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直升機如禿鷲般盤旋在古塔上空，探照燈將塔頂照得如同白晝。陳明眯起眼楮，數了數——十二架武裝直升機，每架都配備著類似日蝕刃的能量武器。
"他們可真重視我們。"陳明苦笑著調整日鎖的握姿。神器的光芒在連續戰斗後已經減弱，但仍穩定地脈動著。
白霜檢查著腿上的傷口，用撕下的衣料簡單包扎。"重置進度28。至少還需要兩天半。"她的聲音因疼痛而略顯緊繃，"皇室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
公主靠坐在殘破的牆邊，月光之劍橫在膝上。她的銀發沾滿血跡和灰塵，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必須有人去拖延皇室的軍隊。塔頂需要至少一位守護者維持重置程序。"
陳明明白她的意思。三人中必須分出人手主動出擊，而留下的人將面臨更大的危險。"我去。"他毫不猶豫地說，"你們對系統更了解，留在這里更有價值。"
白霜想反對，但公主抬手制止了她。"他是對的。"公主看向陳明，眼中閃過一絲陳明讀不懂的情緒，"但你一個人面對整個皇室軍隊等于自殺。"
"不是整個軍隊。"陳明指向遠處江城中心的皇冠大廈——皇室在江城的行政中心，"只要直搗黃龍，抓住他們的首領，軍隊自然會亂。"
公主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陳明想起他們初次在記憶幻境中相遇的情景。"斬首行動？大膽的計劃。"她轉向白霜，"你怎麼看？"
白霜眉頭緊鎖，通過靈魂契約傳來的情緒復雜而矛盾。"太危險了...但可能是唯一選擇。"她抬頭看向陳明，"帶著這個。"
她從懷中取出月華鏡——那面在早期戰斗中用過的青銅鏡。鏡子已經破損，但仍能使用。"我的那部分力量儲存在里面，關鍵時刻能保護你。"
陳明接過鏡子，感受到其中溫暖的能量波動。他小心地收好，然後看向兩位本質上都是白霜的女子。"你們能守住這里嗎？"
公主拄著斷劍站起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皇室想踏進日月之室，得先從我們的尸體上跨過去。"
白霜則更實際︰"重置進度達到33時系統會形成自動防御屏障。我們只需要堅持到那時候。"
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第一波突擊隊已經開始索降。沒有時間多說了。陳明最後看了她們一眼——公主威嚴如初，白霜溫柔堅定——然後轉身沖向塔的另一側。
古塔外牆在日蝕王和能量幽靈的戰斗中已經破損嚴重，形成了天然的逃生路線。陳明沿著傾斜的牆面滑下，日鎖在手中化作鉤爪幫助減速。落地時一個翻滾卸去沖擊力，然後立即隱入陰影中。
塔周圍的破界者大多被調去參與進攻，警戒線出現空缺。陳明像幽靈一樣穿過廢墟，向皇冠大廈方向潛行。每走幾步，他就回頭看一眼塔頂——那里已經爆發出戰斗的光芒，公主和白霜正與第一批突擊隊交鋒。
"堅持住..."陳明在心中默念，加快了腳步。
穿過戒嚴的街道並非易事。皇室已經封鎖了整個古塔區，裝甲車和全副武裝的士兵隨處可見。陳明不得不幾次改變路線，甚至通過下水道繞過主要檢查站。
兩小時後，當他終于接近皇冠大廈時，整個古塔方向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陳明轉身看去，只見一道藍金光柱從天門直沖雲霄，將盤旋的直升機吹得像玩具一樣四散。
"重置進度33！"陳明欣喜若狂。系統自動防御啟動了！
但喜悅轉瞬即逝。皇冠大廈頂層同時亮起刺目的紅光，某種龐大的能量正在聚集。陳明脖子後的汗毛全部豎起——那是足以威脅天門防御的能量級別！
"見鬼，他們在準備什麼？"陳明顧不上隱藏，全速沖向大廈正門。
門口的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日鎖的光束擊倒。大廳內的安保人員更是不堪一擊。陳明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沖向電梯，直奔頂層。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他通過窗戶看到古塔方向的戰況——天門的防御光罩已經形成，但皇冠大廈頂端的紅光越來越強，某種炮口般的裝置正在調整角度，對準古塔。
"自毀裝置？"陳明心跳加速，"這群瘋子打算毀掉整個江城嗎？"
電梯到達頂層的瞬間，陳明已經進入戰斗狀態。門一開，日鎖立即射出光束，擊倒兩名守衛。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
頂層是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晶體，與古塔外的那些如出一轍，只是大了十倍不止。晶體周圍環繞著復雜的機械結構，十幾名白袍技師正在緊張調試。而控制台前站著的，正是那位曾經在古塔出現過的貴婦——白霜的姑姑月瀾。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銀色制服，長發高高盤起，正對著全息投影下達命令。投影中顯示的是古塔的三維模型，標記著各種攻擊向量。
沒人注意到陳明的闖入——直到他放倒了第三名守衛。月瀾猛地轉身，異色的雙瞳一藍一棕）瞬間鎖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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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鎖繼承者。"她的聲音冰冷如刀，"我就知道你會來。"
所有技師立即退到邊緣，一隊銀色裝甲的破界者從側門涌入，武器對準陳明。
"停下那個裝置！"陳明指著中央的黑色晶體，"你想毀了江城嗎？"
月瀾笑了，那笑容讓陳明想起捕食者露出獠牙的瞬間。"恰恰相反，親愛的。我在拯救我們的世界。"
她做了個手勢，全息投影切換成天門系統的能量流動圖。"看，你們發動的重置正在破壞三百年的平衡。如果完成，里世界的原始能量將涌入我們的世界，殺死百分之九十的生命。"
"謊言！"陳明厲聲道，"重置是為了恢復自然平衡，不是解放能量！"
月瀾搖搖頭，像是在惋惜孩子的無知。"天真。系統一旦重置，沒有人能控制能量流動。皇室的研究表明，至少會有十二小時的混沌期，足夠毀滅數個城市。"
她走向黑色晶體，愛撫其表面如同撫摸情人。"這個裝置能在重置完成前穩定能量流，代價只是...古塔周邊的小範圍犧牲。"
陳明瞬間明白了她的真正意圖。"你想利用混亂鞏固皇室權力！讓所有人以為是你"拯救"了世界！"
"權力需要敘事，親愛的。"月瀾毫不掩飾，"今晚過後，皇室將再次被敬畏，而守護者將成為歷史的塵埃。"
投影中，古塔的防御罩正在穩步增強，重置進度已達36。皇冠大廈的巨型晶體炮充能也接近完成，紅光變得刺眼。
"你不會成功的。"陳明舉起日鎖，"天門重置不可阻擋。"
月瀾嘆了口氣︰"我本希望活捉你。日鎖的力量對我們研究很有價值。"她揮手下令，"殺了他。"
破界者同時開火，黑金光束交織成死亡之網。陳明早有準備，日鎖在身前旋轉形成光盾，擋住大部分攻擊。同時，他從口袋掏出月華鏡，對準最近的敵人。
鏡子爆發出刺目藍光，被照到的破界者如遭雷擊，裝甲冒出青煙。陳明抓住這個空隙，突入敵陣，日鎖如鞭子般抽擊，每一擊都精準命中裝甲縫隙。
短短一分鐘，八名破界者就倒下了。但更多的守衛從其他入口涌入，月瀾則退到控制台後，親自操作巨型晶體炮。
"瞄準古塔防御罩最弱點。"她命令技師，"第一發削弱，第二發穿透。"
陳明必須阻止她，但面前的敵人太多了。就在他陷入苦戰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陳明，向左閃避！"
是白霜通過靈魂契約傳來的警告！陳明本能地向左翻滾，一道黑金光束從他原來位置穿過，擊倒了三名破界者。
塔頂方向，天門防御罩上延伸出一道藍金光束，如同精準的狙擊，幫助陳明清理出一條通向月瀾的路。
"謝謝。"陳明在心中回應，然後全力沖向控制台。
月瀾見狀，親自拿起一把精致的日蝕刃迎戰。她的戰斗風格與公主相似，優雅而致命，顯然受過正統皇室訓練。
"你以為就你是守護者血脈？"月瀾在交鋒中冷笑，"我體內流淌著比月璃更純正的皇室之血！"
陳明沒有浪費精力回應。日鎖與日蝕刃每次踫撞都火花四濺，兩股相似卻敵對的力量相互抵消。月瀾的技藝精湛，但缺乏實戰經驗；陳明則身經百戰，每一招都簡潔有效。
漸漸地，陳明佔據上風。一次巧妙的佯攻後，日鎖擊中月瀾手腕，日蝕刃當啷落地。陳明乘勝追擊，一記掃腿將她放倒，日鎖尖端抵住她咽喉。
"停止那個武器！"他命令道。
月瀾嘴角流血，卻露出勝利般的笑容︰"太遲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個大廈劇烈震動。陳明轉頭看去，只見巨型晶體炮已經發射，一道粗大的黑紅光束直射古塔！
"不！"陳明失聲大喊。
光束擊中天門防御罩，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整個江城的夜空被照亮如同白晝，沖擊波甚至震碎了皇冠大廈的玻璃幕牆。
當光芒散去，陳明驚恐地發現防御罩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而晶體炮正在準備第二次發射！
"看到了嗎？"月瀾得意地說，"皇室的意志不可阻擋！"
陳明怒不可遏，日鎖光芒大盛︰"你會害死成千上萬無辜的人！"
"必要的犧牲。"月瀾冷冷道，"為了更大的秩序。"
陳明突然明白了皇室真正的瘋狂。他們不在乎人命，只在乎控制。無論是天門能量還是民眾生命，都只是他們權力游戲中的棋子。
晶體炮充能即將完成，第二發射擊將徹底摧毀天門防御。陳明必須做出選擇——殺死月瀾可能停止不了已經啟動的程序；而嘗試破壞晶體炮則可能被月瀾背後襲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靈魂契約傳來強烈的波動——不是警告，而是一種奇特的安全確認。緊接著，令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即將發射的晶體炮突然轉向，對準了皇冠大廈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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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月瀾臉色大變，"誰在干擾系統？！"
陳明也愣住了，但立即反應過來——是血眼！那個犧牲自己完成重置程序的血眼，一定在系統核心留下了某種後門程序！
"不！停止！"月瀾瘋狂地撲向控制台，輸入緊急終止碼。但為時已晚，晶體炮完成了充能，黑紅光束呼嘯而出，直擊大廈頂層！
陳明本能地撲向最近的掩體。光束擊中晶體炮基座，引發連鎖爆炸。整個頂層陷入火海，沖擊波掀飛了所有未固定的物體。月瀾被氣浪拋向空中，撞碎玻璃飛出大廈！
千鈞一發之際，陳明抓住一根垂落的電纜甩出去，纏住月瀾的腳踝。她懸在百米高空，下方是堅硬的水泥地面。
"拉我上去！"月瀾尖叫，異色雙瞳充滿恐懼，"我命令你！"
陳明咬牙堅持，電纜深深勒進他的手掌，鮮血順著手臂流下。"告訴我終止密碼！那個武器還在瞄準古塔！"
月瀾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求生的本能最終獲勝。"7293日月同輝！快！"
陳明單手輸入密碼，晶體炮的充能指示燈由紅轉綠，緩緩降回待機狀態。大廈的火勢也被自動滅火系統控制住。
他這才將月瀾拉上來。曾經的皇室貴婦此刻狼狽不堪，制服破爛，盤發散亂。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強。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她喘息著說，"皇室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各地還有數十個這樣的設施—"
"閉嘴。"陳明疲憊地打斷她，"帶我去見真正的掌權者。不是傀儡皇帝，而是幕後下決定的人。"
月瀾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像是听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
她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瘋狂和某種解脫。"親愛的日鎖繼承者，皇室三百年來真正的掌權者，就是我——月瀾大公。那個所謂的皇帝只是我扶持的傀儡，今年才十二歲！"
陳明震驚地看著這個瘋狂的女人。所有線索突然串聯起來——為何皇室對天門如此執著，為何能持續三百年執行同一個計劃。因為背後始終是同一個人在操控！
"你...活了三百歲？"
月瀾的笑容變得陰森︰"皇室之血加上天門能量，能創造許多奇跡。"她突然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可惜...還不夠完美..."
大廈突然再次震動，遠處傳來建築坍塌的巨響。陳明沖到窗邊，看到古塔方向天門防御罩已經完全恢復，重置進度顯示45。但皇冠大廈由于內部爆炸，結構開始不穩定。
"必須撤離！"陳明拉起月瀾，"地下室有逃生通道嗎？"
月瀾虛弱地點頭︰"專用電梯...但為什麼救我？"
"因為你需要接受審判。"陳明拖著她走向電梯，"三百年的罪行，必須公之于眾。"
電梯下行過程中，月瀾的狀況急劇惡化。她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銀發變得枯白，異色雙瞳逐漸渾濁。
"能量連接...斷了..."她艱難地說，"晶體炮是我的生命維持系統..."
陳明這才明白，月瀾的長壽並非單純的血脈能力，而是依靠掠奪天門能量。現在晶體炮被毀，她的生命也在飛速流逝。
"堅持住！醫療隊—"
"沒用的。"月瀾打斷他，聲音變得蒼老沙啞，"讓我說完...重置完成後...天門會進入不穩定期...唯一能穩定它的...是星晷儀...藏在皇室古墓..."
電梯到達地下車庫，但月瀾已經停止了呼吸。她的尸體在短短幾分鐘內老化得如同千年干尸，最終化為塵埃，只留下那身銀色制服。
陳明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個意外的結局。月瀾臨死前的話是陷阱還是真相？星晷儀又是什麼？
沒有時間多想了。大廈的結構正在崩潰，他必須立即離開。沖出車庫時，江城已經亂成一團。人們驚恐地看著皇冠大廈緩緩傾斜，而古塔方向的天空則被藍金交織的奇異光芒籠罩。
陳明望向古塔，通過靈魂契約感受白霜和公主的狀態。她們還活著，但非常疲憊。重置進程已經過半，但最危險的階段可能還在後面——月瀾提到的不穩定期。
他必須盡快返回古塔。但首先，得確認皇室軍隊的動向。令人意外的是，街上的士兵和破界者似乎陷入了混亂，有的在逃跑，有的則呆立原地——顯然月瀾的死亡切斷了指揮鏈。
陳明抓住一名逃跑的軍官︰"現在誰在指揮？"
軍官驚恐地看著他︰"沒人...大公是最高領袖...皇帝只是傀儡..."
看來月瀾說的是實話。陳明松開軍官，思考下一步行動。皇室軍隊暫時不成威脅，但重置完成後天門的不穩定期仍是個隱患。月瀾提到的星晷儀可能是關鍵。
他決定先回古塔與白霜和公主匯合，再決定是否尋找那個神秘裝置。穿過混亂的街道，陳明驚訝地發現，天門散發出的藍金光芒正在治愈沿途的傷者和淨化被污染的區域。血眼能量留下的黑色晶體在光芒下逐漸消融，一些輕傷的實驗體甚至開始恢復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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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置已經在修復傷害..."陳明心中升起希望。也許不穩定期不會像月瀾說的那麼嚴重？
接近古塔時，景象更加壯觀。天門已經完全展開，形成一個直徑數百米的能量漩渦，緩緩旋轉著。古塔本身被藍金光罩保護著，表面爬滿了古老的符號，像是某種計數系統——重置進度已經達到58。
防御罩外，皇室軍隊的殘部正在撤退，丟下大量裝備。陳明輕松穿過防線，來到塔底。令他驚訝的是，原本破損的塔身現在被一層晶體狀的物質覆蓋，形成了一條螺旋向上的通路。
"陳明！"白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和公主站在一處突出的平台上，向他揮手。
攀爬晶體通路比想象中容易，材料雖然看起來像玻璃，但有著奇特的柔韌性。幾分鐘後，陳明到達平台，與兩位守護者重聚。
白霜立即檢查他的傷勢︰"你流血了！"
"皮外傷。"陳明輕輕握住她的手，"月瀾死了。她承認自己才是皇室真正的掌權者，活了整整三百年。"
公主挑眉︰"我早該猜到。月瀾姑姑從小就痴迷長生不老。"她指向天門的能量漩渦，"重置進行得很順利，但最後階段可能會有波動。"
"月瀾也提到了這個。"陳明轉述了關于不穩定期和星晷儀的信息。
白霜思索片刻︰"星晷儀...我在古籍中讀到過。傳說它能暫時穩定能量流動，但需要極高的代價才能激活。"
"什麼代價？"
"皇室血脈的生命。"公主平靜地說，"這就是為什麼月瀾沒有使用它。她寧願冒險控制天門也不願犧牲自己。"
三人陷入沉默。重置進度已經達到65，能量漩渦開始加速旋轉。塔頂的晶體結構發出共鳴般的嗡鳴，像是某種古老的機器正在甦醒。
"我們該做決定了。"公主看向兩人，"如果最後階段出現不穩定，是冒險硬扛，還是尋找星晷儀？"
陳明搖頭︰"不需要決定。月瀾已死，沒人知道星晷儀的具體位置。我們只能相信系統和血眼的犧牲。"
白霜突然皺眉︰"等等...血眼在系統核心留下了程序...如果..."
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打斷。整個古塔突然傾斜，天空中的能量漩渦變成狂暴的紫黑色。重置進度在65停滯不前，系統警報聲響徹雲霄。
"不穩定期提前開始了！"公主大喊，"血眼的程序被激活了！"
陳明緊握日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知道！"白霜努力維持平衡，"系統顯示血眼程序正在...重寫部分重置參數！"
塔頂的晶體結構開始崩裂，大塊碎片墜向城市。更糟的是，能量漩渦中開始落下暗紅色的閃電，每一擊都引發小型爆炸。
"必須有人進入系統手動調整！"公主做出決定，"我去。"
"不！"白霜拉住她，"太危險了！系統現在極度不穩定！"
公主看向陳明，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照顧好她。"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公主已經沖向能量漩渦最密集處，月光斷劍高舉過頭。一道閃電擊中劍身，她的身體瞬間被藍光包裹，然後如同被吸入漩渦般消失了。
"不！"白霜想追上去，被陳明死死抱住。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陳明在她耳邊喊道，"我們必須相信她！"
能量漩渦在公主進入後變得更加狂暴，但奇怪的是，破壞力開始減弱。閃電不再落向城市，而是集中在古塔周圍。重置進度突然跳到70，然後是75，速度越來越快。
"她在引導能量！"白霜突然明白，"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導體！"
陳明感到心髒被揪緊。公主正在做與血眼相似的犧牲，用自己的生命完成重置。
進度達到80時，能量漩渦突然改變顏色，從紫黑變成純淨的藍金。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漩渦中心若隱若現——是公主！她伸展雙臂，如同十字架上的殉道者，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
"看！"白霜指向天空，"她在控制能量流！"
公主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腦海中響起，清晰而平靜︰"系統將在十分鐘內完成重置。血眼的程序是個禮物——它重寫了部分代碼，消除了不穩定期。星晷儀不需要了。"
陳明既欣慰又心痛︰"那你呢？能回來嗎？"
短暫的沉默後，回答傳來︰"我的選擇與血眼一樣。系統需要一個守護者作為核心...這次是我自願的。"
白霜淚流滿面︰"不...我們可以找其他方法..."
"沒有其他方法，親愛的分身。"公主的聲音充滿溫柔，"這是我的救贖。三百年前我犯下錯誤，現在終于能彌補了。"
漩渦中的影像開始消散，公主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透明。"重置完成後，天門將恢復原始功能。陳明作為日鎖守護者，白霜作為月鑰守護者，你們要繼續守護這份平衡。"
進度達到90，公主的身影幾乎看不見了。她的最後話語如同微風拂過︰"永別了，我的朋友們。這次...我很高興做了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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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刻，一道細小的藍光從漩渦中射出，精準命中白霜的眉心。她渾身一震，眼中閃過無數記憶片段——那是公主最後的饋贈，將她與公主分離後缺失的那部分記憶和情感完整歸還。
重置進度99。能量漩渦開始收縮，最終凝聚成一個光點，然後如同超新星爆發般擴散開來。一道柔和的光波掃過整個江城，所到之處，傷痕被撫平，黑暗被淨化，所有血眼能量留下的污染瞬間消失。
100。系統提示音響起︰"重置完成。兩界能量平衡恢復。"
天空恢復了平靜，古塔也停止了震顫。陳明和白霜站在平台上，沐浴在純淨的藍金光芒中，既感到勝利的喜悅，又承受著失去的痛苦。
公主犧牲了自己，完成了血眼未竟的事業。天門終于恢復了它應有的功能——不是屏障，不是武器，而是兩界能量的平衡者。
白霜擦干眼淚，挺直腰背。她現在完整了——擁有守護靈白霜的全部記憶，也擁有月璃公主的一切經歷。兩者不再沖突，而是和諧共存。
"她給了我們一個未來。"白霜輕聲說，握住陳明的手。
陳明點頭，看向重歸平靜的天空︰"我們不會辜負這份禮物。"
遠處，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照耀在新生的江城上。漫長的一夜終于結束，而守護者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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