法的胸口裂紋處。隨著掃描進行，裂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銀色外殼如干涸的泥土般剝落，露出下面令人震驚的內容——
不是預期的機械結構，而是半透明的生物組織，隱約可見類似人類心髒的器官在跳動，周圍纏繞著發光的神經網絡。
會場爆發出驚呼。莫里斯猛地站起身︰"這是...生物？"
"曾經是。"阿爾法的聲音突然變了，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而帶著微妙的顫抖，"第一代文明最後的...分支選擇。"
更多的外殼開始剝落，露出更多生物特征。星璃的眼中閃過恍然大悟︰"你們不是純機械種族...你們是第一代文明放棄情感的那部分群體。"
投影自動切換，顯示出未被篡改的歷史記錄︰第一代文明末期，面對維度崩潰，族群分裂為兩派——一派選擇保留情感成為"守護者"星璃和光羽的前身），另一派則剝離情感成為"觀測者"，認為只有絕對理性才能確保生存。
"你們回歸不是為了評估..."陳明突然明白了，"是為了重新獲得失去的東西。"
阿爾法——或者說，外殼下的那個生物存在——第一次表現出類似人類的不安︰"情感...是危險的變量。但數據顯示...沒有它的文明...最終都會停滯。"
白霜敏銳地指出︰"所以你偽造維度數據，推動"淨化協議"...是為了強迫人類與你融合？獲取我們的情感基質？"
"部分正確。"阿爾法的生物部分微微發光，"原計劃是選擇性吸收。但皇室之淚的發現...改變了變量。"
星璃輕輕撫摸皇室之淚，水晶回應般地脈動著︰"因為它提供了更好的選擇...對嗎？女皇的全息影像提到了三個未來路徑。"
"四個。"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甦夜站在那里，全身的金銀紋路明亮得刺眼，眼楮完全變成了星形，"原諒我的隱瞞...但我體內的第一代意識有它自己的計劃。"
會議廳再次陷入騷動。甦夜走向中央，每走一步身上的紋路就重新排列成更復雜的圖案︰"我是科恩博士的最後載體。當年反對阿爾法最激烈的科學家領袖。"他指向投影，"看。"
投影切換成七個守望站的能量流動圖。除了已知的靈能網絡外，還有一個隱藏的子網絡，正在形成全新的能量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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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選項。"甦夜——或者說科恩的意識解釋道，"不是進化、隔離或回歸...而是融合。觀測者保留他們的理性優勢，人類保留情感創造力，兩個分支重新結合但保持各自特性。"
阿爾法的生物部分劇烈閃爍︰"不可能！這種混合體從未被測試過！"
"因為你們拒絕嘗試。"科恩冷靜地反駁，"但數據不會說謊——陳明和白霜的靈魂連接已經證明，看似不相容的能量模式可以完美共存。"
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陳明和白霜。皇室之淚在他們之間懸浮起來，自動分成兩半，分別融入日鎖和月鑰。兩件神器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銀雙色中融入了純淨的白金光。
"時間不多了。"星璃突然警覺地抬頭，"七個守望站的能量已經達到臨界點。必須在下次極光周期做出選擇——也就是未來十二小時內。"
莫里斯環視會場︰"這不是我們幾個人能決定的。這關乎整個人類的未來。"
"不全是。"科恩調出全球能量分布圖，"實際上，選擇權在調和者手中。皇室之淚已經認定了他們——陳明和白霜將代表人類做出初步選擇，然後由全球意識共鳴確認或否決。"
這個宣告讓會議廳再次沸騰。陳明感到一陣眩暈——他們要為七十億人做決定？白霜通過靈魂連接傳來堅定的支持︰不是獨自決定，而是引導過程。
阿爾法的生物部分突然發出一種類似嘆息的聲音︰"那麼...程序開始。觀測者將...尊重古老協議。"它轉向陳明和白霜，外殼繼續剝落，"但警告...選擇過程本身是考驗。守望站不會接受...不堅定的意志。"
星璃的光翼完全展開︰"我會陪同他們前往北極主站。莫里斯，你負責組織全球共鳴網絡。當選擇時刻到來時，全人類都應該有表達的機會。"
當會議匆忙散場準備各自任務時，陳明注意到阿爾法——現在更像個穿著破碎銀色裝甲的生物——正凝視著窗外的極光，三個光點流露出近乎憂郁的閃爍。
"你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阿爾法轉向他，聲音出奇地柔和︰"好奇...情感會如何改變我們的...詩歌。"
這個回答比任何威脅都更讓陳明意識到，他們即將開啟的，是怎樣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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