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女,你這融合了世仇的兩組血脈的瘋子,你會毀了天空之城的!”
“你當真要把槍尖對準吾等的神明?快住手吧,你會招致神罰的”
過往的記憶中。
那身披鎧甲、手持長槍,騎乘在索拉比斯身上的塞涅俄絲。
正在遭受許多暉之民的聲討與祈求。
他們斥責塞涅俄絲是瀆神的狂徒,是血統斑駁的不祥異端。
因她已將長槍,對準了頭頂的神明。
“神罰?”
“那些無辜的大地之子,僅僅是產生了些許窺探【天外】的好奇,便被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明施于亡族滅國的審判...你們將這稱之為神罰?”
渾身被光芒包裹,看不清面容的塞涅俄絲發出一聲嗤笑。
她早已看清了這些所謂【同族】的虛偽和懦弱。
在他們的體內,是一道毫無榮耀,只知跪拜的靈魂。
但是,塞涅俄絲心中所想,依然是要拯救自己的族人。
她看見了族人們日益墮落的精神,口中雖然嘲弄,但心中所想是要解救族人。
“低下頭瞧瞧你們自己吧,暉之民。你們自稱烈陽之子,可身體早已被強光灼燒得潰爛。而你們卻將這視作恩賜...”
“自稱神明的眷族,卻只敢將劍尖對準弱小的同胞...沒有勇氣、堅韌、正直。病入膏肓的怯懦者”
這段殘像的最後。
陽雷騎士【塞涅俄絲】向這些怯懦的同族,宣告了神諭。
【翁法羅斯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一個不被泰坦神明支配,而是由凡人英雄開創的時代】
“若你們真想阻攔我弒神,就做好與我為敵,被索拉比斯的烈焰燃盡的準備”
阻攔...
是啊,這群自詡尊奉神明的虔誠信徒,在面對這位弒神者時。
選擇給她冠以【女武神】之名,以勸慰自己——【我們並非是不敢阻攔,只因她也是一位女武神,我們才選擇緘默】
剛剛那口口聲聲斥責塞涅俄絲的暉之民,在面對那長槍時,紛紛選擇了沉默。
“我從來都不是神”
【我只是身處這座牢籠之中,唯一一個有勇氣反抗典獄者的凡人】
——塞涅俄絲
天幕之外。
當天空一族過往的歷史,被歲月的力量重新翻找出來後。
殘酷的真相便淋灕盡致的展現在世人眼前。
“呵,看我說的如何”
“這些嘴上喊著信仰,虔誠,榮耀的家伙。本質上,都是些虛偽的家伙。”
“看看這些暉之民吧,愚蠢,懦弱,自欺欺人。自身沒有反抗的勇氣,還偏要呵斥勇者,甚至還將其冠以【雜種】的蔑稱”
“可當這位【雜種】提起武器時,他們卻又瞬間陷入了緘默,一句話都不敢說,更別提去維護他們信仰的神明了”
古羅馬。
若說起蔑視神明,與其提起凱撒,不如提起後面的一位皇帝【尼祿】
他不僅大規模殺害教徒,甚至自立為神。
而在他看來,這些天空之民著實是太過愚蠢和虛偽。
【黃昏之女•塞涅俄絲,異端血脈】
【流著不詳血脈的雜種,听信大地上漫布的惑眾妖言,背棄養育自己神明】
這是當過去的記憶被喚醒時,天幕側邊隨之浮現的一則卷宗里的記載。
不難看出,當時的天空之民對塞涅俄絲的態度是如何模樣。
若光是如此,那尼祿還能稱他們為愚忠的信徒。
可是...
就在這段蔑稱後的另一則記載里,天空之民對于塞涅俄絲的稱呼就從異端雜種,變為了弒神的先驅。
並且將她當做了新的神明進行崇拜,甚至更加狂熱。
【一些人像過去崇拜艾格勒一樣去崇拜她】
【比起成為精神上的貴族,大多數天空之子卻更習慣于成為 [ 跪族 ] 】
\"嘖嘖,這可比什麼戲劇有趣多了。那些演員哪兒能演出這般滑稽的小丑模樣呢?”
“天空之子...呵,若不找尋個強大的存在攀附其腳下,便找尋不到生存的意義”
“這哪是什麼高貴的種族,簡直是天生的奴隸”
這副模樣的種族,倒不如毀滅了好。
反倒是融入了地下後,出自昏光庭院的這些天空後裔才是真正有尊嚴的存在。
遠離了天空泰坦,“失去”了所謂過去的榮光後。
天空之子,才真正得以自立。
尼祿將目光瞥向了天幕中的風堇。
在他眼中,身為醫師的風堇,反倒比那些所謂的戰士,更加具有榮譽。
“塞涅俄絲所做的並非是弒殺一位神明,而是在弒殺那些攀附在人們腦海中的愚蠢想法”
“可惜的是,這份偉跡卻是在天空一族分崩離析,落入苦難後,才得以實現”
正所謂。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人,一教就會。
回到天幕中來。
當見證了這一段殘缺的歷史後。
風堇不由得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當記憶徹底消散後,她才緩緩開口。
“所以...塞涅俄絲是因為對暉之民的所作所為失望透頂,方才下定決心要擊敗天空泰坦”
斬斷一切苦難的源頭,天空一族信仰的神明。
風堇在心中默默念道。
“是的。那時的她仍心懷仁慈,哪怕言語激憤,可話語中卻滿是對人子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