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師傅的手藝真是沒得說，做出來的拖車與許大茂的自行車很契合，掛上後許大茂騎起來也沒感到不適。
“楊山，你上拖車試試。”許大茂空載騎了兩圈後不滿足，還想測試一下重載。
楊山也不客氣，費力的把那塊基座廢鐵板搬上拖車，然後又自己坐了上去，旁邊的牛師傅和牛師傅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作品，一個坐到了自行車後架上，另一個則和楊山擠在一起，這下載重不算許大茂都至少有兩百公斤了。
這一次許大茂騎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拼命蹬車才騎上速度，不過等速度起來後也就不怎麼費勁了。
“大茂哥，我看你以後要是帶太多設備的話還是兩個人吧，一個人還是不好搞定啊，踫到上坡或者坑窪地面，你咋辦？”測試完成後，楊山就和許大茂呆在旁邊聊了起來。
“那也比以前強太多了，如果不用帶發電機，放映機連帶膠片什麼的也不會超過120公斤，我一個人肯定能搞定。到時候我再多帶一兩部電影膠片，去了村里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許大茂抽著煙，對自己未來的工作充滿了信心。
“你明天就要下鄉去了？”
“嗯，估計要一直忙到年前了。”
“這次要多謝大茂哥你，要不是你幫忙說服二大爺，我自己根本搞不定這事兒。”楊山說的也是實話，他當初根本就沒想到能讓二大爺出手。
“你腦子好使，不過你這與人相處的能耐可真不怎麼樣！”也許是許大茂心情好，耐心的教導起楊山。
“你呀，不能怕欠人情，能欠別人的人情那也是本事。人情這東西就是你欠我我欠你的，欠來欠去的這關系就不就近了麼。今天你大茂哥就給你上堂課，就比如說你想做這個什麼壓煤機，我猜你對一大爺有些意見，所以就不找一大爺和賈東旭爺倆幫忙，其實沒有必要，你就厚著臉皮找上門去，有了火柴槍的例子在前，他們不會拒絕的。二大爺為啥要上趕著幫你，那是他看好你的本事。
你再看看三位干活的師傅，我告訴你，那個張師傅是四級焊工，其他兩位都是三級工。你以為我有那麼大面子讓他們放下手里的活兒來這兒幫我麼？扯淡，即使有二大爺發話，我也頂多能請其中一個人來幫我。其他兩個人都是沖你來的，他們听說你又弄出個新玩意，就都想過來看看。賈東旭靠著你給他的那張紙都評上了月度優秀，連帶著一大爺都跟著沾了點光。我雖然不懂這些，可看三位師傅認真的樣子，也知道你這次又弄出了好東西。”
“所以啊，楊家小子，你是個有本事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沾你的光，而且我猜那三位師傅也會沾你光的。”許大茂拍拍楊山的肩膀，少有的語重心長對楊山說道。
果然四合院全是人精啊，楊山自認為根本沒有表露過自己對一大爺的厭惡，可現在許大茂今天當面說了出來，可見他很確定。估計四合院里的其他人也能感覺的出來。不過楊山現在也不怕，他做這個機器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甩掉一大爺對自己的桎梏，不管他是不是好意。
楊山又學到了不少人情世故，“我知道了，謝謝大茂哥。對了，你說那個張師傅是焊工，二大爺不是鉗工麼？怎麼……?”
“你是想問為什麼教出個焊工是吧？那我就和你說道說道，好歹我也在這里待了很多年了。不管什麼工種，等級越高涉及其他工種的技能也越多。就比如一大爺易中海，他是裝配鉗工，他的車工和鉚工技能一點都不差，比很多專業的四級工都厲害；再看二大爺，他是機械鉗工，各種機床都能熟練上手，簡單的焊接操作也沒問題，不過二大爺那體型，呵呵，需要足夠的操作空間。”
“楊山，過來一下。”正聊著呢，那邊的張師傅喊他。
“你這個插板是用來抹平模具底部多帶出來的煤泥的，對操作工來說要正好把模具抬起到合適的位置才行。我們覺得應該加個卡扣，把抬起的操作分成兩個步驟，第一次先抬到合適位置卡住，然後推插板，順勢解開卡扣，繼續上抬後脫模。你看如何？”張師傅給他解釋道。
楊山思索了片刻後搖搖頭，“在需要推插板的位置刻個標記提醒一下操作工就行了，不用增加卡扣。這個操作很簡單，多上手一段時間就能形成肌肉記憶，不用提醒也能抬到合適的位置；而且多個步驟就多花時間，哪怕多用兩秒時間，那對整體效率也是不小的拖累；最重要的是，壓煤車間的工作環境很惡劣，卡扣這種精細的東西用不了多久就會磨損報廢或者卡死，不值當。”
三位師傅對視了一眼，覺得楊山說的更有道理，都點了點頭。“還有個問題，每次脫模後的煤塊都放在一個固定位置上，需要旁邊的人及時拿走才能放置下一個煤塊，這個操作很佔人工，我們覺得這樣對效率影響很大。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做好的煤塊自動挪開。”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操作工在操縱機器的時候是半坐姿態，一只腳踩踏杠桿壓實模具，另一只腳要推插板，一只手協助調整身體平衡，還空下來一只手，我設想著繞支撐柱做一圈鐵板，每放置一個煤塊到鐵板上，操作工就用這只手控制這個鐵板轉動，然後放置下一個煤塊，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麼去做。”對于這個問題，楊山一直比較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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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辦法好，至于怎麼操控鐵板旋轉，那也很容易啊，用根繩子連上，需要旋轉鐵板的時候，拽一下繩子就行了。”朱師傅提了個建議。
“嗯，這個辦法好，旋轉鐵板不需要精確控制，用繩子拽正適合。朱師傅厲害。”楊山真心佩服這幾個人，轉瞬就想到了辦法。
又確定了幾個細節，三位師傅再沒有疑問，切割鋼材的切割鋼材，焊接的焊接，沒過多長時間整體架子就搭起來了。
楊山站在旁邊也沒閑著，暗自想著這台機器還有沒有改進的空間，即使不能進一步提高效率，也要在人機交互方面作出一些改善，減少操作工的疲勞度，這也算變相提高效率了。
吳三兒看不懂圖紙，所以他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壓煤機是什麼樣子。手工的他用的都想吐了，看到這個就心里癢癢想上去試試。看到差不多了，他就去把隨身帶來的煤土混合物倒出來，加水攪拌成煤泥，準備當場試一試。
又過了一會兒機器大體制作完畢，楊山上去認真看了看焊點，尤其承力的地方楊山看的尤為仔細。“放心吧，受力多的地方我們都已經做過加固了，另外構架的內部應力我們也都考慮過了。”牛師傅在旁邊做著解釋，楊山沖著吳三兒點點頭，示意可以進行測試了。
吳三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按照幾位師傅的指點，稍顯笨拙的一步步操作起來。
這個時候有些缺點就暴露出來了，比如添加煤泥的位置不好，容易影響工人操作，比如模具下壓的力度還有些小，壓出的煤塊有的時候會不完整，需要加長力臂。等這些小毛病都調整完畢後，三位師傅都看向楊山。雖然楊山還是不太滿意，但這機器好歹能正常運作了，而且工作效率和產品質量方面都達到了設計預期，所以楊山稍有遲疑後就點點頭。
三位師傅也對自己制作的這台非常簡陋的機器很滿意，尤其是生產速度，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人力的極限了。幾個人把機器拆解成三部分，幫忙放進了許大茂的拖斗里，固定好以後，許大茂讓楊山坐上後座，吳三站在拖斗旁，費力的騎向了煤鋪，美其名曰要給拖斗做最後的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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