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允許後,甦克提瑞斯走到會場的中央。
“同胞們”,他神情復雜的看著在場的所有公民,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在過往的黃金年代,翁法羅斯的大地上佇立著無數城邦,我們彼此分立”
“而到後來的紛爭年代,城邦間開始互相廝殺,一直到黑潮降臨。我們紛紛涌入了奧赫瑪”
“我想說的是...在這黑潮末日的侵蝕下,我們都是人,都是翁法羅斯人”
“所謂的公民與外邦人之分,根本就不該存在,他們不過是一群需要幫助的人而已”
甦克提瑞斯激動的張開雙手,口中的話語越發清晰,越發震撼。
他原本駝背的身軀在這一刻挺立的筆直,宛如一道支柱。
隨著其演講的繼續,甦克提瑞斯仿佛在這一刻年輕了許多,他像個熱血的少年在闡述自己的夢想。
“我們不應該敵對,厭惡,分裂,隔閡.....”
“外邦人、外邦人、外邦人!”,甦克提瑞斯不斷重復著這個詞匯。
“如今的翁法羅斯哪兒還有什麼外邦存在?!到底誰是外邦人?!”
“我們都是翁法羅斯人,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胞,需要我們幫助的同胞!僅此而已!”
“.....”,在說完這一連串的話語後,甦克提瑞斯挺直的腰肢又緩緩弓了下去。
他長嘆一聲後退到了一旁,將位置讓了出來。
“我會遵守法庭對我判處的一切責罰,但我希望在場的公民們能夠想一想”
【這座被刻法勒庇佑的聖城,要以何種面貌去對待弱者】
【我們要將這座永恆之城,引至什麼方向?】
【我們...究竟要如何去面對那末日的黑潮。是四分五裂,彼此隔閡;還是包容相信,互相攙扶】
在甦克提瑞斯完成了他的自我申辯後,他的這些言論和對外邦人身份的質疑。
都令古西方的哲學家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思考中去。
不止是他們,許多城邦的執政官也開始思考,不同城邦間的敵對是否導致他們走向和翁法羅斯一樣的結局。
哪怕沒有黑潮。
...
“說的太對了!明明如今的城邦內外都早已存在大量外邦人進行活動,若是這般否認其參與政治的權利,必然會導致內部的裂痕!”
在雅典的智者學派中,一位思想激進的學者【安提豐】看著天幕喊出了這句話。
“看看,看看”,安提豐笑容洋溢的站起身來,看著周圍的同派學士們︰“我所主張平等的自然法,在這眾神存在的世界里,也有賢者在支持”
安提豐是一個十分注重實際的學者。
他在少年時就曾和雅典的執政官伯里克利進行過辯論。
在這場辯論中,他就直接指責雅典的外邦人法案,是一種獨裁的暴力。沒有資格被稱為公正的法律。
“在人類降臨于世的那個瞬間,我們便是從大自然中降生”
“無論蠻族人還是希臘人,都是如此。我們在各方面都是平等的!”
安提豐指著天幕中甦克提瑞斯自我申辯的身影,呼喚起來︰
“若是雅典再繼續行駛這般充滿歧視,滿是不平等的法案。那麼這位賢者所講的四分五裂,便是我們的未來”
當天幕講述甦克提瑞斯的故事時,要說最為激動的學者,應當就是他了。
這麼多年來,支持他觀點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連同時期的柏拉圖,也反駁過他的觀點。【認為允許外邦人加入城邦,是污染了城邦的“純粹性”】
不過,這次故事後,當兩人再次相遇時。或許討論的結果,會有所不同。
而有支持自然也有所反對,很快就有人站起身進行了反駁。
“安提豐,你所講的話語太過主觀了”,一位學者放下手中閱讀的書籍,質疑道︰“若真如你所講,人人生而平等”
“那又為何有殘疾與健康之分,愚昧與智慧之分,乃至于貧窮與富貴之分?”
“再者說,我同意希臘內部的平等。但要我和那些蠻族並列,我可不同意!”
不得不說,這些人不愧是智者學派的一員,隨便一個人就能列出了好幾個極難回答的問題。
但這些問題的答案,就交給他們在私下去討論吧。
.....
而與西方不同的是,在遙遠的東方。
因為某位皇帝的原因,他們早早經歷過大一統。
所以戰國時那種不同國家的身份概念,已然被摧毀,導致他們並未對公民權產生太多觸動。
哦,抱怨聲還是有的。
比如在李世民時期,有許多異族人就看著天幕默默嘆了口氣,他們多希望自己能是大唐人。
回到天幕這邊。
隨著甦克提瑞斯完成這番演講。
負責主持審判的元老伊特羅卻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穹。
“我听衛士們講,您在事情的最開始便和甦克提瑞斯先生有所接觸了。作為拯救過城邦的英雄,不知您對此有何看法?”
“我嗎...”,穹單手抱胸,撐著下巴開始回憶事情的經過。
一旁的甦克提瑞斯也對其點了點頭,示意穹不需要受到其他人的影響。
只要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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