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山就帶著閆解放和何雨水去了縣城，然後再坐公共汽車進城。一路上何雨水都默然不語，看的楊山都以為這姑娘抑郁了。
“雨水，沒事兒，你爸在這邊過的挺好的，他在國營飯店當大廚，時不時的還有人請去做席面，吃喝不愁。家里也有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閆解放伸手捅了捅楊山，那意思是你這話說的不太對。
嗯，楊山撓撓頭，確實不太對味兒，不過也不能硬著頭皮說何大清這十多年過得特別慘吧。好吧，閉嘴不說了。
60年代的保城市區也不大，那個飯店很好找，隨便一問就問到了。而且看起來何大清在這邊混的很不錯，服務員很熱情的把三人帶進了後廚。
“爸，你為啥不要我了？十多年都不回去看我！”
父女倆一見面，何雨水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里啪啦地掉下來，她用手背胡亂地擦著，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樣子狼狽不堪，她眼里滿是委屈，說起話來鼻音濃重，毫無淑女那種梨花帶雨的形象。
不過站在一旁的楊山和閆解放卻覺得正常，從小一起長大，何雨水就是這個樣子嘛。
反倒是何大清有點不自然，不知道是該先出言安慰解釋幾句，還是該幫忙擦眼淚。
“唉！雨水......，”毫無心理準備的何大清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彎腰低頭看著何雨水，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懲罰。
楊山覺得該給兩人獨處的空間，“何大爺，我和解放先去前邊吃點東西，早上走的匆忙沒吃飽，一會兒你們來找我們。”
說完就拉著閆解放往外走，“走，哥請你吃好吃的，溜肉片和汆丸子。”
閆解放一听說有吃的，也不想看父女之間的八卦事兒了，“能喝點酒不？”
“衡水老白干吧，我沒有酒票，估計就能買這個。”
“得 ！謝謝三蛋哥！”
就這樣，後廚兩人敘舊情，前廳兩人喝小酒，各得其樂。
“你說何大爺會回四合院嗎？”閆解放學著大人的樣子，抿了一小口酒，辛辣的味道讓他直哈氣。
“回去住哪兒？住何雨水原來那個屋子？王玉枝能樂意？”
“那......，雨水已經有資格分房子了，等分到後可以和雨水住一起啊！”
“你就瞎扯吧，讓何雨水帶著爹嫁人？那還能嫁的出去？”
“......，唉，京城就是這點不好，住的太憋屈了，以前我們兄弟三個住一屋，咬牙放屁打呼嚕，誰都睡不安生。哪像這里，孟組長和我說過，等過完年就給我轉正，現在廠里正準備蓋房呢，再過一年我就能分到兩間房，如果我的工級提幾級，還能換成一個有三間房的獨立小院呢。”閆解放有點喝上頭了，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
1379廠周圍人煙稀少，距離最近的村子還有2里地，廠里巴不得工人都住附近呢。別說提工級，就是啥都不是的工人，只要你願意掏錢，工廠就能幫你買磚建房子，地皮根本不值錢。
當地的工人們基本都不願意在這里分房，寧可每天走十多公里的路在縣城里居住，只有閆解放這種對房子有切身之痛的人才會這麼重視。
“三蛋哥，你過年回去嗎？”
“回去，你過年也跟我一起回，我幫你請假。過年幾天我就在你哥家蹭飯了。”過年的時候正趕上回歸時點，肯定要回去的。
兩人正聊得高興呢，何大清父女走了過來。看來兩人見面聊得很不錯，何雨水的眉頭舒展，眼神明亮，說話聲調也清脆起來。
“三蛋，你居然教閆解放喝酒，我回去要告訴三大爺。”
“雨水姐，你都可以嫁人了，為啥我不能喝酒？”閆解放看到何雨水拿他作法，趕緊懟回去。
“你是閆家老二吧，你現在的模樣還有小時候的影子。難得來一次我這里，你們先聊著，我去給你們再弄兩個好菜。”
大概是下邊不太行了，親情又重新上腦，何大清現在也是神清氣爽，腳步輕快，招呼了幾聲後進了後廚。
何雨水大大咧咧的拉過把凳子坐在了兩人中間，“三蛋，這次多謝你，等你結婚，我一定隨一份大禮。”
楊山更關心八卦，“你和你爸都說了點啥，以後你們還是各自安好？”
“嗯，我爸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有時間就互相走動走動。不過我爸還是偏心我哥，那兩人合伙欺負我，我爸也沒說個啥。”何雨水撇撇嘴，顯然對這個還不太釋懷。
這年代就這樣，誰讓你是女孩呢，何雨柱不是你爹，提前幾年讓你分出去也只是薄情了些，還不至于上綱上線、喊打喊殺的。
“那他就沒給你點啥？總要給你準備嫁妝吧？”
何雨水才不會為這點事情害羞呢，反而很自豪的說，“我爸說了，到時候送我一塊表當陪嫁。”
“還是何大爺了解你，陪台縫紉機你也不會踩啊！”閆解放明顯是喝大了。
“閆老二，你找死是吧！”何雨水一挺扁平的胸脯，還像小時候一樣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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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包肘子、總督豆腐來嘍，這可是本地名菜，嘗嘗我的手藝。”何大清放下菜，又從懷里拿出瓶酒，“這是我最愛喝的一畝泉，味道還不錯，你們也來試試。”
何大清的到來，算是給閆解放解了圍。
“楊山，何大爺敬你一杯，你以前沒少幫何雨水，听她說，沒有你她也考不上中專。雨水她還不太懂事，這些年沒少給你添麻煩，大爺替她給你道個歉。”
上次去做席面何大清就知道楊山的能耐，他在那個廠子里的地位十分超然，相當于是個欽差。而他又不像旁邊兩人是和楊山一起長大的交情，所以何大清同楊山說話十分客氣，杯中酒一口飲盡。同時也有幫何雨水維持住這份交情的意思。
呦！這不挺明白事兒的嘛，面帶憨相心中嘹亮啊！只可惜，沒把你的這點本事傳給何雨柱。
“大爺，別听雨水瞎說，考中專那是她自己的本事。”酒桌上互相吹捧唄。
“沒有你使勁給她補課，她能考的上？她上初二的時候還沒我學習好呢。要不是你上大學走了，那時候稍微給我補補課，我也能考上中專。”閆解放打著酒嗝沖著楊山抱怨。
楊山一巴掌就削到閆解放腦袋上，“趕緊閉嘴，再亂說回去讓你打掃一個星期的車間。”
打掃車間已經成為廠里人的噩夢，每天下工，車間必須用抹布認真擦拭一遍，包括地面。
有了這個威脅，好歹讓閆解放安生下來，這家伙酒品真不怎麼樣！
這頓飯四個人吃的都很痛快，敞亮的何雨水同志硬是把飯錢補給了楊山。看來身上有錢，不論男女腰桿兒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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