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楊山約了常聲一起踢球，不過踢的並不爽，物資越來越緊迫，讓常聲這種以前時不時吃到葷腥的人都覺得腿在發軟，而且對方也踢得沒精打采的。
唉，鴿子市的肉價又漲了4毛多，關鍵還經常買不到，有錢沒地方花的感覺讓楊山也有點無奈。
“估計以後有段日子咱們不能三天兩頭踢球了，沒人有那個體力，我看還是以後一個星期約一次球吧，我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走吧，我請你喝汽水。”楊山還沒喝過這個年代的汽水呢。
“你現在好像不缺錢了，之前你問我黑市的路數，不會前段時間你去劫道了吧？”常聲終于對這個兄弟的最近表現起了疑心。
楊山翻了個白眼，又把對丁沖說過的那套說辭說了一遍。
“你爹真夠意思，他都有親孫子了還對你這個養子這麼好，每個月8塊錢，嘖嘖，真舍得啊。”常聲感慨著。
“嗯，他們那邊是牧區，雖然也很窮，但是不缺肉食，對糧食依賴小一些。”
楊山又開始胡編亂造。
“唉，這年頭誰都不好過。前幾天我听說有人在鬼市里賣了一塊很不錯的速聯表。據說是個富家子弟偷偷從家里拿出來賣的，就為了吃些好的就便宜賣了，真是個是個敗家子啊。”
楊山一听這不就是在說我麼？頓時好奇起來，“你听誰說的，還有模有樣的。即使是真的賣了，還能到處宣揚得你都知道了？”
“小看我了不是？我也是有朋友的人，黑市那邊稀奇古怪的事情我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人家賣自己家的表有啥稀奇的？”楊山繼續試探著。
“賣表不稀奇，這個事情稀奇啊，一般都是家里揭不開鍋的才會不得意賣家里的東西，誰能想到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會去。”常聲有些感慨。
“也許人家以前有錢，現在落魄了唄。”
“听他們說不太像，賣表的人行事作風像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出來的。”
“你們那黑市也不怎麼樣，賣家的事情到處傳，我看以後也沒人敢去黑市賣東西了。”楊山吐槽道。
常聲笑了笑，不再接話。“對了，你不是也要去黑市麼？買到你想買的布麼？”
“買個屁，那地方也太黑了，我還是這套破衣服再穿段時間吧，前兩天街道辦的告訴我，7月份還會給我發3尺布票，加上我攢下來的，等年底再湊點棉花票，嘿嘿，今年冬天我就能穿新棉衣了。”想著好事兒的楊山也是一臉的向往。
“哎，你說咱們以後一周只踢一場球了，那還能玩啥？我總不能像你那樣成天坐在家里做功課吧。”常聲又想起了讓他郁悶的事情。
是啊，總要有點課外活動的，那有啥好玩的呢？總不能斗地主、炸金花或者狼人殺吧。
楊山撓撓頭，他也實在想不出來，干脆不想了。“走吧，現在時間好早，我帶你到丁沖家逛一圈，他應該在家自學呢，咱們去幫他休息一下腦子。”
“行啊，反正也沒事做，溜達著也好，今天你不學習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常聲抱起他那心愛的已經磨禿嚕皮的足球，站起身。
“哥們我已經成竹在胸了。”
丁沖家依然是一股子中藥味兒，家里只有丁沖和丁芸在。嗯，這兩人在家呆著也不會干別的，一人一本書正看得認真呢。
常聲和丁沖認識，只不過不太熟悉而已，但是有了楊山當中介，話也多了起來。這三個人在一起不太容易找到共同話題，楊山想了想，就讓常聲說了一下最近學校發生的樂事兒。包打听的名號真不是白給的，屋子里很快就說成了常聲的單口相聲劇場，就連丁芸都放下書，傾听起來。
很快常聲就說到了楊山他們班的轟動表現，更把那樹苗整齊排列的場面描繪的蔚為壯觀，要不是離得太遠，估計丁沖都有跑過去親眼看看的沖動。
楊山也簡單說了說他們班委的具體籌劃，看到丁芸听的特別認真，立馬又起了壞心思︰“丁芸，考你個問題，如果你是我們班的女生，體力適中，有自由選擇工種的權利，在不影響整體工程進程的情況下，怎麼能讓自己的積分最高？最高分是多少？”
說著又把班長他們制定的獲取積分的標準告訴了丁芸。
果然，一提出做題，丁芸的興致馬上就來了，拿起筆和楊山確定了一下數字，然後轉身就趴在櫃頂開始計算，不再理會別人。
常聲一臉詫異的看著楊山︰居然還有這種客人？來了就出題，這要是有人來他們家給他妹妹出題，他能一腳把那人踹出去。
丁沖則是翻著白眼，心想也只有楊山這種滿腦子怪題的人能讓她妹妹听話。
欺負完幼年學霸，楊山心情大好，三個人又蒙頭商量起有啥不太耗費體力且有意思的集體活動，三個人扯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來，而且各自說各自的愛好，誰都覺得自己的想法挺好。
“咱們還是重新想，先定個原則要求吧，不能只說省力氣，這樣咱們也能縮小下範圍。”丁沖歷來喜歡從上到下的考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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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越多越好，最好像足球那樣，多少人都能玩，難度也不能太大，否則的話就挑不出多少人來。”常聲馬上說出了他的要求。
“最好能體現團隊配合，別太依賴個人，這樣才能調動起所有人積極性。”楊山也提了一點。
“對，規則要簡單一些，要有競爭性，輸贏一眼可見。”常聲還是那套足球的思路。
“嗯，對場地要求很低，最好不需要器械。”丁沖接著說。
“最重要的是要好玩。”常聲最後說出了大家都想說的。
“打沙包吧，10個人一組勉強能玩。”常聲提議。其他兩人都搖搖頭，好玩是好玩，但是似乎差那麼點意思。
“cs吧，16對16。”楊山突然冒出一句。
“啥玩意兒？”常聲突然來了興趣，這個他沒听說過。
“哦，沒事兒，我在說夢話，咱們繼續。”楊山剛才走神yy了。
“要不跳廣播體操？”丁沖的想象力一貫的貧乏，說完之後就覺得不怎麼樣，沒還等其他兩人說話，就自我否定了。
“那就跳繩唄，人越多越難。”不知道什麼時候丁芸回來了，說了一句，然後把一張紙遞給了楊山。
“對對對，這個主意好，丁沖你這妹妹比我妹妹要聰明，不光會做題，連玩都能說出道道來。”常聲馬上明白丁芸的意思，集體跳大繩啊，人越多越難，也越有意思啊。
丁沖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兒來，“跳繩有啥好玩的，不就是三五個人輪流跳，比誰跳的多跳的快，這不是女孩玩的游戲麼？”
“不不不，不是輪流跳，是一起跳，你想啊20多口子人一起跳，那場面，肯定能樂死。”常聲興奮地大聲解說，仿佛這個主意是他想出來的。
“這......，確實有點意思哈。”丁沖明白了，接著兩個人開始研究起具體的規則來。
楊山則看著手里的紙發呆，紙張上首先補充了下設定，每個人分男女生）的能力完全一樣，然後她把每個工序的耗時求了個人均平均值，再考慮更項分值和性別差異後，得出男生最多能拿到20.3分，女生最多能拿到18.2分，最後給出的結論是︰班長在給男女生的評分標準上太偏向男生了，造成女生在排名中天生劣勢。同時也指出了實際分配中的一些不合理問題，比如木桶和鐵桶的重量差異沒考慮進去，造成了一些人力浪費。
這實在是不像一個9歲多的女孩能想出來的，楊山都有點擔心這姑娘會不會早夭。
楊山默默的把紙收起來，準備拿給喬娜看看，讓她體會一下被學霸壓制的感覺。
直到楊山和常聲離開，常聲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起集體跳繩的好處，楊山並沒有上前和常聲拌嘴。常聲在踢球以外總算找到個能讓他上心的運動，那就讓他興奮會兒好了。
臨分別時，常聲還大聲嚷嚷著，“楊山，我明天就去召集人玩跳繩，你瞧好吧，一定要讓我們全班都參加。”
唉，也就是看著熱鬧，對抗性還是不足啊，足球這項運動真是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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