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觀的血案震動了整個江城修行界。
我和老瞎子趕到時，現場已被警方封鎖，但特殊部門的負責人認識我們，悄悄放行。踏入主殿的剎那，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混合著某種草藥燃燒後的刺鼻氣息。
七具尸體整齊排列在太極圖上，每具的腹部都被剖開，內髒不翼而飛。最駭人的是，他們的眼眶空空如也，眼球被完整摘除。
"血眼教的"七竅獻祭"。"老瞎子蹲下檢查傷口，"取七人七竅之精，煉制"窺天珠"。他們想用這個定位靈胎。"
我強忍惡心，注意到每具尸體的右手食指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殿後的一間小祠堂。
"有東西。"我低聲說。
祠堂門上的符咒被暴力撕破，里面一片狼藉。但吸引我注意的是地面上一個不起眼的暗格，已經被人打開。暗格內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張紙條，上面用血寫著︰"鑰匙歸位，天門當開"。
"白雲觀藏著什麼？"我問。
老瞎子臉色陰晴不定︰"《守夜密檔》...記錄著守夜人千年來對天門的所有研究。其中一卷專門記載"真天門"的線索。"
"血眼教拿走了？"
"不一定。"他指向暗格邊緣的焦痕，"看這痕跡，是李淳風的"焚字訣"。那老東西肯定提前轉移了真卷，留下的是贗品。"
正說著，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林沐發來一條加密信息︰"有人跟蹤甦醫生。靈胎示警，速回。"
我們立刻趕回公寓。一路上，老瞎子不斷嘗試聯系李淳風，但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不對勁。"他收起手機，"那老道從不會失聯這麼久。"
公寓樓下停著幾輛陌生車輛，車窗貼著深色膜。在望氣術下，我能看到車內坐著的人周身纏繞著淡淡的黑氣——修行者，而且不是正派。
"血眼教的眼線。"老瞎子壓低聲音，"他們不敢硬闖，但在等機會。"
我們從地下車庫繞道進入大樓，乘貨梯上樓。剛出電梯，就听到走廊盡頭傳來打斗聲和一聲女性的尖叫——是甦醫生！
沖到家門口時，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大門敞開，客廳一片狼藉。甦醫生倒在地上，額頭流血；林沐被三個黑袍人圍在中間，其中一人手持骨刀，正抵在她隆起的腹部！
"別動！"持刀者厲喝，"否則剖出靈胎！"
我渾身龍紋瞬間激活，但不敢輕舉妄動——骨刀上涂著某種綠色液體，明顯是劇毒。老瞎子也僵在原地，獨眼中怒火燃燒。
林沐看起來異常平靜，靛青色的眼眸中甚至帶著一絲...憐憫？她腹部的金紋微微閃爍，像是在傳遞什麼信息。
"你們拿不到靈胎。"她輕聲說，"它比你們想象的強大得多。"
持刀者獰笑︰"太陰之體孕育的靈胎，正是主上需要的第九把鑰匙！等真天門開啟，我等都將獲得永生！"
我捕捉到關鍵詞︰"真天門？你們知道它在哪？"
"當然。"持刀者得意洋洋，"《守夜密檔》已經指引了位置。只差靈胎的血..."
他的話戛然而止。林沐腹部的金紋突然大亮，一道金光如閃電般擊中骨刀。刀身瞬間粉碎，持刀者慘叫後退，手上冒出青煙。
與此同時，公寓各處突然亮起藍色符文——是老瞎子提前布置的防御陣法啟動了！無數光絲從牆壁射出，將黑袍人牢牢纏住。
我趁機沖上前，龍魂之力匯聚右拳，一擊轟飛了持刀者。那人撞破窗戶跌落下去，但半空中化作一團黑霧消散了。剩下的兩個黑袍人也紛紛自燃，轉眼間化為灰燼，只留下三灘黑色黏液。
"死士。"老瞎子檢查著黏液，"體內種了自毀蠱。"
我趕緊扶起甦醫生，她只是輕微腦震蕩，並無大礙。林沐則坐在沙發上，雙手輕撫腹部，金紋漸漸恢復平靜。
"靈胎越來越強了。"她抬頭看我，眼中憂喜參半，"它剛才自主施展了"太陰破邪咒"，那是沐雨桐記憶中的高階法術。"
老瞎子給甦醫生包扎傷口，獨眼卻一直盯著林沐的腹部︰"靈胎在子宮里就能施法，出生後還得了？"他轉向我，"必須加強防護。血眼教既然敢白天強攻，說明他們已經狗急跳牆了。"
甦醫生建議立刻轉移到一個安全屋。收拾必需品時，我在臥室抽屜里發現了一樣東西——父親留下的懷表。打開表蓋，里面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父親站在一座雪峰上，背後隱約可見一個鏡面般的物體懸浮空中。
"這是...真天門？"我心頭一震。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昆侖之巔，明鏡高懸。天機一線，守夜千年。"
林沐走過來看到照片，突然按住腹部︰"靈胎...有反應..."
金紋再次亮起，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照片中的雪山實景，鏡頭緩緩推進，最終定格在那面"鏡子"上。鏡中不是倒影，而是一個奇異的世界——高樓大廈間飛行著不明交通工具，人們穿著 futuristic 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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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異世界？"我困惑不解。
靈胎通過林沐解釋︰"天門...連接的不只是空間...還有時間..."
這個驚人的信息讓我們都沉默了。如果真天門能穿越時間，那麼血眼教追求的"永生"就有了全新解釋——他們可能想改寫歷史，或者逃離到其他時間線！
安全屋位于江城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地下，是守夜人的秘密據點之一。這里布有層層結界，牆上刻滿了防護符文，連空氣都經過特殊淨化。
安頓好後，老瞎子單獨把我叫到監控室。他調出一段模糊的視頻，顯示白雲觀遇襲前的畫面︰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子悄悄潛入，手法嫻熟地破解了各種結界。
"認識這個人嗎？"老瞎子暫停畫面。
我湊近屏幕，心頭一震——雖然戴著口罩，但那副金絲眼鏡和熟悉的舉止..."周明？"
"或者說，假周明。"老瞎子冷笑，"真的周明一直在昆侖山，從沒離開過。這個冒牌貨至少偽裝了兩個月。"
我回想"周明"在昆侖的種種行為，尤其是他堅持要我們直接去觀星塔..."所以是他引導我們發現了龍魂分身和玉簡？為什麼？"
"因為血眼教需要靈胎完全覺醒。"老瞎子關閉視頻，"真正的周明剛傳來消息，天眼湖最近的能量波動很反常，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嘗試從另一邊打開門。"
"另一邊...你是說那個未來世界？"
老瞎子不置可否︰"無論是哪個世界，跨越時空都需要巨大能量。靈胎可能是唯一能提供這種能量的"鑰匙"。"
夜深人靜時，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林沐在旁邊安睡，腹部的金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輕輕撫摸那些紋路，我能感受到靈胎活躍的意識——它正在快速學習成長，吸收著父母和前世今生的所有知識。
突然，靈胎通過意識鏈接向我展示了一幅新畫面︰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是一個血池，周圍站著九名黑袍人。池中懸浮著八顆血紅色的珠子，每顆珠子里都蜷縮著一個胎兒虛影。而在血池上方，懸浮著一面熟悉的鏡子——真天門！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我恍然大悟，"用九個靈胎的力量強行啟動天門！"
靈胎又展示了另一個場景︰血眼教主——一個沒有五官的黑袍人，正將某種黑色液體倒入血池。液體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人臉，痛苦地扭曲著。
"陰煞本源..."我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想用這個污染天門！"
正當我想看得更清楚時，安全屋的警報突然尖銳響起！監控屏幕上，工廠外圍出現了十幾個紅點——有人突破了第一道防線！
老瞎子沖進房間︰"血眼教找到我們了！這次來的人更多！"
林沐驚醒，腹部的金紋警覺地閃爍︰"靈胎說...這次不一樣...有個"大家伙"來了..."
我們迅速轉移到最內層的安全室。通過監控，我看到工廠空地上站著一個身高近三米的巨人，全身裹著繃帶，只露出一雙血紅的眼楮。它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動一次。
"尸王！"老瞎子聲音發緊，"血眼教竟然煉成了這種東西！"
尸王突然抬頭，血眼直視攝像頭，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我們。它緩緩舉起手，指向安全屋方向，然後所有黑袍人同時發動攻擊！各種邪術光芒轟擊在結界上，安全屋劇烈搖晃。
"撐不了多久！"老瞎子啟動備用方案，牆上一塊石板滑開，露出一個狹窄的逃生通道，"帶林丫頭先走！"
"一起走！"我拽住他。
"總得有人斷後！"他甩開我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古樸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夜"字，"去找李淳風，他手里有《守夜密檔》真卷。只有找到真天門的位置，才能阻止血眼教！"
林沐突然按住腹部，面露痛色︰"靈胎...要出來了！"
"什麼？現在？"我大驚失色，"還不到六個月！"
"不是出生..."她咬牙解釋，"是...顯形！"
她腹部的金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整個安全室被照得如同白晝。在那光芒中，一個金色的小小身影緩緩浮出林沐腹部——是靈胎的元神顯化！
它看起來像個三歲孩童，全身透明如水晶，體內流動著金藍兩色能量。最驚人的是它的眼楮——左眼金色如我，右眼靛青如林沐，充滿智慧與力量。
"爸爸...媽媽..."它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我...保護..."
安全屋的屋頂突然被暴力掀開，尸王巨大的頭顱探了進來。靈胎轉身面對這個龐然大物，小小的手掌向前一推——一道純淨的金藍光束射出，瞬間貫穿尸王的頭顱！
尸王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踉蹌後退，但很快又站穩。它被貫穿的頭顱傷口處涌出無數黑色蟲子，迅速修復著損傷。
"陰蠱不滅，尸王不死！"老瞎子大喊，"必須找到控制它的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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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胎似乎听懂了，它閉上眼楮，似乎在感應什麼。片刻後，它指向尸王的左胸︰"那里...有東西..."
我立刻會意，龍紋全開，縱身躍向尸王。它揮動巨掌拍來，我靈活閃避，借力跳到它肩膀上。左胸位置果然有個不自然的凸起，像是埋了什麼。
尸王察覺到我的意圖，瘋狂搖晃想把我甩下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冰藍光線從下方射來，精準凍住它的雙腿——是林沐在下方支援！
抓住這個機會，我一拳轟向尸王左胸。龍魂之力爆發，直接擊穿它厚厚的繃帶和肌肉，抓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盒子在我手中劇烈震動，像是有什麼活物在里面掙扎。
"母蠱！"老瞎子大喊，"毀掉它！"
我用力捏碎盒子，一團黑色黏液爆出，里面包裹著一條怪異的白色蟲子。龍魂之力瞬間將其焚毀。
隨著母蠱死亡，尸王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轟然倒地，化為無數黑色甲蟲四散而逃。其他黑袍人見狀，紛紛撤退。
我們暫時安全了，但靈胎的元神明顯虛弱了許多，光芒暗淡地回到林沐體內。她臉色蒼白如紙，幾乎站不穩︰"靈胎消耗太大...需要休息..."
老瞎子檢查了結界損傷程度︰"這里已經不安全了。血眼教很快會派更多人來找我們。"
"去找李淳風？"我問。
"不，直接去昆侖。"老瞎子做了個出人意料的決定，"既然靈胎是關鍵，而天門又有異動，不如主動出擊。周明和守夜人會在天眼湖接應我們。"
我看著虛弱的林沐，心中猶豫。長途跋涉對她和靈胎都是巨大負擔，但留在江城顯然更危險。
"我們去。"林沐突然開口，靛青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靈胎說...這是命中注定的旅程。"
決定已下，我們立刻準備啟程。老瞎子聯系了守夜人的秘密運輸渠道，安排我們乘坐改裝過的醫療車前往機場，那里有專機等候。
臨行前，我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將銅錢劍重新熔鑄成兩枚吊墜，一枚刻"守"字，一枚刻"歸"字。
"無論發生什麼，"我將"守"字吊墜戴在林沐脖子上，"我都會回到你身邊。"
她將"歸"字吊墜掛在我頸間，輕輕吻了我的唇︰"我們一起去，一起回。"
醫療車駛向夜幕深處，江城的燈火漸漸遠去。而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血眼教的真正首領——那個無面的黑袍人，正站在一面古老的鏡子前，鏡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個星光璀璨的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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