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山追到街上，才發現原來黃冠凌也在，于莉已經朝家的方向走了，那個保姆正不知所措。
黃冠凌看到楊山出來，渾身籠罩著八卦波紋湊了過來，“楊生，是不是你在廠里養小的，被阿嫂抓個正著？我听說女人生孩子的時候，男人最喜歡出去偷食。”
楊山沒空理她，把楊程遞給保姆後，趕緊追上去哄于莉。
自從有了孩子後，楊山感覺于莉不太正常，似乎有點焦慮癥。也是，在家里窩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出去放放風了，自家媳婦可不是宅女。
“媳婦，你要是覺得身體恢復的差不多，那就出去溜溜唄，不用每天窩在家里看孩子。要不你也來廠子玩玩計算機，我給你設計個好玩的游戲。”
于莉白眼翻了他一下，“那樣就沒人管你，可以隨便玩了是吧。”
“沒有的事兒，你出去玩，我負責在家看兒子，反正現在離學校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呢，我一直都閑著。”
大概是氣消了，也或者是有外人在場，于莉沒再糾纏不休，“你沒法閑了，黃小姐剛才來家找你，應該是學校的事情。”
安撫好自家媳婦，又和保姆叮囑了一下，才扭頭找黃冠凌。
“又有什麼事情，連放假都不安生。”楊山開始抱怨，把自己受的氣撒到了別人身上。
“兩件事兒，一個是好事兒，另一個是大好事兒。你想听哪個？”
“有什麼好事？”
“南豐紡織廠想從咱們學校訂購一台程控電話交換機。要求和咱們現在用的那台一模一樣。你設計出來的東西有買主了。”
“他們出多少錢？”
“兩萬五。”
“這家紡織廠真會打主意，便宜佔到中大頭上了。”楊山不屑的說，那台機器光元器件成本就接近兩萬。
中文大學的社會影響力非常大，他們逼著新界的電話局主動上門對接學校里的那套交換主機系統，使得電話交換機項目的三、四階段同時完成。
這次的轟動效應遠遠超出了校園範圍，無數人撥打中文大學的主機號碼，就是想听一听那句由機器模仿出的言語︰歡迎致電香江中文大學，請撥分機號。
估計是那個紡織廠覺得是個展示自己工廠實力的好機會，所以提出需求。
“那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讓他們等量產之後吧。”楊山輕描淡寫的回答。
自己好歹進入到年收益兩百多萬的富人階層，才懶得哼哧哼哧撅著屁股給那個什麼紡織廠攢交換機。
黃冠凌覺得也有道理，“那你猜猜大好事是什麼？”
“哦，學校同意合作開辦工作室了？”楊山淡然的問。
“你怎麼知道的？”
楊山當然是猜出來的，“李校長從美麗國回來了？”
黃冠凌攥了攥拳頭，“是啊，他一回來就立刻提議召開臨時董事會，討論的就是咱們的事兒。”
幾個月前，對楊山提出合作開辦工作室的想法，中文大學的管理層大都不贊成。不過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情刺激到了這些人。
6月份的時候，港大突然宣布與大東電報局合作辦學，在工程學院之下新設了電子工程專業。聯想到之前不久剛剛完成的電話交換機項目，有點智商的人就明白兩件事情不可能沒有關聯。
中大的管理層坐不住了，明明是自己這邊搞出的風頭，怎麼轉眼人家就趁著這股風撈到實惠了呢？
研究來研究去，管理層也沒想出什麼頭緒。李校長又把楊山的那篇報告翻來認真看了看，琢磨一番後，決定干脆去加州考察一下，親眼看看 谷創業模式到底是什麼樣子。
現在李校長帶著考察團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開董事會，那說明這事兒有很大希望。
香江中文大學是公立大學，董事會成員大概分成三部分，一為港府任命、二為社會賢達、三為校內的教職工選舉，一共有三十多成員。
其中李校長依靠其自身的影響力，在董事會的話語權非常重。
“學校董事會開會，咱們也沒資格參加啊！”楊山開始琢磨怎麼應對這件事。
“有可能讓咱們列席，到時候我猜會向你提出質詢。”
“向我質詢？我覺得由任韋黎代表咱們更合適。如果到時候需要發言，就讓他上場吧。”
黃冠凌想了想，點頭認同，“也對，他從小在香江長大，之後去美麗國留學多年，是法律專業的研究生，還有工廠的管理經驗。確實更容易獲得董事會成員的認可。”
“他人呢？”
“帶著新結識的女友去小日子那里玩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楊山咧咧嘴，“夠瀟灑！”
“怎麼，後悔結婚了？”黃冠凌也有點酸。
“我是沒機會了，但你還是大有可為。以後有錢了，可以帶著男友去夏威夷玩。”楊山是轉移話題的高手。
“能一樣麼？任韋黎可以隨時換女友，我如果找到男友，那就要結婚了。”
“怎麼不一樣，你也可以包養面首嘛！一樣左擁右抱來回換。”
這個年代的香江社會風氣還相當保守，至少在思想方面是如此。所以听到楊山如此離經叛道的言辭，她馬上就受不了了，“你不要胡講耶。”
“好了好了，我帶你看樣東西，保證你感興趣。”
楊山帶著她來到學校理學院的實驗室。
暑假期間的實驗室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昏暗的角落里還亮著盞台燈。
“楊先生，黃助理，中午好！”燈下忙碌的人看到兩人到來，趕忙起身打招呼。
“周勝吾，我交給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楊山很自然的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個膠片，對著台燈看了看。
“差不多了，正在做最後的美工。”
“那好，用做好的成片演示一下吧。”
“好的。”周勝吾手忙腳亂的整理桌子上的幻燈片，按順序放置好，然後又把四周的窗簾拉上......
看著孤獨的身影在那里忙碌，黃冠凌疑惑的問，“你想用幻燈機做什麼？”
“做成ppt，協助任韋黎進行一次專業性的匯報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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